一座小城,远离都市繁华的喧嚣,在深深大山独居一隅,任清风拂面,任细雨霏霏,石板路已磨得光滑,老城墙已斑驳褪色,吊脚楼已爬满青苔……
初识凤凰源于沈老先生的《边城》,山水相绕、风光秀丽、古色古香的完美风景,翠翠的善良、傩送与天宝的痴情、爷爷的淳朴,还有大黄狗的憨态,人情美与自然美天衣无缝的交织结合。没有尘世的喧闹,凌然于物欲横流之上,这怎一个“美”字了得!
怀着这样一份期待,我们八位好友邀约踏上了去往千年古镇凤凰的路。怎奈何假期的拥挤,我们只得选择凌晨的火车,火车晚点又晚点,到达吉首市时已是当日中午十二点。在吉首吃过了份简单的午饭,买了张凤凰古镇地图后我们便迫不及待地登上去往凤凰古镇的大巴。凤凰地偏又有山路,这一路大巴还真有些颠簸,不过沿途西门峡的湍流和苗家农田,让我对这次旅行增添了几分期待。几经波折后,我们终于在下午三点入住旅店。简单地整理休息后,我们的脚步真正地踏上了凤凰古镇。
那样一份初到的激动,让我们初见沱江水流一段由高落下形成的洪波便有一阵欣喜。古朴清雅的吊脚楼群飞檐相勾、灰瓦淡墙、古式莲灯,依附沱江之流顺势展开,我突然领悟到画中江南水乡楼群临水的意境。江中跳岩亦是很有特色,两行岩石,一高一低,连通沱江两岸,行至岩中,水流加急,岩柱间形成急旋。急湍在脚下,着实让人有点小惊。
走过跳岩,到彼岸,人群更加熙攘。这时开始,我体会到了游玩的不容易。凤凰人还真是相当热情,不论走到哪儿都有人拿着纸牌要你拍照或者游玩的;凤凰人真是执着,一个出售船票的阿姨跟着我们一路走一路去劝,说了好久好久,难得有个清净。
晚上,我们去了桃花岛苗疆篝火晚会。去往桃花岛的坑坑洼洼,大巴摇摇晃晃,想到大巴司机不知要在这样的路上走多少次,就有点担心。半个小时后下了大巴,经过一个摇摇晃晃的摇吊桥便上了一座亭子,亭子上苗家阿哥点鞭炮致以欢迎,然后就上了岛。岛前,着盛装的苗家阿妹拉着红色横幅站成一排唱着山歌欢迎我们,但是我们得对歌才让过。就这样,我们一行人唱了歌才过去了。经过一条幽幽的曲径,又来到一个关卡,通过一个拿着剑、斧的守卫才进到了篝火晚会的表演场地。
我们还有幸参加了他们的一场拍卖会,然后真正地开始了苗族野性与神奇的篝火狂欢:苗家花鼓,竹竿舞,苗家嫁娶风俗,火烧身体神秘巫术,引火烧身,下火海,苗疆招魂术,湘西三怪赶尸……非常精彩,和观众的互动也挺多,跳集体舞时被抹了一脸的“锅底灰”,“赶尸”那环节时把观众们都吓得到处跑。晚会结束后,大家还可以拿着驱邪的火炬出来。
大巴把我们送回古镇时,华灯亮丽。彩灯装扮下的古镇很是绚烂。大街小巷热热闹闹的,酒吧一条街尤其疯狂。沿着迷醉沉沦的街道一路向前,不知不觉,也走到了旅店。
第二天,我们继续着旅程,拿着地图,也无目的,在镇内镇外的街道上观望,最后到了昨晚走过的街道。街道白天和晚上的感觉还是大不同的,晚上酒吧哄闹,白天各种手工艺品都摆出来了,做工相当精致,无奈价格极高,因着自称“C Four”组合,我们买个4个“小馒头”挂饰作纪念。同行的“酒鬼”买了两葫芦“女儿红”,葫芦上还可有“凤凰古镇”字样,葫芦一直挂在我的手里,倒是让我自诩了回“酒中仙”,若再配有宝剑一匹,何等逍遥!
一路上,我们还有幸看到了古镇特产姜糖和木锤糖的后期制作过程。以前在电视上看到姜糖的制作过程,这个跟电视上的差不多。店老板手上拿着一团土黄色的、黏黏的软软的、像面粉一样的姜汁糖团,挂在门柱上一根长长的钉子上,不停的反复拉扯,直到将糖的韧性拉出满意的效果来,然后抽出长长的一片糖来放在大板子上,剪成小小的一段,就成了。木锤糖则是放在一个大大的圆盘里,两个力量型的人拿着木锤将盘子里的糖锤在一起就成了。就在这一拉一扯,一锤一顿之间传递着千年不断的劳动智慧和中华文明。
走完这一路巷子,我们开始了渡江。感受山风拂面,江水拍足,任由江涛冲击船板颠簸左右,而在舟中放歌感觉更妙。船行至一家“阿公酒家”靠岸,店主热情地招呼了我们,一人一个勺数滴酒,从4度的糯米酒到70度的烧喉酒依次品尝。烧喉酒果然名不虚传呀,一滴酒入口便感觉从舌头到整个头都烧起来了。尝完酒,回到舟中,一摇一晃竟已到了岸边。
沿岸依旧是各种苗家手工艺品、各色服饰和特色小吃,这条巷子还有黄包车,有游客入座感受,车夫拉着车飞跑并和着“没有刹车,让路来!”小路一段岔路口通到听涛山,山上有沈老先生墓地。从山道拾阶而上,有个“听涛泉”,从洞口往下,水面不惊,却有幽幽泉声传出还有阵阵凉意。不远处便能看见一块石碑,镌刻的是沈从文手迹:“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再不远处置有一块竖长的石碑,上面刻“一个士兵不是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墓地清幽静谧,墓地上和四周的草坪上摆放着了些野花,应该是前来拜的旅人们留下的吧。
午饭之后,我们去了凤凰广场,广场中部一个环形水池上腾飞起一只凤凰,引得无数游人驻足留影。环绕广场的城墙已经斑驳,红锈将褪,只是城墙下各色民族服饰摆放如簇,招呼游人租衣留影。广场后边是凤凰图书馆,繁体字的“图书馆”三字把我们忽悠了一把,等大家恍悟时,顿是相顾哈哈大笑。图书馆的旁边还有“湘西赶尸”馆,无奈胆量有限,我没敢进去。
下午四点,我们就踏上了返程路。回来的大巴上,好友问及这次旅行有什么感觉,大家不约而同的感觉是对古镇旅游产生了一点阴影。“为了你,这座古城已等待了千年。”可是如果千年古城的印记只在物质层面,那它和一般旅游景点有什么区别。没有淳朴的民风,单单是美丽的古城景色,配以浓郁的商业气息,凤凰的存在不过是作为一个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冲击的牺牲品罢了。也许,这本来就是种矛盾,古城是死的,人是活的,它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人们要发展经济就要破坏这一切。我突然发现,我也是个破坏者中的一个,虽然我怀抱美好的目的而来,可其实我的到来就是在破坏这份宁静、神秘和祥和。
此次旅行,最珍贵的记忆还是我们一行八人在一起的感觉。火车站候车的手机铃声和凤凰广场逛街时电话催促,我看到了你们的担心和关心,这是多么不好意思的啊。火车晚点大家一起的谈心,谈童年是多么的有趣,晚点那点事算什么。火车上的互相照料,又是多么悉心。回来时,大家已是很疲惫,扑克牌也是那么普通,但是我们玩得那么high,还有那些洋气的"oh yeah""oh no",我还担心我会有“后遗症”呢。还有凌晨一两点的谈心,如此交心的“卧谈”!火车上已是如此,游览路上自不必说了,不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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