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出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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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有了一个念头，我要和阿花表白。

阿花是我的同桌。白白净净的，像“睫毛弯弯”里唱的一样，睫毛弯弯，眼睛眨啊眨。

怎么说合适呢，直接说是不是有点太唐突。要不要先暗示她一下？等等，我是喜欢她哪里呢？

我花了一些时间想了想。是前天写数学题走神的时候想到她和我笑。也许是她昨天帮我把错题改了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还是上个星期她借了我一百块钱现在没还我内心难以忘怀。

算了，不管了。过两天就要高考了，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过两天连近楼台的机会都没了。

“阿花，你知不知道我挺喜欢你的。”我表白之后，阿花的脸就红了，像烤箱里的香肠，憋憋胀胀。她紧张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我想。

阿花顺理成章和我在一起了。可惜我们没考上同一个地方。我学了吉他，经常见面就给阿花弹。我知道阿花也会弹吉他，不过只弹一首曲子。我说，阿花，我给你这首曲子配个词吧。阿花说，不要。

不过，我最后和阿花分手了。我喜欢上一个漂亮的姑娘，她说要同我一起去流浪，支持我的吉他梦想。分手那天，我们学校举办了一场了毕业晚会。很多学校人都来帮忙，表演的节目更数不过来。

有一个女孩儿弹了一首曲子，我认出来那是阿花。

“很长的路 很多破旧的楼

往前看也不会有尽头

…

…

我从一千里以外的地方赶来

只为听你唱一首歌。

看着你大笑着不知忧愁的样子

我才感觉到真的快乐。”

我第一次知道这首曲子原来是有歌词的。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有了一个念头，我要和阿花表白。

阿花是我的同桌。过两天就要高考了。时不我待。

“阿花，你相不相信重逢？”

“啥玩意儿？”

“要不咱们在一起试试看呗。”

报志愿的时候我和阿花报到了一起。新生报到的时候，有个社团宣传一个月学会吉他，宣传人旁边有个邋里邋遢的男人。拿着一把吉他，唱出来的歌动人心魄。阿花扯了扯我，要不你学学？挺帅的。

我搂紧了阿花，学这没用的干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大学毕业的时候阿花说她想结婚。我说，事业还没起步呢，不得给你个安稳的家？我和阿花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一年后，阿花给我发了一条分手短信。

阿花说她耗不起，她感觉喜欢上一个能让她停下的人。她说我没房子没家的感觉太糟糕。

你听过长岛么？

有些人不爱说话就变成了哑巴，你担心，因为你生来就是个沉默的人。如果今天已经没有船带我去远方，那么我也可以等到明年，也不会太绝望。

嘿呀，嫌我穷就直说，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

一年后，阿花结婚了。她邀请我去参加她的婚礼。我没去。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有了一个念头，我要和阿花表白。

阿花是我的同桌。马上就要高考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都是要表白的。

我和阿花一进入大学，我就坐上火车满北京去寻找我的创业基金。一走一个月回来还要赶专业课，一天恨不得分成四十八个小时。阿花似乎也很忙，我们共同的时间少的可怜，我多次怀疑阿花可能出轨。

直到大四毕业别人的事业刚起步，我们却已经考虑去哪儿度蜜月。

结婚是麻烦的事情。最后我们还是离婚了。我们沟通的太少了，又或者沟通的太多。我们都是好面子的人，谁也不愿让谁。大大小小的争吵，让阿花不爱我，我也不爱她了。

离婚那天我俩去吃了一顿牛肉面，阿花说，牛肉面做的不好吃。我说，嗯，没你做的好吃。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有了一个念头，我要和阿花表白。

阿花是我的同桌。她今天很好看。像是小时候电视上的美少女战士水冰月。阿花喜欢水冰月。

马上就要高考了…

这是我打算告白的时候，第一次感到害怕。我的样子一定很窘迫。

“诶，阿花。”

阿花没理我，她肯定觉得我又开玩笑骚扰她。我感觉阿花离得我那么近，我忽然想，如果我不表白阿花就可以永远属于我了。

我嗓子里干干的。吐出来的音节一下子缩回口中，如同被抓住的小狗。对，像狗，我感觉自己真像一条狗。

我的尾巴也摇不动，身子也沉沉卧下。夏天的风吹的我臊的慌。窗外学生打闹的声音无限放大，脑子空白一片。我猛然想到阿花第一次坐我同桌的时候，头发香香的很好闻。我看着阿花得侧脸，她现在在想什么呢？

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我想，勉强不来的。

这时候阿花说话了，“你说还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结局吗？”

我眼睛有点湿，不知道，可能有吧。

阿花笑了，“那试试呗。”

我皱起了眉头，不知如何应答。阿花盯着我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我脸上被脏东西糊住。我猛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多次重逢都迟迟未解决。

我认真的说，阿花。你得先把上礼拜欠我的一百块还我。

“刚下过雨，地面很潮湿

我一个人在夜色里走

忽然之间 你出现的时候

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

…

…

我对你感情是最干净的纠葛

只想安静在你身旁

你走进我心里最荒凉的地方

还在那里开出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