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度

作者: 三木三石 | 来源:发表于2023-11-30 23:41 被阅读0次

    子游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
    子游说:劝谏君主过于多,就会遭受侮辱;劝告朋友过于多,就会被疏远。

    《论语》编写组在《里仁》篇一直在让孔子唱独角戏,就孔子一人,连个互动的弟子都没有,但孔子讲完了。
    带着遗憾,也是带着对未来的信心,离开了这个为之奋斗一生的世界。
    “德不孤,必有邻”是孔子的呼号,呐喊,不平,孤独,但不寂寞,不绝望,孔子有志,有承志的后学之秀。
    孔子这一“必”就是两百五十年。
    孔子那“邻”就是请入主座,不是可有可无,不是陪衬。
    孔子以后,约二百六十年,孔子第一个贵人出现了,就是秦始皇。始皇帝为统一思想,烧天下可烧书,孔子后人把书藏匿在墙壁夹层,躲过一劫。
    又约过了五十年,孔子第二个贵人出现了,就是董仲舒+汉武帝刘彻。董仲舒提议,汉武帝批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由是,至今,孔子除了偶尔被打倒,都是被供起来的。
    《里仁》对于君子如何观人,观局,如局,做事,从方法到策略都讲了,依孔子,这课已经结课了。

    毕竟孔子已经不在了,而孔子的“德不孤,必有邻”,在弟子们看来或许也过于悲呛了,如平底一个炸雷,嘎然而止,非儒风。
    于是子游就成了游子回来了。
    编写组为什么选子游?
    除了子游,在孔子讲课过程中,有互动的绝不是子游一人,只是其他人的话,没有在这里提现。
    除了因为子游学问优秀,大概还有如下原因。
    其一,子游曾经在鲁国武城(今费县)做县令,阐扬孔子学说,使用礼乐教化士民,境内到处有弦歌之声,为孔子所称赞“吾门有偃,吾道其南”,人称“南方夫子”。
    子游践行过以仁为素的治国理政,且颇有成效。
    孔子思想不仅只是开过花,至少在子游那里结过果。
    这应该是选子游配孔子《里仁》之课的最重要原因,其他弟子有比子游官做的大的,如冉有,但不合孔子的思想,不但不符,还因为参与政事的方法激怒了孔子,被孔子开除了。
    其二,子游家远,可说是最远的一个外国留学生,是从吴国来的,虽然后来吴国被越王勾践灭了。
    孔子以后,子游回老家了,可以说是越国了。
    做什么?开门办学做教育。
    孔子以后子夏去了魏国做教育,走的孔子路线,教可以为事的君子。
    子游不是,回去以后教平民。
    一说是子游仁心,二说是吴越之国都是当时的南蛮之地,即便想找一批君子苗子出来教,怕是也难找到,更何况又刚被灭国,子游也无心做官了,也无心为官家培养人才了,只是教化百姓。
    其三,子游的对话内容思想。孔子求仁,孔子弟子都是按照君子的标准去培养的,从修身,到为政。
    孔子的天下是中原大地,即便春秋礼乐崩坏,但黄河岸边的周礼文化还是有的,但南蛮不成。
    正如在孔子的为政入局观人之仁,你以仁观君子,但所观之人对你的仁根本不在乎,既不认同,也不修仁?你奈若何?
    子游回到南方就是面临的这样的局面。你说仁,别人根本就不知道仁为何物,这你就没有办法谈仁了。
    更何况,勾践是在范蠡以计谋杀了吴国重臣伍子胥之后又以美人计灭了吴国,这样的环境,子游回去做官为政,难,所以子游放弃了。
    在孔子的学生里面,对孔子思想最能提出质疑的,就是宰我,可惜宰我为前程走了也死了。
    编写组用子游来结尾也是对孔子之道的权变与中庸。
    中庸,孔子不说,一直有,只是到了这里就呼之欲出了。
    最终,之思写了《中庸》。

    子游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
    依照孔子《里仁》的为政总体思想解析。
    其一,君子事君,君子朋友
    事,为做事;朋,与往来。
    国君、权臣为君,志同道合为友。
    无论是君还是友,在为政的局中,怎么去察看真、假,或者就不是一个套路的,前面孔子已经讲清楚了。
    君子入局才能为政,察看之后,是走,是留,干多久,怎么干,这都是君子要决定的。
    而且自己要做真君子还是假君子,马上自己就要面对。
    只有君子才能“处于约,处于乐”,是合二为一,不是一分为二。
    其二,辱,疏
    依照孔子求仁的君子观点,怕辱,怕疏,就不是君子坦荡荡了。
    对方是真君子,不会有辱,不会有疏。
    如果有了辱,有了疏,对方就不是真君子。
    君子经此,就可以做选择了。
    其三,灰度中的黄金分割点
    孔子年轻热血时,也是非此即彼,非黑即白,但五十以后,尤其是流亡中读懂了《易》之后,孔子的心中有了灰度。
    好与坏是两个极端,人的大部分时间是在灰度中。
    当时每个人的灰度中的黄金点不同,这与性格有关,所以后来孔子不患人之不知己,而是患自己看不懂,看不清别人。
    在君子事君的过程,在君子朋友的过程,即便“数”,但这“数”有度,要害的是你有没有本是去看清楚,把握住这个“数”的“黄金点”。
    其四,孔子怎么看
    其实孔子看遍了能看的中原,走遍了能走的世界,研读了《春秋》,推演了《周易》,孔子早就明白了中庸之道,不仅明白,也这么做了,不然可能活着回不到鲁国,回到鲁国之后还能接受季康子的馈赠以养终。
    正如孔子自己说,“听其言,观其行”。
    只是这中庸孔子自己不能说,其实易就是便易,可易,不易。
    孔子在《里仁》讲课中一直有易的思想,只是没有说明,弟子们懂得就懂了,不懂得就慢慢去悟。
    子路没悟到,死了。
    那黄金分割线的点在哪里?
    红尘之中,人人都有。
    对人,是自己的认知把握,不然就有辱,有疏。
    对己,是自己的容忍底线,不然就被辱,被疏。
    这点,在灰度中漂移,因人而异,因事不同,与年龄、阅历有关系但不是正相关。
    孔子为圣,也是死后的事,在做人时,也是有那黄金之度的。

    “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
    既然为局,本分行事。凡为有度,过犹不及。
    《里仁》这样结束,孔子也可以开心了。

    子游,也是想明白了。
    学孔子,办学,但不做孔子。
    今人为了纪念子游,将地名取为“奉贤”,建造了“言子祠”。
    “奉贤”就是今天的上海奉贤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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