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动物们又到了交配的季节”，听着公园里猫咪叫春的声音，我不禁想起了我的第一次。

我的第一次是跟猫夫人，颇有些物种之间乱伦的味道，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猫夫人是个贵妇，走的是最正宗的猫步。单从后面看去，她优雅的双腿前后交替，美丽的屁股左扭右摆，长长的尾巴直戳天空，那番风骚韵味，就算世界上最顶级的内衣模特，也是万不及一。

我那时还很小，但流氓气息已经非常浓郁，主要表现就是经常对着电视机里的美女流哈喇子。

我爹骂我没出息，纯粹的媳妇儿迷一个。我没有反驳，好色贪淫乃人之本性，压根不需要任何解释，更重要的是我害怕挨揍。

我爹那拳头跟铁锤似的，稍一着身，轻则骨折，重则丧命。他可是打死过骡子的人，揍我还不是小菜一碟！

那天，猫夫人刚奶完崽子，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她的头轻轻地仰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肚皮则侧着朝上，两排奶子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阳光下。

那奶子红润润的、白净净的，煞是好看，足足有五六个之多。

我还太小，摸女人奶子肯定是要挨揍的，闹不好屁股还得开花儿。恰好猫夫人闲着，又不会说话，我就寻思着不如去摸下她的。

我慢慢凑过去，猫夫人警觉地瞥了我一眼，见是我，又不屑地躺下了。

我轻轻地摩挲着她那油亮发光的毛发，装作给她挠痒痒。猫夫人惬意极了，四仰八叉地抬起了腿。

趁着猫夫人放松了警惕，我那手就不老实了，开始摸起猫夫人的奶子来，那些奶子很平、顶多也就拇指肚那么大，奶头很尖很细，像极了粗些的牙签。

猫夫人见我胡来，抬起头轻蔑地看我一眼，发现只是个孩子，又躺下了。我又摸了几下，一来感觉没劲，二来怕她挠我，就走开了。

这就是我和猫夫人之间的伟大情谊，人们都说猫妖可怕，我倒恨不得她变成猫妖，晚上脱得赤条条地来找我。

2

猫夫人白底黑花，来到我家的时候已经是只大母猫了。她是爱恋我的，只是不好意思当面跟我说，或许说了，我也不懂。

她钻到我家后面的棚屋里，只是默默地盯着我看。

那是个冬天，北风呼啸、滴水成冰，我娘去棚屋里拿东西，一眼就发现了猫夫人，她那双眼睛闪着绿光，幽深而妩媚。娘又惊又喜，赶紧转身掩上门，在确定所有出口都被堵上之后，轻开门缝，侧身而出，急匆匆地去喊邻居了。

我知道猫夫人不会走的，但是没有拦我娘。即便我说了，她也不会信，谁会相信一个小孩子和猫夫人之间跨越种族的乱伦呢？

邻居二奶奶特别喜欢小狗小猫，她不仅不害怕捉猫，而且还很有法子。她让我娘拿了块馒头，又拿了条编织袋，一边拿着馒头“喵喵喵”地哄猫过来，一边拿着编织袋慢慢向猫靠拢。

猫夫人贼精贼精的，躲躲闪闪地不肯上当，可是再狡猾的母猫也斗不过二奶奶，她最终落到编织袋里，滚成了一个蛋。

我们为逮到猫夫人大呼小叫，可又感觉过于声张不好，瞬间压低了嗓子。她来历不明，从脖子上的项圈来判断，肯定名“猫”有主。

起初，猫夫人是被拴着的，我们都怕她跑了。猫在那个时候太稀罕了，稀罕到只用五个手指头就能把全村的猫数过来。倘若谁家里招了老鼠，还得跑到别人家去借猫；如果不是熟人，人家还不愿借，就管你一顿闭门羹。

猫夫人之所以能留在我家，除了暗恋我之外，还因为我爹那时候逮鱼。对于一只猫来讲，能够天天吃鱼，那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猫儿”，过了一段时间，猫夫人就不被拴着了，她来去自由，但是再也没有打算离开。

就这样，我们在一起了，同居！

3

平心而论，就一只猫而言，猫夫人长得不是那么好看，色彩有些单调，目光有些游离，而且还生过几窝猫崽子，身材有些走形。可是猫夫人家境优越，关键是有鱼啊！

仅凭这一点，猫夫人屁股后面就跟着众多的情人，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每到春天交配的季节，我家屋顶上全是公猫母猫的叫春声音，“呜呜哇哇”，像极了婴儿的哭泣。

越是夜深人静之时，猫们叫得越是欢快。我爹被吵得睡不着，起身拿弹弓打它们，只听“啊”地一声，有猫中弹了，猫们开始四散逃命，但是经不起伟大的荷尔蒙诱惑，不出一个时辰，又回来了。

春天的确是交配的季节，那些猫叫得我心痒痒，猫夫人肯定是叫得最欢的那个，我在想我要是只公猫就好了。

实际上，做一只猫也不容易！猫夫人吃鱼的时候，我家的狼狗汪汪乱叫，狗是忠臣，自然觉得这样的谄媚奸臣不应当得到如此优厚的待遇。

墙头上的那些猫迫于狼狗的威慑，还有我娘的防范，根本就得不到鱼吃。“不患寡而患不均”，猫夫人如此优渥的生活环境，引发了众多猫们的不满。

公猫还好说一些，那些母猫肯定是娥眉善妒，开始排挤猫夫人，猫夫人在她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一个人富不算富，大家都富才算富”，猫夫人在这伟大的号召之下，本着改善关系的美好初衷，领着两三只母猫蹲坐在盛鱼的铁盆旁，任凭我家的狼狗如何发疯嘶吼也不为所动。

狗的叫声惊动了我娘，她走出来，一看是猫夫人，旁边还坐着两三只猫，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又一看，铁盆被盖得严严的，上面还压了块大石头，就放心回屋了。

狼狗一看主人不在乎，立马蔫了，象征性地低吼了几下，一下比一下低！

猫夫人愈发大胆起来，最多的时候有十几只猫簇拥在她屁股后面，凭她那股浪劲儿判断，这次肯定都是公猫。

那场面威风极了，她真的成了藐视一切、至高无上的女王。

物极必反，乐极生悲，这次猫夫人的阵势搞得太大了，她的那一众情人彻底惹毛了还在打光棍的狼狗。

狼狗羡慕嫉妒恨，没命地吼了起来。

娘正在屋里休息，听见这异常的狗吠，赶紧起来，就这样她们相遇了。我娘气不打一处来，老娘忍你很久了，带两三个也就算了，带十几个……娘抄起抬水的木棍就砸了过去，一时间所有的猫们炸了锅，四处逃窜。

猫夫人从此颜面扫地，再也没往家里领过情人。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猫们依旧叫春，猫夫人依旧是叫得最欢的那个。

不过两三年的时间，街面上的猫就已经成群结队、泛滥成灾。村里的人们也从刚开始的喜欢，变成了现在的憎恶，猫儿叫春的声音已经充斥到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叫得让人受不了。

有一阵子，我突然发现村里的猫少了，就问娘。娘说，周边村里有养狐狸、养貂的，他们盯上了满街乱跑的猫，捉到以后就喂狐狸、养貂。

我不怎么信我娘，我读过些闲书，也听说过“龙虎宴”。城里的人图新奇，开始喜欢猫肉，猫肯定是被捉到餐桌上，陪着他们下酒了。

猫那么聪明，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诡计，总之街面上的猫越来越少。

那时候我家不再逮鱼，猫夫人有时候隔两三天回来一次，有时候隔一个星期回来一次，有时候好几个星期都见不到她。

我想拴住她，免得她变成一堆猫肉，可是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究其原因，我觉得她的聪明还在其次，关键是她这一生总是我行我素、“不羁放纵爱自由”。

直到有一天，猫夫人再也没有回来。

我等了她好长时间，却终究没有她的消息，娘说猫夫人可能中了圈套，被喂狐狸了。我倒是不怎么相信，猫夫人那股风骚都到了骨子里，指不定跟着哪个情人在哪里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