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堂曾描述到:“我简直不由得要说苏东坡是火命,因为他一生不是治水,就是救旱。”
我倒觉得,苏东坡是土命,土可挡水,也可疏水,不然他怎么叫东坡呢。
除了治水,在黄州的时候,东坡抛掉了过去的光环,就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夫,他常和农夫打成一片,讲故事和段子,有次玩的尽兴,城门已锁,干脆就躺在外面,这种卧土而眠的事发生过很多次,他曾说: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
苏轼生平轨迹那是他贬到黄州的情景,四年前的他,还是意气风发,还没经历乌台诗案,刚到徐州任太守,两个月后,恰逢百年一遇的大洪水。
这一年七月,黄河冲决澶州,历时月余,汴河还一直保持着秋季干旱的常态,所以大家都没想到水会涨到徐州来。不料八月间梁山忽然泛滥起来,二十一日南清河水暴涨,时又大雨,水急涨到徐州城下,“水穿城下作雷鸣,泥满城头飞雨滑”,情势非常可怕。
徐州城南,两山环绕,又有吕梁和百步洪抵挡于下,所以水就汇集在东、西、北三面,触山而上,满眼是一片汪洋,大水无处宣泄,便一直往上高涨,俯视城下,忽尔就比城中平地,涨出一丈九寸的大水,水漫城壁,若是城墙一倒,则整个徐州城就淹在水底了。
情势这样危急,城中富民争出避难,苏轼当机立断曰:“富有者都出城,民心立刻动摇,我跟谁来守这个城?有我在,决不任水败城!”下令劝阻逃离的富户,回到城里来。苏轼穿上雨靴,带了手杖,亲入武卫营,对该营的首领说:“河将坏城,事情已很急迫,你们虽是禁军,也应该帮我们出一份力量。”那首领慨然道:“太守也不避水,这正是我们效命之秋。”
苏轼立刻到队伍里去,派出奉化、牢城的兵卒,短衣赤脚,各持畚锸之类的工具,会合民夫,一同抢救。
苏轼在城墙上搭建了座小草屋,干脆就住进去了,几次经过自己家门也不进去。史载:“轼庐于其上,过家不入,使官吏分堵以守,卒全其城。
从7月洪水初现迹象,到8月洪水抵达徐州,一直到10月初,这70多昼夜的艰苦抗洪,终于获得了胜利。苏轼高兴极了,写了《河复》一诗,叙曰:“乃作河复诗,歌之道路,以致民愿,而迎神庥,盖守土者之志也。”
苏轼当时说“吾在是,水决不能败城”,他做到了。
苏轼在徐州还有个趣事,徐州府廨内,旧有一座厅堂,俗传是项籍所造,称“霸王厅”,没有人敢去里面坐,据说谁敢冒犯使用,必有祸害,所以久成废置。苏轼恶其淫名非实,下令将这霸王厅一举拆毁,拆下来的材料,用在东门上建造大楼。这件事,不禁使人想起他的祖父率领健仆,拆毁茅将军庙的故事,到底是苏序的孙儿,有他一样豪迈而正直的勇气。
东门上新建大楼,垩以黄土,名之曰“黄楼”,取五行中土能克水之意。
苏轼将这次抢救水灾的经过,记其大略为《奖谕敕记》,连同皇上诏书,刻石志于黄楼,其详细情形,别卷藏于有司,谓之《熙宁防河录》,备为后人参考。
黄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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