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是把杀猪刀,不知何时,自己便要秃了头。只知道年岁越来越大,年味却越来越少。
对于年味的记忆,说到底还是属儿时有趣。
儿时的街上还让放烟火,窜天猴,二踢脚,还有那种一次会有许多的礼花炮,然而我这个怕火的人只能玩两种,一是摔炮,二是呲花。
其中呲花是我的心头肉,细长的小棍子给我十足的安全感,棍子前燃烧的小花在夜色中绽放,一朵两朵三朵,开的不只是烟火,更是我心里少有的快乐。
儿时,过年是大事,是件全家人都会全心全意参与的大事。
准备工作从过年前一个多月就要开始了,买春联,到福,吉祥物,置办年货等等,一家人好不热闹。
父亲是家里的掌勺人,每每到这个时候,总会日日去批发市场购买食材。年夜饭对于父亲来说,不光是一顿饭,更是一次只属于他的完美舞台。
父亲最拿手的还是蒸丸子。
十几个大白面馒头,将上面的皮剥掉,剩下的细细揉搓成粉状,将肉馅和粉搅拌起来,用手汆成丸子,刷上薄油,一个个大小相等,整整齐齐的码在笼屉上,等出了屉,热气一团团的冒出来,香味也随着热气迸发,甚是惹人。
除了蒸丸子,年夜饭还有些不可或缺的菜品。
父亲对此有相关规定,对半分,五荤五素,两凉菜,一份汤。
不得不说,父亲的手艺确实好。一顿年夜饭寄的是一年的新气象。
儿时不光有年夜饭,儿时的夜还很黑,天上总是有精光,那时的路很宽,空气也不像现在这般。那时的人们还喜欢守在电视机前看春晚,吃饺子。
那是的春晚比现在有趣,小品很搞笑,歌曲也很好听,不像现在。
等着电视剧里传来新年的倒计时后,大人们就要开始他们的轻松时光――打麻将。
家里人多,哥哥姐姐,叔叔舅舅的,一堆人分成三两波,屋里便都是麻将碰撞的哗啦声。
相比起大人们在家中窝着打麻将,我们小孩子的游戏就显得有朝气多了,我们会聚在一起看星星,一起去黑黑的小胡同里探险,最有意思的是在一起玩鸭子过河的游戏。
十二点一过,大家伙儿便聚成一团,手心手背选出两只“鳄鱼”,剩下的便都是“鸭子”。
夜已深,车也少,马路就是河,两只鳄鱼就站在路中间,学着鸭子们的步伐,防止鸭子过岸。一只两只鸭子过了河,鳄鱼盯紧一只鸭子,学着稀奇古怪的姿势,紧随着鸭子追赶。
若是瞅着远方有灯光,岸上的鸭子就大喊一声,路上的鳄鱼和鸭子迅速撤退到马路边,等车过去,大家一起笑出声来。
儿时的游戏,不论多么无聊,在那时却都是心里最欢愉的事。
儿时的年味,是和家人一起放的满天星火,是一家人整整齐齐吃的一顿年夜饭,是和好朋友一起玩的笑容灿烂,是我心头的朱砂痣,忘不掉的心中留,是我眼里的白月光,摸不着的指尖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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