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u木溪

图｜网络

01

雁子她妈死了。就在中秋节晚上。

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是隔壁王奶奶。王奶奶平素里疼雁子，雁子有什么事都爱来找她。

雁子大清早跑来敲门，王奶奶打开门一看吓了一跳。

“雁子，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你妈又打你了？”

“不是，奶奶，我妈她……我妈她死了……”雁子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哭腔。

王奶奶一把年纪了，听到这消息差点没能站稳。

“你说啥？你妈死了？”

“嗯……”雁子扑进了王奶奶怀里，放声大哭。

“奶奶，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虽然我妈脾气暴躁，经常打我，但是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啊，这下、这下她说走就走了，留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王奶奶看着心里难受，紧紧抱着雁子，也跟着抹泪。

“娃啊……你说你这个孩子咋这么命苦啊……”

两个人搂着哭了好一会儿，雁子的情绪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娃啊，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以后你就跟着奶奶过吧，你也知道奶奶一直拿你当亲孙女看，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但我们祖孙俩勤快点，总不会饿死的……”

“嗯。”

02

雁子家里聚满了人，都是街坊邻居。

雁子娘俩是外地人，搬来这里几年了。

她们不爱同当地人说话，也不爱串门，没有人知道她们来自哪里。所以雁子她妈死了也没人知道怎么通知她们亲戚，雁子也不知道，她妈从来不告诉她。

邻居们可怜雁子这个苦命的娃，听到消息都跑来帮忙了。

“雁子她妈死得有点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预感，”一个邻居说。

这一说众人才觉得有点不对劲，方才关注点都在可怜雁子的命运上，他们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

“你看雁子她妈，面容看上去倒是很安详，但是你们注意到没有？”一个邻居凑近死者床边转了几圈，仔细瞅了瞅，说：“你们看，她手里还有半块没有吃完的月饼。”

“哪里？哪只手？我怎么没看见？”又有几个胆大的邻居凑了过去。

“就是靠墙那侧的那只手……对，就是那只。”

“真的真的，我也看见了。”

“这一定有什么蹊跷，那半块月饼肯定就是雁子她妈努力留下的证据。”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说着，陷入了沉思。

“我也觉着，你看雁子她妈这浓妆艳抹的，哪里像是寻短见的样子？”一个中年大妈略有鄙夷地撇了撇嘴。

她平时就看不惯雁子她妈一副骚样儿，走到哪里都像是要把男人的魂儿给勾走似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说不定就是情债太多惹的祸呢。

当然她可不敢说出来，死者还未安息嘛，人都死了再计较就显得她这人太不懂人情了。再说，雁子还在呢，她不喜欢雁子她妈，这可怜姑娘她还是挺心疼的。

众人议论纷纷，猜测着雁子她妈的死因，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

雁子在一旁哭着，可怜又无助。

03

警察来了。是邻居帮忙报的警。

邻居们瞎猜了半天，最后一个大叔劝道：“雁子，你还是报警吧，你妈这死的肯定有冤屈，你也不要太伤心，我们交给警察处置吧，好吗？”

警察把雁子也带走了。

她是和死者待在一起的最后一个人。从某种层面上说，她见证了死者的死亡。

警察和众邻居当然也不相信雁子会是嫌疑人，警察叔叔只是要带雁子去询问一些关于她妈妈的情况，好找到破案的蛛丝马迹。

“小姑娘，你不要太伤心了，放心吧，我们会还你妈妈一个真相的。接下来叔叔有点问题要问你，你如实回答就行了，不用紧张。”

“嗯。”雁子抹了一把泪，乖巧地点了点头。

“你妈妈最近有没有表现得很反常？就是突然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没有吧，她平时的脸色就是那种阴晴不定的，一直就不大正常啊。”

警察叔叔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个13岁的小姑娘不太懂得反常的意思。

“嗯，好，下一个问题：你妈妈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呢？”

“妈妈每天要见的人可多了，有些时候她还会在晚上带一些陌生的叔叔回来，哦，对了，有个叔叔妈妈经常带回家。”

“哦？那你知道那个叔叔叫什么名字吗？”警察大概能猜到她妈妈是做什么的了。

真是可怜了小姑娘。

“嗯……我想想……妈妈高兴的时候会叫他刘总，生气的时候好像叫他刘鸣……对，就是叫他刘鸣。”

“刘鸣？”警察叔叔翻开刚刚别人递上来的资料，“你还记得那个叔叔的长相吗？你看是不是这个叔叔？”

照片上是一个秃顶的啤酒肚猥琐大叔，看上去活脱脱一个暴发户，贼眉鼠眼的令人作呕。

“对，就是他！叔叔，是不是他害死了我妈妈？叔叔，你一定要为我妈妈做主啊！”

小姑娘哭得伤心，让他一个大男人都于心不忍，他安慰了一下小姑娘，匆匆跟旁边的警察同志交待了几句就走了。

现场那边刚刚传来了新消息，说在雁子妈妈体内发现了过量的安眠药，而在现场并未找到安眠药瓶，在雁子妈妈吃剩的半块月饼上也发现了安眠药，还有雁子和她妈妈的指纹，另外，厨房的角落里有月饼碎屑和一只死老鼠。

新来的警察同志一开口就是噼里啪啦的一大通报告，这位警察叔叔扶了扶额头，挂断电话火速赶去。

他有预感，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案子。

小故事｜最后的半块月饼（上）

04                                 

几天过后刘鸣被抓了。

雁子也失踪了。

邻居们都估摸着是雁子妈妈的丑事被抖露，再加上失去了唯一的亲人，雁子痛不欲生，便逃离了这个伤心之地。

往后大家再说起雁子母女俩，无不唉声叹气，心慈一点儿的，还要悲戚地掉几颗眼泪。

被抓的时候刘鸣已经喝高了，一双手不安分地在着装暴露的女郎身上乱摸着，肥头大耳的脑袋向女郎凑过去，像猪一样撅起嘴正打算亲上去，那场面别提多恶心。

在被押到警察局的过程中，刘鸣一直嚷嚷着疯话，露出满口黄牙，酒臭和口臭就在狭小的空间里飘荡。

等到刘鸣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刘鸣怎么也想不通警察是怎么抓到他的。

他的计划不是万无一失吗？

不是说雁子她妈收到了好几盒月饼，而且已经把月饼都吃光了吗？谁知道吃进肚子的哪盒月饼有问题？

而且，就算被查出来雁子她妈体内有安眠药，那儿不是有安眠药瓶吗？

这么“完美”的“自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不对，安眠药瓶不是应该在雁子她妈的卧室吗？怎么会跑到他住处的床角去了？上面有他的指纹，却没有另外两个人的指纹？

不应该呀。

还有，不是说警察检测出雁子她妈体内的安眠药后已经断定她是自杀了吗？

警察到底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雁子！

一定是雁子！

刘鸣突然间想到了雁子。

所有人都忽略了雁子，包括他。

他如此精明狡猾的一个人，从来没有被任何人算计过，没想到竟然会被雁子算计。

多么可怕的女人！

不，多么可怕的一个小姑娘！

刘鸣脑海中闪现出雁子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不由得感到脊背发凉。

几分钟后狱中便传来消息：刘鸣疯了，时间是凌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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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首发于公众号（浮生梦酒馆（ID：FSMjiuguan）），欲知真相如何，可到公众号了解。祝你阅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