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山庄的少庄主得了魔怔,整日里不是要跳河就是要跳崖反正要各种去寻死。老庄主只能让人轮番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今日小丫鬟打了个瞌睡的功夫他就不见了,这可急坏了老庄主,他可就那一个独苗,也顾不得去责罚跪在地上的小丫鬟了,派出全部人手出去找人。
“庄主,庄主,找到了,找到少庄主了!”浑身湿淋淋的家丁跌跌撞撞跑到老庄主跟前激动的说道。
到了河边一看,顾言浑身湿透,面色苍白躺在地上,老庄主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颤巍巍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感受到了气息,刚才强撑着的腿一下软的让他跌坐在地上。
回了山庄,请来的郎中连忙去按压顾言的胸口,他吐出几口水后郎中松了一口气,“没事了,我在开几副方子,少庄主醒了之后煎给他喝。”
直到晚上,顾言还是没有醒来,老庄主连忙又请来了郎中。
郎中上前诊治了一翻眉头越皱越深,自言自语道:“这不应该啊。”他凝重的表情吓坏了周围的人,胆小的丫鬟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言儿他怎么还没醒?是....”不行了吗,这剩下的话老庄主怎么也说不出口。
郎中连忙摆手,他们误会了他的意思了,“少庄主没事。他还没醒来,是因为他自己不想醒过来。”顿了顿,他小心翼翼问道,“少庄主,可是有什么心病?”
这一问,屋子里的人面色都有些奇怪,尤其是老庄主,脸色黑成了锅底。
郎中自觉此事不简单,背好了自己的医药箱退到门外,“心病还须心药医。”话音刚落便脚底抹油溜掉了。
心药,心药都死了多少年了上哪儿去找。老庄主重重叹了口气,吩咐小厮去贴告示说只要谁能医好少庄主,这明月山庄就有他的一半。
明月山庄家大业大可是块肥肉,谁都不想错过,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医术都去碰个运气。这些天下来折腾的顾言够呛,老庄主看他还是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一生气就把那个侃侃而谈的江湖骗子一剑送上了西天。
之前还门庭若市的山庄,现在可谓是冷冷清清,毕竟有钱拿还得有命花不是。
“请问还需要郎中吗?”一阵嘶哑的声音惊醒了门口打瞌睡的小厮,“先生稍等,我去禀报。”
庄主听闻有郎中来,鞋都没顾得上穿连忙过去将他请进来。
“且慢,我有一个要求。”
“先生请讲?”
“我要你拿这山庄来换,是整个山庄。”
老庄主看着眼前戴斗笠的男人颇为不屑嗤笑一声,“口气挺大,若是治不好呢?”
男人微微一笑,“随您处置。”
老庄主答应了,不就一个山庄,怎么都比不得他儿子重要。
男人订了很多规矩,比如他治疗期间任何人都不准打扰,老庄主咬着牙也一一应下了。
进了屋的男人脱下斗笠,竟然眉清目秀格外的年轻。他走到床边看着床上憔悴的人叹了口气,俯身摸了摸他凹陷进去的脸颊喃喃自语,“你如今这样折腾自己又是做给谁看呢。”
“西楼,西楼......”顾言像是听到了他说话,伸出手胡乱抓着,“我没有,我没有。”
傅西楼摇着他的肩膀,嘶哑着声音,“你没有什么?你没有辜负我还是没有害死我?那你就醒来说个明白。”
床上人不再有动静,傅西楼叹了口气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紧紧抱着他给他输送内力,“你现在真难看,你在再不醒来好好养着,我就不要你了。”
“西楼.....”顾言听见他的西楼回来了,可是他怎么都睁不开眼。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这个人可真是装模作样,故作老成,就想逗逗你......”
傅西楼是魔教少主,骄傲飞扬不可一世,名门正派见了也得礼让三分,偏偏顾言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便天天跟着人家打转,什么事都要去插一手。
顾言在他又捣乱放走一个妖邪后,实在忍无可忍拔出剑跟他打了一架。
事后两个伤痕累累的少年坐在河边休息,傅西楼凑到他跟前,“我还以为你真是个木头呢。”
“滚蛋。”顾言一把推开他的头,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看着他疼的龇牙咧嘴,没忍住低低笑出了声。
傅西楼莫名红了脸,别扭的转过头,“你可别对着魔教教主笑,他好男风。”
“......”
傅西楼活动活动被压麻的胳膊,换个姿势将他搂在怀里,顾言的头发和他的头发缠在一起,他动手解了半天越解缠的越紧,低笑了两声,“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傅西楼最近一直躲着顾言,但顾言还是无处不在,他的梦中,他的魔教,他的心里。他决定找顾言说清楚。
“东海那边有鲛人作乱我们去为民除害吧,我最近很想你,还有那个听说你们山庄里有很多奇珍异宝我能见见世面吗?还有....”
“我也挺想你的。”顾言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的打断他。“我们成亲吧。”
“??!!”傅西楼的下巴都要惊掉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也喜欢你,喜欢不是就是要在一起吗,成亲有什么不好?”
是这样没错,可是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些,而且....
“你同意了,我就去找父亲说了。”
“好。”傅西楼很少见顾言有笑的这么开心的时候,鬼迷心窍就答应了。
那时候,他们以为是可以过一辈子的。
傅西楼吻了吻他的发顶,“你要醒过来,我们还跟从前一样。”
第二日,傅西楼刚戴好斗笠准备出门,就听到身后传来顾言的声音,“西楼,是你吗?”
傅西楼转过身拉着他的手,“是我。”
顾言抽泣着,“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年我在哪都找不到你,我也梦不到你,我以为你恨极了我,连个梦都不给我托。”
傅西楼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庄主就进来了,“言儿。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背过身抹了抹眼泪,转头看见傅西楼愣了下,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你既然活着,这么多年怎么不回来?你知不知道言儿到处找你,因为梦不到你还找了算命的,算命的说你的鬼魂被困住了,他就天天寻死,竟然想让自己的鬼魂去找你的....”
傅西楼顾不得听他后面说什么了,进屋抱紧了顾言,“你傻不傻啊你。”
“你怎么不说你倔死了,我当年想跟你解释的,你听不都不听就往山崖下跳。”顾言瞪了他一眼,当时魔教跟山庄联合做了个局想把鲛人族一网打尽,先做出两家不和的样子,暂时封住了傅西楼的内力,结果那傻子听到了一部分,加上自己内力又没了,带着顾言就要跑,顾言拒绝了,然后他就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又气又伤心被前去找他的鲛人逼着跳了崖。
“好了好了,过去的事都不提了。”傅西楼挠挠头,反正过去的事就是故事了。
“这次,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
“我才不去颠沛流离呢,这明月山庄都是我的了。”
“好。”
“你都不问我怎么得来的吗?”
顾言吃着粥头也不抬道:“反正迟早都是你的。”
“庄主!少庄主可刚醒来,受不得惊吓。”门外的小厮拦着老庄主的发内力的手,抖成了筛子。
算了,自己养的,自己养的。
一个月后顾言终于养回了往常那个俊俏少年的模样。傅西楼觉得是时间找老庄主谈谈这个山庄的归属问题了。
傅西楼刚走到老庄主门前,里面就哭天抢地,乱成了一片,老庄主拖着大包小包哭着跟顾言道别。
傅西楼挑挑眉,推门进去,顾言看到他就起身挽着他的手臂,指着桌上的一沓纸道:“山庄的地契,钱庄,田契都在这里了。”
“得了,您也别嚎了,这山庄我不要了,但顾言我就带走了。”傅西楼说完搂着顾言哼着小曲就离开了。
那天溜了的郎中又被逮到山庄来给庄主瞧病,四下看了看,“呦,看来少庄主是找到他的心药了。”
感受到老庄主的凌厉的目光,郎中认认真真把脉,开了个养身体的方子,“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少操心了。”说罢又溜了。
“西楼,我们去哪?”
“你不是很想去塞外看看吗。”
“西楼...”
“怎么了?”
“西楼...”
“嗯。”
“西楼....”
“.....”
我终于又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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