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看着刘桐离去的背影,笑意越发的深了。
“公子,客人都走了,您可方便结束了?”
郢国有六位公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郢安君的乔迁之喜来了三个公子。另外两个公子一个常年在外,一个年事尚小。
公子现在越来越能理解郢安君的处境,甚至开始怀疑,甚至确定当年的那场刺杀,是在场三位公子中的一个,或者两个合谋干的。
只是苦于现在没有证据,郢王人到中年又好猜疑,现在盲目的下结论只会让郢王觉得郢安君现在就准备争夺王位大开杀戒了。虽然公子对那个至尊孤独的位子从未有过兴趣,但他可以为了郢安君下一盘大棋。
“那个叫做刘桐的人倒是很有趣,但现在怎么看来,都是个沽名钓誉之人。”郢安君也远远地看着刘桐的背影,但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为何又是沽名钓誉之辈,却又是有趣的人?”
“墨卿不就是这样的人吗,有趣的沽名钓誉之辈。”郢安君此时脸上倒是有了些笑容。
“没想到公子竟真如此看待臣。”
“无论有着多么苦大仇深的背景,但本质便是如此吧,即使没有着前提条件,你也不过是在别国,做着类似的事情吧,墨卿。”郢安君脸上透着戏谑的笑容,他一直想着看看唐墨生气的样子,但他却整日一副笑嘻嘻,一个神情看久了也多少会有些审美疲劳。
看不透,也最着迷。
“或许吧,但公子也是这样啊,总是欺骗自己,以为不去面对就不是失败一样,其实你逃跑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输给自己了吧,所以更需要我这样的人的存在,不然所有的国君都会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失败者。”唐墨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反过来讽刺他,这个掌握着自己生死的人,倒是他最为信赖的人,说是掌握生死,不如说把命先放在这里让他保管着,何时需要,再自行拿过来。
“哼。”郢安君知道自己理亏,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盯着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睛,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都是沽名钓誉之辈啊,我原本也是啊,原本。
春天还是这么萧瑟,但风中却飘扬着阵阵花香,又是一年春天,没有暴风雨存在的春天。
公子再次见到刘桐是在郢国的大殿上,刘桐站在二公子身后,两人窃窃私语。唐墨终于恍然大悟,这个刘桐当真是下了一手好棋,竟把他也当成棋子,戏弄了一番。
哪里是没有才能,不敢做公子的门客,分明是不屑做门客罢。借助郢安君的宴席出现在大夫公子的面前,和所有人交好,然后狐假虎威,让大家以为他是郢安君的人,让所有人都对他有所顾忌,有所惦念。他哪是什么沽名钓誉之人,他的野心,恐怕是比所有人都大。借助郢安君走到众人的面前,再借助二公子从市井走向庙堂。
当真是好极了。
按说一个国家的士大夫已经够多,养的闲杂人等也应不少,但郢王却执意派他一可有可无的客卿,去接一个来自祁国的公主。
祁国与郢国毗邻,东面是秦,南面是荆和郢,向北便是荒无人烟的蛮地和雪原,这也越发让他觉得郢国是个好地方。郢国地理位置还算优越,没有南方国家的炎热,也没有北方国家的寒冷,冬日里虽冷,但大雪纷飞的日子也没有几天,夏日里再热。也总是在人受不了的几天里下下瓢泼大雨。
公子已经渐渐熟悉了这个地方,他已经见过了这里最繁华的典礼,最吵闹的集市,最狠毒的人心,最丑陋的自己,和最温暖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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