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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未知年,大昭国。文风鼎盛,犹如我们的宋朝时期。只不过那里男女皆可为官,也不用缠足。虽说男子可以纳妾,但女子的地位已接近我们的民国时期。
大昭国有一个风景秀丽的县,名曰“春县”,意为该地一年四季如春的意思。春县地处大昭国南端靠海位置。民风淳朴,但地广人稀,县令往往都是不得意的人,有背景的也不愿在此做官。新来的县令晏然却是例外,她与吏部尚书南宫大人小姨子小野花是干姐妹。本是举人出身无缘县令职位。因进士老爷们,无人愿意到此处当官,晏然便托南宫大人的小姨子谋求到了该职位。想着只要平安无事,三年吏部考核时,再通过送礼,凭借南宫大人的关系,调往中部地区富裕的县就任。
春县三年无大事,眼看三年考核到期,吏部司员即将考察之际,忽接到一个案子,晏然内心很是不快。她脱下红妆,换上官服,转过院墙,来到大堂正大光明的牌匾下就座,挽起袖子,猛拍惊堂木,“升堂!”
“威--武--”浪漫带着衙役们,边棍木触地,边用低沉音喊。
衙门外进来一男一女。男的身宽体胖,满脸络腮胡,约莫四旬左右;女的身材消瘦,一脸稚嫩,露出羞羞答答不愿见人的神情。
“下面何人?为何见到本官不跪?”晏然一脸不快。
“哦,你原来不懂。在下狐狸,是大业元年进士出身。”男子顿了一下,继续道:“因家里老娘无人照料,所以辞官回乡。给你说,我是本县三十年内唯一考中进士的人。你竟没听过我的名字?”
这里民风淳朴,案子很少。晏然通常把日常事务都是交给师爷落枫、捕头浪漫负责,自己平常化化妆,写写白马王子的爱情故事,根本没听过这个才子。但自己的怠政被这该死的人当面戳破,不免心焦。
“听过的。”晏然用手指了指那少妇,“他可以不跪。那你为何不跪?”
少妇听完,急忙跪了下去。
“来此何事?”晏然舒了一口气,觉得挽回点颜面。
“我娘子吧唧酱被城东木匠刺客骗取了三百两白银。请晏大人为我做主。”狐狸昂首道。
还未等晏然发话,旁边的师爷落枫却犯难了,小声对她嘀咕:“大人,吧唧是哪个吧唧的吧唧。我不会写这两个字啊。”
想了一会,晏然也想不出是哪两个字,“狐狸,请问吧唧酱的吧唧是咋写的?”
“你,你不会写那两个字?”堂下的狐狸被这话惊得目瞪口呆,笑道:“你堂堂县令,还是举人出身,不会写吧唧两个字?”
晏然的脸瞬间羞得通红,自从中举以后,醉心于美容及找郎君的伟大事业,已很多年不看书了,哪里会写什么吧唧。
“大人,你是怎么中举的?搞笑来的嘛?”狐狸见大堂上晏然的茫然神情,不免得意起来。那年自己为了中举可是了读很多书,吃了很多苦。而眼前的晏然,白白净净,姿色绝美,眉毛轻佻像是传说的美人狐。狐狸觉得她一定是走了歪门邪道才考中举人,又不知道托了谁的背景才当了县令,内心对她不由自主地轻视起来。
“不是。我只是昨夜阅读公文困倦,一时没反应过来。”晏然笑道。她向落枫小声嘀咕几句,又使了个眼色。落枫作为晏然从家乡带过来的师爷,是她奶妈家的三侄子,自幼对她就很熟悉,因此心领神会地点头,画下两个圈代替“吧唧”两个字。
“捕头浪漫,速去城东木匠铺缉拿刺客。”晏然递出令牌。
浪漫带着晴天、偏颇等人急匆匆走出县衙。衙门口围观的人群,很兴奋地散开。
若到城东,需经过两条街,过樟木河。河岸边有白衣撑伞女子拦住了去路,“浪漫。”舟一叶轻轻喊道。晴天、偏颇等人微笑着绕开,留他俩说悄悄话。
“小舟,你怎么来了?”浪漫傻笑着问。
舟一叶抬头,露出绝美容颜,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你是不是去城东抓刺客?”
“嗯呢。”
“你是不是傻?”舟一叶用小手轻拍浪漫的肩膀,“刺客是我远房表哥。本来我爹娘就觉得你寒酸,不同意咱俩交往。你现在再把我远房表哥抓走,咱俩未来怎么办?”
“啊?”浪漫露出惊慌表情,“那你说怎么办好?”
舟一叶微笑着,缓缓道:“给你说一个秘密。其实我表哥算是狐狸的恩人。狐狸那么大的年纪,找了吧唧酱这朵小花。他不仅占着茅坑不拉屎,还家暴吧唧酱。所以吧唧酱就准备花三百两白银暗杀他。表哥收下银子后,想着狐狸是县里唯一的进士,不忍杀害。吧唧酱见狐狸没死,钱的事情又给不出合理的解释,所以才对狐狸说被刺客骗钱了。”
“哦!”浪漫有点明白过来,原来罪魁祸首是狐狸,“好人,舟一叶。那你说该怎样解决呢?”
“笨蛋!我都怀疑我当初怎么喜欢上你的。”舟一叶噘着嘴,有点生气道:“我表哥口吃,说不出道理。你把这些和晏大人说啊。”
浪漫点点头,有了主意。
当众人来到刺客家时,只见那瘦瘦高高的汉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大,大人。我-冤枉。我-吹牛逼-杀人。她-她给我钱。我-我没杀人。”这句对他来说非常完整的一句话,让他累得满脸通红。
“带走。衙门里说去。放心,本捕头已知晓一切。”浪漫用眼色示意。见刺客不理解示意,轻叹了口气。
众人回到衙门时,里面正吵了起来。
“姓狐的,你说谁没文化。我举人身份咋得了?”晏然骂了起来。
“哎呀,给你出三道题,你一题不会。”堂下的狐狸,急得脑门一头汗,“我是好心指导你。你咋一点不虚心呢?”
“虚心你大爷!”晏然把官帽拿下,露出飘逸直到腰间的长发,拿起惊堂木砸向狐狸,大声道:“我就不会咋的了。你凭啥凶我?”
“凶你?”狐狸被晏然的情绪化惊住了,“哎,大人。你冷静一下。我们是探讨学术问题。你别扯上其他。”
晏然的面子丢了一地。她甚至觉得面子丢得稀碎,眼泪差点不争气地流下来,忽见浪漫等人回来。强忍着火气,又坐了下来。
“大-大-大-大人”刺客紧张起来。
晏然愣住了,焦急地看看浪漫,心想这人又怎么回事。
浪漫急忙道:“大人,他口吃,我来帮他解释。他的意思是他是被冤枉的……”
“好!我就知道是被冤枉的。”晏然不等浪漫说完,有种终于是这样的表情,猛地扔下令牌喊道,“来人,把这诬告的狐狸、吧唧酱,给我押进大牢。”
深夜,待晏然冷静听完浪漫的汇报,意识到大错已成,不由得恐慌起来,流下眼泪,“你们也不劝劝我。现在出了冤案,该怎么办?”
她想起自己的干姐妹小野花。小野花前些天来信告诉她,“感谢你送我未出生孩子的十岁生日礼物,以及四十岁姐夫的六十岁时的寿礼。听他说,吏部正研究县令动迁事宜,让你近期万不可犯错。”
这下怎么办?辛苦那么久,难道就要因为狐狸的案子废了吗?晏然想想,很不甘心。
“听说城外青云观,有个道士红尘久客,足智多谋,能掐会算,据说能知晓前后五百年的所有事情,有活神仙的美誉。大人不妨去请教,让他掐指算算,如何破这一劫。”落枫提议。
青云观烟雾缭绕。
红尘久客看着诚意满满的礼物,捋一捋胡须对晏然几人道:“斩草须除根。”说完天机,便闭上眼睛。
“啊?这能解决问题吗?”晏然希望对方再说透彻些,但他已示意道童送客。
“或许高人是不愿把话说透彻的,否则不能显其高。”晏然心想。扭头问:“落枫,浪漫。你俩听明白他的妙招了吗?”
“明白了。”二人对视了一眼,笑道。
“他被称为活神仙,我们听他的,一定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落枫笑着补充。
几天后,山下传来消息,被阉割的狐狸出狱后,家都没回,径直跑到京城告御状去了。
“啊?他怎么还活着?”红尘久客有些不解。想了一会反应过来,自言自语:“一群白痴啊!他们以为我说的除根是这个除根吗?”
这件轰动朝廷的冤案终于得到了昭雪。刺客退还了狐狸三百两白银。至于县令晏然有了另一番境遇,皇帝亲审时,她泪眼婆娑的叙述委屈,竟被看中,进宫做了妃子。
“小狐狸,你再说我糊涂试试。”晏妃对新进宫的太监狐狸训斥道。她很恨狐狸,所以进宫后在皇帝跟前吹风,让他进宫做了自己贴身太监。狐狸不得不含泪和自己的爱妻吧唧酱分别。临别,吧唧酱因为太过伤心,否极泰来,差点哭笑了。
狐狸脸羞得通红,想到她做县令时就情绪化,没想到当了妃子还这样,急忙辩解道:“娘娘,我只是就事论事。吧唧两个字很简单,你不会写,是水平有问题。”
“再说一次!”晏然恶狠狠地盯着他,阴沉笑道。
“不敢!娘娘说得对。吧唧就是两个圈的写法。”
喜鹊在枝头上欢叫着春天。
晏然托起腮帮,看着喜鹊,不由得想若是升官前不遇到狐狸这件案子,多好。宫里再好,但不自由啊。
身旁的狐狸站在旁边,看着蓝天白云,内心很是懊悔,三百两对他来说其实是一件小事情,如果他当初不告状,没遇到这个糊涂官该有多好。宫里再好,也没有吧唧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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