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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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缕炊烟从烟囱里飘起，在风的逗弄下四处飘摇。老人做好了饭，“娟，快来吃饭了。”老人朝着屋里喊了好几遍也没听见回应。

老人撑着沉重的身子坐在了屋檐下坑坑洼洼的大石头上。天边染上了红晕，一缕缕阳光开始西斜，老人探着头紧张地盯着院子外面。看着毫无动静的院子，老人心里打起了鼓。

远远的，老人看见一抹亮丽的颜色。走近些，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正拖着一个小女孩闯入了院子。

“李婶，这可不是我污蔑她，你看看她又干了什么好事？”身材微胖的女人扯着大嗓门，推了一下跟前的小女孩。

这一喊招来了周边的邻居，他们不动声色地竖起了耳朵，带有些许同情地看着胖女人，暗暗脑补了一场大戏。

老人拄着一根木棍颤颤巍巍地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娟，这又是咋了？”

娟子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头发也松松散散的，手上还沾着干了的血迹。一双灰蒙蒙的眼睛看地人发怵。

“还能咋，这个小兔崽子偷了我的鸡。”

老人看着娟子没事放下了心，接着又叹了一口气。她把手伸进了裤子包里，摸索出来了一块红布，里面躺着的是一沓钱。她用蜷缩的粗糙的手一张张捻着手里的票子，接着小心翼翼地抽出两张递给了胖女人。

胖女人看着手里的票子，露出算你识相的表情，她冷哼了一声，“李婶啊，今天她也就是碰到了我，这要是偷了别人家的，估计已经在局子里了。”

围观的邻居看懂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是娟子又偷了人家的东西被抓了，觉得无趣，就想着散了。

“这没爹娘的孩子啊，真是没有教养。”久久没动静的娟子听见了这话终于有了反应，她死死地盯着女人，就像鲨鱼嗅到了血的味道，一下子扑倒了胖女人，她发了狠劲地咬了胖女人一口，娟子满嘴是血，胖女人重重地甩了娟子一巴掌。

娟子倒在了地上，她空洞的眼睛锁定了胖女人，娟子刚想再次扑过去，就被老人叫住了。

娟子听着老人又开始说教，她一把推开了老人，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里。老人没有站稳，趔趄了一下才缓过来。

“这事啊，是娟子做得不对，我替她给大家赔不是了。”老人弓下了身子，她本就佝偻的身子似乎在不断缩小。

“陪个不是就算了吗，她这也不是第一次偷东西了，再不送去教育以后不得无法无天啊，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自从娟子的父母进城工作，他们就把娟子托付给了娟子的奶奶。老人年纪大了，腿脚也不灵便，不能每时每刻跟着娟子。一想到娟子的父母，老人黢黑的脸挂上了两条清流。

老人把身上剩的钱都拿了出来分给了围观的邻居，“娟子有错，大家伙再最后原谅她一次行吗？”

“李婶，其实这也不都是娟子的错，要不是因为那次意外，他爸妈也不会那么年轻就……”

一行人拿了老人的钱也不好再说什么，就都散了。

老人看着离开的邻居，她在心里做了决定。

一个月后，上阳村里再也没有东西被偷了，也没有人再看见老人和娟子。对于老人和娟子人们也只当是饭后谈资。

“唉，你们知道吗？李婶没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她们走的那天，有人说看到一个小女孩在马路上和老人起了争执，她推了老人一把，刚好一辆车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