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经过车库,都能看见那个大娘。
天好的时候,大娘会坐在马扎上晒太阳。一晒一天。如遇上阴雨天,大娘便会安静的靠在沙发床上小憩也是一天。除去上楼吃饭,偶尔拄着拐户外挪动几步,天黑关门睡觉。大娘的一天二十四小时就是这么度过。也少有人去和她说话唠嗑。因为她基本听不见。
她孙女管我叫阿姨,她儿媳叫我为妹妹。她马上就要当曾奶奶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尽管我知道她可能听不见我和她打招呼,但每次经过,我都会走进她的车库,陪她说几句话。
大娘每次见了我都笑眯眯的,招呼我。并用鲁南方言问我住几楼。我也每次指着她的头顶,告诉她,我住一楼,就在她家车库上边。
大娘最少也是八十几的高寿了。老伴不在身边。她来儿子家过冬,她的儿子儿媳都已退休,住在我们单元三楼。
上了年纪,腿脚不太方便了。住惯了乡下的平房,大娘怎么都不愿意上三楼和儿子媳妇一起居住。好在他家车库朝南采光不错。儿子儿媳把车库装修的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的,还专为老太太隔了一层玻璃推拉门。老太太十分欢喜。
每到饭点,儿子或是儿媳都要掺着大娘进电梯上三楼家中吃饭。天天如此。
每次在阳台休剪花枝,就能看到楼下大娘佝偻着身躯,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在楼下花砖地上缓缓的挪动。旁边的树枝上扯上了长长的晾衣绳,挂满了勤劳的儿媳给她洗晒的衣物、被褥。尽管大娘满头白发,满脸沟壑,身体各处也已刻满了岁月的沧桑。然而,那镶满假牙的嘴角却总是挂着满足的微笑。
不看电视,不听收音机,不说话。我也不知道大娘是真不是真的满足。我也不知道,我到了如同大娘一般老的那一天,身边的老伴也没了,我有没有勇气一天二十四小时,在一间没有声音的房间,一个人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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