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只是一个赌注

那年，只是一个赌注

在林小栾第n次在我面前把自己灌醉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拍醒她，一字一句的跟她说，郑嘉，单身了。我记得，当时，她愣了一下，直接就睡过去了……

说起来，我跟林小栾和郑嘉的孽缘开始于高二的下学期，按成绩排座位，我和林小栾实力相当，从此，这个大眼妹就不离我左右。那时候的林小栾虽然眼睛大，但是从来不打扮，时至今日，我依然拿着那时候照的大头贴，跟眼前这个妖艳货确认，她整容的地点，每次都能换来白眼无数和老娘怎样怎样。

郑嘉呢，可以说是我们高中的风云人物，长得还蛮帅，打了一手的好篮球，更是阅女无数。作为他哥们的我，每次都诅咒他讨不到媳妇。为此，他更加勤奋的更换女伴。我对此的解释是，他怕自己孤独终老。

终于，在高二下学期，也就是北京奥运会隆重开幕的那一年，郑嘉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从普通班升到了我所在的尖子班，当然，我一直不觉得，他是凭着他自己的努力，毕竟他有个团长老爸。

就这样在那个满街知了叫，冰棍还五毛钱的季节，16岁的林小栾和16岁的郑嘉相遇了。

林小栾的文笔在我眼里那简直是个文学天才，在我还刚刚会用排比装装气势的时候，人家的骈散句已经切换自如，还动不动就来一篇文言文。每次她上讲台念作文的时候，我都觉得她在发光，一片古香十足的文章配上她糯糯的声音，简直不要太好听哦。

郑嘉第一次跟我问林小栾还只是起源于一次英语课。

林小栾被迫起来读英语课文，那堂课下课，郑嘉拽住我，跟我一本正经的说，林小栾真好看。当时，我一口雪碧喷了一地，转头跟大眼妹说，小栾，郑嘉说你长的好看。那是我第一次看林小栾羞红了脸。

就像所有故事里一样，有女一号自然会有女二号，除了林小栾以外，有个瘦瘦的女生，叫路瑶，文笔也叫一个好，渐渐的居然跟林小栾平分了秋色。

就这样，在小黑板的倒计时中，我们走过了高二走出了高三，走向了毕业。

我还记得毕业散伙饭的时候，林小栾跟郑嘉一个车，然后的然后，我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因为我和父母去海南的爷爷家呆了整个暑假，直到大学开学，林小栾找我喝了第一顿酒。

我和林小栾考上了同一所大学，而郑嘉则考上了天津的一所大学。离我俩很远很远。

在林小栾找我喝酒之前，我一直以为她和郑嘉很好，她很幸福。但是，有的时候，生活是童话同样也是寓言故事，公主都有自己的王子，也会有恶毒的后妈。

林小栾说，在散伙饭后的那次同乘，郑嘉亲了她，那是她的初吻，她说她整个手都在抖，原来，吻就是肉碰到了肉。

林小栾说，在散伙饭后的那次同乘，她感动于郑嘉给他母亲的电话，说他找到了最爱的人，找到了最确定的人。

林小栾说，在KTV，郑嘉唱了一首歌，在前奏的时候，悄悄在她耳边说是专门唱给她的，同时，牵上了她的手。

林小栾说，在之后的约会中，郑嘉都会温柔的牵着她的手。

林小栾说，在看电影的时候，遇到恐怖的镜头，郑嘉会挡住她的眼睛，她会不停的眨眼睛，用眼睫毛挠他手心。

林小栾说，在一次包间看电影的时候，郑嘉摸上了她的胸。

林小栾说，在一次跟父母吵架之后，她和郑嘉在一个20块一晚的小旅馆过了夜。郑嘉用手摸了她下面，第二天她来了少许的大姨妈。

这个时候，林小栾自己已经喝下了6瓶啤酒，我一把抢下了她的酒瓶子，我说，我们回寝室吧。

突然，林小栾就哭了，这个我一直觉得特别阳光的女孩子，眼泪想断了闸的洪，一个劲的流，她说，你知道嘛，乔欢，我一直都觉得，我是来了大姨妈，尽管它只有一点点，但是，那他妈的是老娘的初夜啊。

我拍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林小栾走在寂静的路上，我能听清，她每一次的抽泣，每一次的呼吸。眼前，又一次出现那个站在讲台暖暖阳光里微笑着念着她喜欢的文字的小栾。

大三的时候，小栾已经开始学会打扮，有了新的男朋友，恋情发展不错。我们总会相约着去后街打牙祭。

小栾再一次找我喝酒，是在高中同学聚会之后的那个学期，她去了高中同学聚会，看见了郑嘉。

我说，你都有男朋友了，不要再想了。

小栾说，郑嘉高考之后告诉她，他考的是隔壁城市的大学。结果，他连小栾的升学宴都没有出现，直接上了大学。

小栾说，刚上学的时候，郑嘉会包夜给她打电话，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她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排遣对象。

小栾说，同学聚会上，郑嘉像从未跟她有过什么一样。直到上了洗手间，他在她耳边说，林小栾，你的胸还是蛮大的。

从那次开始，我有点心疼我的小栾了，我心疼这么一个善良的姑娘，我也心疼她的初恋没有甜蜜，只有伤痛。

直到，我们大学毕业，我去工作，小栾留校读研，她找我喝酒。

那次喝酒，小栾只说了一件事，也只重复了一句话。

林小栾说，你知道嘛，乔欢，郑嘉当初追我，是因为他们男生在一次晚自习打了个赌。赌郑嘉能不能把路瑶追到手，结果路瑶没答应。郑嘉退而求其次，赌能追上我，结果，我上钩了。

林小栾说，乔欢，你知道嘛，我林下栾的初恋就他妈是个屁，我的初吻，我的初夜，就他妈是个赌。

我看着我对面浓眉大眼，唇红齿白的林小栾，渐渐模糊了，我看着她一杯一杯的喝，我看着她嘴角一撇一撇的嘲弄。

最后，我只能把她送回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小栾，该怎么咒骂郑嘉，来换取小栾的一点点平静。毕竟，小栾，在睡倒前，跟我说，乔儿啊，我学着忘记郑嘉学了5年，怎么就是个赌呢。

后来，我工作去了别的城市，跟小栾的联系只限于微信，每年回家过年能聚上一聚，其他再无太多联系。直到，郑嘉来我工作的城市找我吃饭，我听他跟我讲他那些无关痛痒的话题，直到晚上，他跟我说，他得先走，回去照顾他生病的女朋友时，我才错愕的意识到，这个男人也是会照顾人的。

直到今年年前，郑嘉找到我，跟我说他分手了，我们安安静静的吃了顿饭。

在我跟小栾说完，郑嘉单身了之后，小栾在宿醉之后，给我发了条微信。

那年，只是一个赌注，但是，我觉得很美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