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岁的顾津哲,是赤霞市“山水怡情户外运动俱乐部”的攀岩教练。野外攀岩是新兴的项目,再加上过于冒险,顾津哲做了五年野外攀岩教练,手底下没有几个人感兴趣的学员。按照和俱乐部的薪酬协议,每个月他只能拿到底薪。虽然工资少,顾津哲却依然乐此不疲。每逢休息就一头扎进狮祖山,熟悉山势地形。
今天顾津哲和往常一样,搭乘早晨六点的头班公交车赶往狮祖山。俱乐部最近在筹备一项野营活动,让顾津哲挑选一处地方。按照大多数会员的意思,这次活动以浪漫情怀为基调,宿营的地方既要有山野的峻峭,又要有园林的柔美,白天能够野炊晚上围着篝火。顾津哲马上就想到了狮祖山后面山崖的溪流群,这里视野开阔地势平坦,是野营活动的理想场所。
从赤霞市上狮祖山有两条道,一是从赤霞河渡口过河,一是从赤霞桥过河。从渡口过河近,从赤霞桥过河相对远一些,赤霞桥在渡口西边十公里处。由于这次是大型活动,人多物品多,在渡口坐船不方便,只能从赤霞桥过河上山。
进入狮祖山,对于顾津哲来说是不在话下。但是对于参加活动的会员来说,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得事先替他们找到一条相对平坦相对宽敞的路径。顾津哲今天进入狮祖山的任务就是探路,专程对这条上山的线路做考察。
下车后,顾津哲抬头望一眼薄雾缭绕的狮祖山,走进路边的“海大妈牛肉粉面馆”。每次从这里上山,顾津哲都吃这家的早餐。这里的手擀面劲道,牛骨头熬的高汤鲜香,满满当当一瓷钵大片牛肉面下肚,顾津哲感觉特别的舒坦。
早晨八点多,顾津哲一路攀爬,来到了溪流区域。他习惯性的扫视一眼,发现从山峰方向冲下来一个人,手里攥着一根木棒。出于敏感的本能,顾津哲就地闪身躲在一块半人高的岩石后面,默默地注视着这个人的动静。
这个人渴极了,看见溪水的那一刻,便扔下手里的木棒急切地俯下身子,双手捧着水大口地喝着。他弓起的脊背上,那个双肩包鼓鼓囊囊的仿佛装着重物。喝完水,他没做停留,沿着溪水流动的方向继续赶路。顾津哲从他的行为判定,这个人应该不是驴友。
就像顾津哲自己,从山脚攀爬到这里之后,每次都得好好地休息一下,恢复体力之后才赶路。这个人的举止过于急切,不符合驴友那种游山玩水的闲适心态。如果不是驴友,那他是什么人呢?
从这个时间点就到达这个位置推断,他一定比自己上山的时间更早。说不定是黎明时分就进了山,因为从渡口那条道到这个地方,比顾津哲现在走的这条道远得多。那么早,他上狮祖山干什么?顾津哲不住地思忖,越想越觉得这个人有疑点。
顾津哲没有动弹,依然藏匿在岩石后面。他在思考这个人返回来后,如果确定了他是个可疑的人,自己该如何对待他。顾津哲不担心这个人会跑掉,耐心地等待着他返回来。因为前面那道瀑布断崖会成为他的阻碍,任何人面对那陡峭的石壁和喘急的瀑布,都无法继续前行。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无奈地退回来,重新出现在顾津哲面前。
不久之后,那个人果然回来了。顾津哲隐蔽好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个人哭丧着脸朝顾津哲的方向走来,他一边走一边撒气似的用木棒击打身边的岩石和杂草。偶尔不甘心地扭头回望瀑布,仿佛那里有一种让他不能割舍却又不得不放手的东西。
看见他失落惋惜留恋的神态,顾津哲疑虑丛生。一定是断崖瀑布阻隔了他的去路,他才如此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是什么原因让他大清早上山,又急于寻求出路呢?这中间一定有蹊跷,顾津哲心里琢磨着,眼睛却没有从他身上离开。
那个人随便找一块低矮的岩石,无精打采地坐下,距离顾津哲藏身的岩石不足三米。心神恍惚的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人在咫尺之处监视他。看见他他心事重重地取下双肩包,顾津哲以为他是从包里拿出食物充饥,但接下来的情景让顾津哲大吃一惊。
只见他插进包里的两只手掌,捧出来的不是食物,而是金灿灿的黄金首饰。联系他身上之前的疑点,顾津哲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这个人不仅仅有问题,而且是有大问题。如果不是做了大案,平常人会有满满的一袋黄金,而且随身带着跑到这深山老林来。顾津哲决定制服他,但是考虑到他的年龄和自己差不多,体格也和自己不相上下,再加上手边还有一根木棒,只有出其不意才能控制他。
于是在他失神的瞬间,顾津哲抓住机会飞身而起,照着这个人的脖颈挥出手刀。手起刀落,那个人应声倒下昏迷过去。顾津哲解下这个人的鞋带,将他的左手扭到腰后,右手从肩膀上反转到肩胛骨,用鞋带扎住两只手的大拇指。接着,顾津哲从自己的双肩包里拿出一捆攀岩索,像粽子一样把他严严实实捆起来。
此时顾津哲才去查验双肩包,真的是满满的一袋黄金。把散落在岩石上的黄首饰捡起来放进包里,拉好拉链之后,顾津哲就将双肩包背上。然后,顾津哲脱下他的运动鞋浸入溪流,用鞋盛着水泼在他的脸上。
在冷水的刺激下,时云操醒过来了。他使劲地睁开眼睛,他还没来得及扭动脖子打量周围,就有一波水朝他泼来。时云操使劲地眨动眼睑,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见鬼了,怎么窝棚那个人又来了!时云操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想跑路,可是身体却无法动弹。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躺在岩石上,手脚和身子被捆得紧梆梆的。
“你是什么人?黄金是哪里来的?”接着,时云操听见了对方的问话。时云操定眼看着这个站在岩石边的人,他的五官眉眼透露着旺盛的精气神,不是窝棚那个人。
时云操觉得自己的好运气到头了,从潜入商场掐死保安到拿到黄金,从商场出来绕过监控到坐船渡河,从清晨进山窝棚打斗到制服对方,都是好运连连。可是一翻过山梁,自己就仿佛触了霉头。
先是一条悬崖挡住去路,随后一眨眼的工夫就失去了知觉。眼前这个人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但是却让他感受到一种强大的压力,在这个人面前,自己的自信仿佛消失了。时云操看了一眼顾津哲,这个人对他来说,就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自己的发财梦原本已经变成了现实,金灿灿沉甸甸的金子已经成为囊中之物。可转眼之间装满黄金的袋子,就背在他的身上了。现在既然已经失去自由,没有丝毫抵抗能力,自己只能对他的问话避而不答,用沉默对付他。但愿通过拖延时间,能够出现转机。于是,当这个人再次问他是谁时,时云操索性闭上了眼睛,好像哑巴一样缄口不语。
顾津哲看着眼睛睁开又闭上的嫌疑人,觉得他是个既狡猾又自负的人,用常规的办法很难得到他的口供。但是向厅长报告,不能没有嫌犯的信息啊。顾津哲觉得继续问话白白的耽误时间,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地方,必须使用特殊的手段让他吐出真实的供词。
时云操闭上眼睛之后,竖起耳朵倾听这个人的动静。除了山风吹拂溪水流动,那个人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时云操在心里得意,觉得只要自己什么都不说,这个人就拿他没办法。
但是他的得意劲儿还没过去,他的身体便有了反应。时云操觉得自己被拖动了,接着就好像一捆柴从岩石上拽下。整个身体的后面部分,被山地上石头的棱角硌得生疼。时云操一直紧闭的嘴唇裂开了,他听到了那个人的笑声。
然后他听到那个人放慢语速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做了一票大买卖,落在我手里非常不甘心。我可以告诉你,你开不开口其实并不重要,因为你没多久活了。”
时云操不得不睁开眼睛,他看见自己被那个人到拖着,离开岩石向着瀑布而去。从这个人的语调中,时云操听得出来,他会对自己下手。时云操心里升起了一丝惶恐,开口问道:“你想干嘛?”
这个人不急不慌地移动脚步,时云操身上的痛处火辣辣的,他希望这个人的脚步能够早点停下来。听到时云操的问话,那个人的眼睛,从天空的方向朝下看,死死盯着他。正当时云操庆幸对方停下脚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瀑布的边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没来由地抽搐了一下。
那个人没有回答时云操的问题,时云操惊恐地看见他一把抠住自己胸前绑着的绳索,同时自己的身子也被他往悬崖外推。很快时云操就感觉到,自己的半截身子搁到断崖外面。时云操完全想不到这个人会这样发落他,稀里糊涂地就让他搭上了性命。
直到此刻,那个人才用语气冰冷地说道:“我没工夫和你蘑菇,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说就让你见阎王。”
时云操感觉到这个人不是开玩笑,如果再不开口就完蛋了。他想命都没有了,冒险得来的黄金也归别人了,瞒着自己的案情还有什么用处?“别,别,我说。”在自己的腰身完全悬空的时候,时云操急忙开口:“我全都说。”听到他松口,那个人使劲把他的身子拉回去。
“我叫时云操,昨天晚上在辉虹商场偷了这一袋黄金。”时云操的眼睛偷偷地瞟一眼那个人。那个人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时云操听出来对方语气的不善,生怕他再次把自己推出悬崖,连忙补充说:“我刚刚进入商场的时候,碰到保安,我把他掐死了。”
那个人又用冷冰冰的口气追问:“以前还做过什么案子?”
时云操忙不迭地表白:“没做过没做过,昨天偷金子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叫时云操的人,是个杀人盗金的重案犯,顾津哲觉得事关重大,得马上给厅长报告。把时云操重新拖回岩石之后,为了防止时云操偷听,顾津哲又把他弄晕了。然后顾津哲谨慎地掰开时云操的眼皮,检查他是不是还有知觉。
接着顾津哲飞快地掏出手机,又从自己的背包里找到一张新卡换上,拨通了一个电话。顾津哲轻轻地说道:“5016呼叫001。”说完,他屏住呼吸等待对方的应答。
上午九点多,清泰省会华阳市。省公安厅,厅长汤铁城的办公室。洁白的墙面上,鲜红的国旗安放在两旁,中间是“为人民服务”五个红色大字。汤铁城的办公桌,置放在这些背景的前面。酱红色的办公桌后面有一把硬质木椅,现在椅子是空着的,它的主人正伫立在窗前。汤铁城双眉紧锁,额头上竖起的皱纹,好似一个“川”字。
此刻,公安厅大院里忙碌而不喧嚣。汤铁城的目光越过葱茏的绿植和圃坛中清香四溢的黄色米兰花,注视着那株挺拔的雪松。在历经了半个多世纪的风霜雨雪之后,雪松茂密的树冠依然直插天穹。五十岁的汤铁城,国字脸上肤色黝黑,线条粗犷。他的身上,透露出不怒而威的气息。
刚才接到赤霞市公安局局长史邦柱的电话,他那里又发生了命案。昨天中午赤霞公园发生抢劫杀人案,嫌疑人在逃。今天凌晨辉虹商场发生杀人盗金案,也是嫌疑人在逃。汤铁城觉得赤霞市越来越不平静,看来非动大手术不可了。
当年“严打”之后,许多团伙头目枪毙的枪毙、重判的重判,赤霞市平静了很长时间。后来郝云鹰等人开始在赤霞市一家独大,郝云鹰成为万山集团的董事长,他的左膀右臂万洋龙和贺山虎是副董事长。
为了防微杜渐,汤铁城亲自挑选了5016,于五年前潜伏在赤霞市。这些年赤霞市大大小小的案子,万山集团基本上脱不了干系。虽然5016掌握了不少线索,但是苦于无法打入万山集团,始终没有找到直接证据。
“铃铃……”一连串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窗前沉思的汤铁城。他走回办公桌前,抓起还在不断地振铃的保密电话。“0516呼叫001。”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5016,我是001。”汤铁城连忙回答:“小顾,我是汤铁城。”
听到厅长浑厚的声音,顾津哲激动地说:“报告厅长,我在狮祖山控制了一个可疑的人,他的双肩包里装满了黄金首饰。这个人叫时云操,他交代昨天晚上掐死了辉虹商场的保安,从黄金专柜盗窃了一袋黄金。厅长,有这个案子吗?”
顾津哲报告的情况,让汤铁城心情大好,他的脸上有了好久不见的笑容。“史邦柱打来电话说,今天凌晨赤霞市的辉虹商场发生杀人盗金案,嫌疑人杀死保安盗走价值三百多万的黄金首饰逃脱,现在下落不明。”汤铁城说道:“你控制的这个人和那一袋黄金,应该就是嫌犯和赃物。”
“厅长,这个案子在赤霞市肯定有很大的影响,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顾津哲的大脑在飞快地思索,瞬间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说:“我想以杀人盗金案犯的身份,带着黄金打入万山集团。”这时,顾津哲心里充满了激动和期待。
对于顾津哲的提议,汤铁城没有简单地肯定或否定,他语气严肃地说道:“具体说说你的想法。”
“我在赤霞市五年,始终游离在万山集团的外围。尽管我想过不少办法,但是无法取得他们的信任,一直都不能进入他们的内部。”顾津哲梳理了一下思路,对着电话说:“最初我以为是我露出破绽暴露了身份,后来综合多方面的信息才确定,我的身份没有暴露。打不进万山集团,不是我本身的问题。”
汤铁城问道:“问题的症结在哪里?顾津哲答道:“据万山集团的骨干说,郝云鹰性格最大的特点是谨慎,比如说凭借郝云鹰的威望,他们公司的名称完全可以取名为云鹰集团。可是郝云鹰执意将原来商议的云鹰集团改为万山集团,因为前者是郝云鹰自己的名字,而后者则是万洋龙和贺山虎两个人名字的合成。”
接着,顾津哲继续分析道:“从万山集团取名这件事,郝云鹰的谨慎和善谋就可见一斑。正是他的谨慎和善谋,这么多年万山集团干了不少大活,警方却找不到确凿的证据。万山集团这个骨干对我说过,郝云鹰除了一直追随他的人,他很难相信后来的人。所以现在基本上不接纳新人,如果我铁心要加入万山集团,必须有过得硬的投名状。”
“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他叫殷长发,是十三太保之一。”
汤铁城点点头说:“是只低于八大金刚的层次。”然后,他又问:“你想用辉虹商场这个案子做投名状?”
顾津哲飞快地说:“是的厅长,杀人盗金,这是双料的投名状。不管郝云鹰如何谨慎,他也不会怀疑做下这种案子的人。”
汤铁城还是不置可否地说:“看来你很了解郝云鹰啊,这么有把握。”
“厅长,我认为郝云鹰的谨慎,是他担心警察的渗透。换句话说,就是他害怕万山集团的罪状暴露。”顾津哲解释说:“而杀人盗金这种恶性案件,警察是不会做的。能够做这种案子的人,肯定不会是警方的卧底。也就是说,只有恶性大案才能解除郝云鹰的怀疑。”
“你的分析有道理。”汤铁城思忖着问道:“你有没有成熟的方案?”
“简单地说,就是冒名顶替。”听到厅长有所松动的语气,顾津哲满怀信心地说:“具体的步骤是,以杀人盗金案犯的身份打入万山集团,把黄金作为觐见之礼献给郝云鹰。按说杀人和盗金,只要一个案子就足够了。现在我凭着这双重案底,不由得郝云鹰不相信我是黑道的人。再加上我献给他价值三百多万的黄金,就好像当年东北剿匪时杨子荣献给座山雕的联络图一样,郝云鹰一定会重用我。”
汤铁城沉思着说:“听起来像那么回事,但是得加以完善。”
“请厅长指示。”听筒里面传来顾津哲的声音,汤铁城听出了他坚定的信心。汤铁城若有所思地说:“你要有充足的思想准备,一旦有证据指向你,赤霞市公安局就会发出通缉令,在全市甚至全省范围内追捕你。”
“厅长,这个我想得到。”顾津哲说道:“辉虹商场如此恶劣的大案,我们公安部门有责任把案件公之于众。通缉令除了告知或警示民众之外,还可以广泛地发动民众,得到他们的支持,获取破案的线索。”顾津哲生怕厅长改变主意,连忙大声地说:“厅长,我有心理准备,我不怕!”
汤铁城轻轻地叹口气,然后说道:“我知道你不怕,我是担心你的家人。一旦发出通缉令,他们会受到重大的打击。尤其是你患病的父亲,不知道能否扛得住。”听得出来,汤铁城的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伤感。
顾津哲沉吟一下,态度明朗地说道:“厅长,等到完成任务,我再回去解释吧。我相信,家里的人会理解我的。”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你安心去执行任务,你家里如果发生事情,我会暗中让人帮助他们。”说罢,汤铁城抬起头来看着窗外,天空中的云块正在快速集结,风势也渐渐的增强了。这是暴雨之前的天象,夏天的雷阵雨马上就要来了。
顾津哲心里非常感动,他两只脚跟并在一起,用立正的姿势说道:“感谢厅长的关心!”
汤铁城语重心长的说:“小顾,从执行任务的角度来看,发通缉令对你有好处。除了替你掩护身份,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让郝云鹰知道案犯在逃,为你快速打进万山集团提供契机。”
接着,汤铁城郑重其事地提醒道:“小顾啊,你必须想办法在今天通缉令发出之前,就通过殷长发进入万山集团。不然,在通缉令发出之后,你很难逃出警方对狮祖山的层层合围。这样的话,冒名顶替的计划就会流产。”
“是!保证完成任务!”顾津哲大声地回应,接着,顾津哲有些内疚地说:“厅长,我来赤霞市五年了,没能完成好任务。我……”顾津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厅长打断了。
“小顾啊,执行任务,最忌讳思想上有包袱。”汤铁城严肃地说:“你要记住,情报工作是一项长期的复杂的艰巨的工作。作为情报人员,你不能心浮气躁,也不能在条件不成熟的时候操之过急。那样的话,不但工作会毫无进展,甚至会有暴露身份的危险。要想出色地完成工作,就得沉着冷静。比如你今天,抓住这个嫌犯虽然是意外。但是你能够随机应变,想出新的行动计划来,就很好。能够抓住机会转换一个角度看待任务,转换一个角色执行任务,这就意味着成功。”
汤铁城的话,彻底卸载了顾津哲心里的压力。他轻松地对着电话说道:“厅长,我懂了。”
“你明白了就好。”顾津哲能够马上脱离自责的情绪,汤铁城觉得他的心理素质还是过硬的。心理疏导之后,还得给他减压。想到这里,汤铁城继续说:“你是不是觉得,这五年的工作毫无所获?你想想,若是没有之前的基础,你对万山集团能有这么了解?在偶然抓到嫌犯的瞬间,你能拿出新的行动方案?所以说,你之前的工作看上去没有效果,掌握的情况也不是很全面,但现在却给了你很大的帮助。借助这些相关的信息,让你的任务有了关键的突破。”
接着,汤铁城又语重心长地说:“小顾啊,有了打入万山集团这坚实的一步,你才能够扮演新的角色,然后完整深入地摸透他们的内幕,查出他们的犯罪证据。就好像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把她的五脏六腑摸深摸透。”
全神贯注地听了厅长的话,顾津哲体会到了厅长的关爱之心,他下意识地用指肚擦了擦眼角,豁然地说:“厅长,我知道了。”接着他大声说道:“厅长,给你敬礼!”
汤铁城想象着在狮祖山的深处,顾津哲在庄重地敬礼的英姿。同时,也仿佛看见了顾津哲充满着坚韧意志的眼神。这时,汤铁城的语气缓和下来,他发自内心地说:“小顾,接下来你会遇到无数的艰险,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你一定要随机应变,保护好自己。”
“谢谢厅长,我会小心的。”厅长的话犹如一股暖流,包裹着顾津哲。他充满感情地说:“完成了任务,我就回来见你。”
“好,我等你胜利归来。”汤铁城高兴地说道:“现在是九点半,你找个地方隐蔽起来,我让成敬业一小时后来狮祖山给你送设备,提走那个嫌犯。”
“好的,厅长。”顾津哲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梗,嗓子好像被堵住了。从省城到赤霞市,高速公路是三个小时的里程,厅长却让省厅刑侦总队的总队长一个小时赶到。这份从心底里的关心,让顾津哲无比感动。
感动之余,顾津哲连忙对着电话说:“厅长,我这边没事,不用这么赶。”然后顾津哲给厅长开起了玩笑。他说:“这么远,总队长就是飞也飞不动呀。”
汤铁城笑了起来,他也玩味地说道: “傻小子,你说对啦,就是让他飞过来。”接着,汤铁城又乐呵呵地说:“你小子行啊,懂得安慰我啦。告诉你,他们不走高速公路,我让他们开飞机来。你把方位坐标告诉我,他们很快就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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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剧真正拉开帷幕,顾津哲、顾津哲,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