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12日星期三晴
那天回原来的家拿东西。在楼下停顿了小会儿,两三朵月季花开得还艳,在寒风中瑟瑟抖动。
正想上楼,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推着电瓶车走过来,她对我说:你们这是刚回来,还是回去?
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我们单元楼的一位保姆刘大姐。她胖乎乎的,带着一个粉色的棉帽,一个大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眉眼带笑。
我发现她黑了,肤色也黯了,眼角分布着小小的黑斑点。
我们寒暄几句,她嘱咐我加上她微信。说起这位保姆大姐,我们老家离的很近,一见面就显得亲切。
她今年快五十岁了。她小时候父亲是工人,母亲是农民,姊妹三人。她中学毕业后,父母让她在家开小商店,卖些盐米油盐。虽是小本经营,可在农村,她家也算富裕人家。
从年轻起,她就喜爱打扮,把头发盘起,去城里买时兴的衣服,嗽叭裤,茄克衫,尖皮鞋。她说,那些同龄的女孩都很羡慕她,敢穿。
后来,她结婚了,老公家条件不错,可因为有个后婆婆,她并不招待见。分家后,她开了家小商店,挣些生活开支。她老公在外地打工,挣的钱都存起来。
二零零四左右,多数农户生活条件好了起来。大家都住上了宽敞明亮的大平房,外面贴着银光闪闪的瓷砖,正屋也分客厅和卧室,后面还有厨房,冬天厨房里安上暖气炉。配房和厨房也是贴上白色的瓷砖,大门楼上贴彩色的瓷砖,两边贴龙飞凤舞的字,更显房子的气魄和漂亮。
她老公去邻居家看了,羡慕不已。他说,要不,咱也翻盖房子吧。她说,慌什么,孩子还小,才上小学,等等看吧。
日子就在忙碌的农活和午后的闲谈中,很快两年的时光就过去了。
零六年,村里已经有人在城里买房了。她心一动,心想:为何不去城里买房?她跟老公一商量,她老公不同意,他说,去城里干啥,吃什么,喝西北风啊,又没有正式的工作。
她坚持自己的观点。他老公没拗过她。零七年初春,她拿着十多万块钱来到城里,看上了离学校近的一个新开发的小区。她买了一个八十平米的房子,两居室,不大,但一家三口住起来却很舒适。
村里有人听说了,开始说风凉话:显摆啥呀,挣钱不多,还去城里买房。到时候吃不上饭还不又回来种地。
她不管别人怎么说,该干么干么,就象没听见一样,活的随意又自在。
孩上升初中那年,她来到城里。孩子上了市里的重点中学,她的时间宽裕了。她和亲戚去逛街,她的眼界宽了,感觉城里挣钱的门路多,她去厂里上班,下了班还去打零工,干小时工。
她只顾忙得挣钱,却忽略了孩子的学习。直到有一天,她忙着在厂里装箱,老师的电话打来了,那时,她才知道,孩子的成绩由中上游下滑得很厉害。
她放下工作,专心陪伴孩子,却发现孩子很排斥她的管束。青春期的孩子很叛逆,她很无奈,却又束手无策。厂里打来电话,她又去上班,不然娘俩在家要么吵,要么冷战。
孩子没能考上理想的高中,她很自责,却是无计可施。她只有在物质生活上尽力给孩子提供好的。
上高二那年,孩子不愿意上学,休学三个多月,她急得团团转。却打不得,骂不得,只能顺其自然。
她离开了厂子,听说现在干家政挺不错。她交了几千块钱,学了二个证。培训部负责给找工作,因为有证,一个月工资三四千,每月还有四天休班。
她看孩子很有耐心,又会给幼儿做营养餐,找她的顾客很多。她和看过的孩子家长成了朋友。为了提高业务水平,暑假里,她还去培训班又学了一个证。
虽然有人觉得干保姆不好,可她依然收拾的利落干净,烫着卷发,高高盘起,爱穿素净的衣裤,满脸笑嫣地看孩子。
现在她老公仍在外地打工,她又为儿子购得一套房,她的儿子没考上大学,出去打工一年,觉得还是学门技术重要,现在正在学习厨师。
生活中虽然有些不如意,但她总是能很快地调整心态,积极地抓住机会,不放弃自身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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