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

曾几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不知不觉会静静地盯着孩子出神，也会为了他的一些小小变化而高兴好一阵子。

小孩的成长总是出奇地快，快到我们因为忙碌往往会忽略。或许是聚少离多的原因，对和孩子的每一次见面，记得尤为清楚。当然，心中对孩子和家庭的愧疚，又时常在相聚时，变得更为浓烈。

01

十几个月时，小宝刚开始学着叫爸爸妈妈，而我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在家。等我回家时，他已能很顺溜地喊爸爸妈妈了。

当然，在我这个“不速之客”忽然出现时，他并不是很乐意喊爸爸，经过母亲和媳妇的再三鼓励，小宝才开始叫我。

慢慢"熟络"起来后，我很开心地以为可以用相聚时刻的加倍付出，弥补往日缺失的陪伴。但事实证明，我还是想的太美好了。

第二天，母亲问他“爸爸在哪儿”，他指着墙上结婚照里的我，一个劲地叫爸爸。母亲引导他，“除了那里，爸爸还在哪里呢?”他又用手指向了另一张照片。

这样几次反复后，他才明白我就在身边，羞涩地指了指我。

是的，在学着喊爸爸妈妈的那个阶段，他所能知道的爸爸，也就是这些照片。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或许这就是爸爸。一个实实在在的爸爸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时，他有兴奋和喜悦，但让他全部接受和理解，还需要一些时日。

02

小宝二十个月左右我再回家时，变化就很大了。当我开门时，他起初以为是妈妈下班回来了，隔着门一直喊妈妈。看到进门的是我，短暂的迟疑后，就主动地叫爸爸了。

不到两岁的稚嫩声音叫出爸爸，我几乎兴奋地不要不要的。这可是在没有人引导的情况下叫的噢，意味着他已经能够区分和记忆我了。

那段时间他成天在家里喊爸爸，几分钟不见就要找我。我当时觉得，或许是因为多日不见，或许是一个“新人”的出现，给他带来了一些新鲜感吧。

有一次我带他在小区院子里玩，他一边自顾自的跑着，一边朝着前方大声地喊爸爸。我在他后面紧跟着，他喊一声，我答应一声，接着他又喊一声，声音稚嫩而洪亮。

我才慢慢意识到，他之所以这么喊，是因为我平常带他太少。我的出现，似乎弥补了他心里的一种空缺或者失落，这一声声的呼喊类似于成人心理某种感情的宣泄。

我心里有点难过，也有一些愧疚。当然，或许也是我想多了，他只是觉得好玩。

03

这次回家，我最为感触的是陪他睡觉的经历。

一次他睡着了，我怕他醒来掉床，就躺在了他的身边。很快，我也睡着了，一会就感觉一个小手在摸我下巴。惊醒后，发现小宝已经醒来，但似乎还不是十分清醒。他并没有抬头，只是用小手抚摸。

他摸着我的下巴一直到脸庞、耳朵，我一直硬憋着没吭气，等他摸到我耳朵时，忽然抬头，正好与我的眼神相遇。我们两个都开始大笑，是的，肆无忌惮的大笑，接着再看一眼，再大笑。

那一刻，我忽然有种和他心灵相通的感觉，虽然他只是一个尚未到两岁的孩子。

父与子，本是世间最亲的一对男人。我把他既当做宝贝儿子，也把他视为生命里出现的朋友。而对于现在幼小的他而言，我的出现最大的意义，估计是有了一个可以陪他玩耍的伙伴，一个能够随时保护他的人。

但那四目相对时发出的笑声，引发我太多的感触，以至于现在想起来，心里都暖暖的。

在一起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眼看又要离开了，母亲和媳妇抱着他一同去车站送我，他一路十分兴奋。

我排着队准备进入车站安检口，母亲和媳妇抱着他并排和我站着。等我一个人进入了安检口后，他才发现异样，开始扭打哭闹着喊爸爸，非要跟着进来。

而那时的我，拎着行李，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