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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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世界》里,有个饿着肚子的“革命家”,穷并快乐着:他穿着破烂的衣服,趿着一双破烂的鞋子,走着走着鞋子就会飞出去,游走于双水村中,往来于公社大队间,口口声声喊着:“感谢党”,始终保持着高昂的革命热情......
图片来源网络孙玉亭是孙玉厚的弟弟,是孙少安与孙少平的二爸。读过高中,当过工人,本来是全家期望光宗耀祖的人物,最后还是回归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但又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虽然物质生活极度的贫乏,但精神上有着无限的愉悦,每天都很满足、很快乐的样子。在双水村孙玉亭可是个相当当的人物:大队党支部委员,农田基建对队长,平下中农管理学校委员会主任,一身三职。
在各阶级中必然有一些人,他们既然对物质上的解放感到绝望,就去追寻精神上的解放来代替,就去追寻思想上的安慰,以摆脱完全的绝望处境。 ------恩格斯
他每天都想着开会,想着批斗,想着把革命事业做得红红火火,可自己小家的日子却过得冷冷清清。孙玉亭不爱种地劳动,妻子贺凤英也是运动的积极分子,不持家,他们只会革命,家里的三个孩子也不管不顾,地里的农活全靠哥哥孙玉厚一家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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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玉亭一直活跃于双水村的”政坛“,会认字、看报纸、喜欢在大会上发言,拥有着双水村很多人没有的能力,“觉得自己在双水村是个举足轻重,有智有谋的人。”
孙玉堂追随村支部书记田福堂20余年,对顶头上司了如指掌,用村支部书记田福堂的话说,“这玉亭,真是把我的心思摸透了,自己的一切喜怒哀乐,玉亭马上能体察到。”
在田福堂苦恼于高中毕业的儿子田润生的营生时,孙玉亭高瞻远瞩地提出村里开办初中部扩招老师的办法:明里是帮助田福堂解决儿子田润生的工作问题,实际上随带把侄儿孙少平也安置了。这不得不说孙玉亭是个了不起的谋略军师。
当书记把此举的困难之处一一给玉亭摆出之后,这位高参倒没把这些问题当个问题。
他先对自己的统帅说:“革命事业从来不会一帆风顺。我们要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才能把农业学大寨搞好。大寨还不是斗出来的吗?”
他上了他哥家的小土坡,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知道他哥一家人听到这消息,一定会很感激他,而且也会另眼看待他了。哥!别以为玉亭光知道连累你们,吃你们一碗饭,抽你们几袋烟。我在大事上给你们帮大忙哩!哥,你说你早年间供我念书,后来又给我娶了媳妇;可我也帮你娶了个不要财礼的儿媳妇嘛!现在我又把少平拉扯到学校去教书,这该把欠你的情补上了吧? ”
孙玉亭有着鲜明的革命立场,坚决反对走资本主义道路,红头文件在他的心目中有至高无上的地位,盲目执行上级的指示,言听计从,他相信没有什么是批斗会解决不了的事情。
但涉及到家族及亲戚利益时,孙玉亭也会机灵地在不违背自身信仰的前提下,极大限度地发挥聪明才智,不时表现出一种荒诞的滑稽。
当孙少安因多分猪饲料地被田福堂告到公社,公社决定召开批判大会,公社主任要孙玉亭作为代表上台批判孙少安,上台发言时,他说发言稿丢了,这对于喜好出头露面的孙玉亭来说,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选择的。
当孙少安带头联名实行生产责任制被公安带走问话时,孙玉亭违心向上级打了小报告,将责任推给了县革委会领导田福军,虽然内心不安,但自认为这是出于保护家人的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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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改革的车轮轰隆而至,生产责任制的推行,村里的人都通过劳动致富过上了好日子,而孙玉亭依然不去劳动,依旧坚持看报纸,关心国家大事;依然沉浸在往昔的革命状态中,始终不想改变,他再也感觉不到自己举足轻重的份量,一下子找不到自己热爱的事业,像丢了魂儿一样,每天吃完晚饭还是会一个人到过去经常开会的大队部院子里缅怀那些轰轰烈烈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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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直到孙少安的砖厂开张,孙玉亭终于捕获到一点改革的气息,他的脑细胞在没有沉寂前被激活了,终于有机会再次展示他的政治外交能力,他又仿佛找到了自身存在的价值,仿佛又是双水村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了,主动跑到公社汇报砖厂事宜,建议公社领导来参加砖厂点火仪式,当得知县级领导也来参加点火仪式,喜出望外的他掩饰不住久违的激动......
孙玉亭在他的世界里,依然快乐着,穷着!
图片来源网络充满着欢乐与斗争精神的人们,永远带着欢乐,欢迎雷霆与阳光。
-------赫胥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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