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朦胧,没有一丝明亮的迹象,似乎就要下雨,这样的一个周末最适合的生活——睡觉。男人翻转了身体,继续把自己深埋在枕间。他要享受这样一个自在的周末,床上的另一半只躺着一部手机,屏幕在不停的闪烁。没有震动,没有铃声,手机静音,男人已经厌倦了早晨的催促,尽管他知道有个女人此时会因为他的不回复而焦急,但是他已经不会在意,8年的时间,足以让他对她的一切开始厌倦,他开始觉得迷惑甚至怀疑,当初为什么那么疯狂的爱着这个每天把自己当做孩子的女人。为什么8年间女人就没有过令他惊奇的改变。
酒店里,女人反复的敲打着手机键盘,“起床了吗?为什么不接电话。”“昨天是不是喝多了,还没有起呀,懒猪。”……“为什么不回短信,也不接电话?”“我会担心,快点回复。”女人出差三天,男人一直就这样,起初还接她的电话,后来,电话不接只是回复短信,今天,没有电话,没有短信。女人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雨中匆忙穿梭的人群。天气预报说,今天开始全国普降大雨,晚上的飞机也许会晚点,说不定还会取消。女人开始有点担心,会不会因为她没有按计划回家,男人会失望会担心。转念,女人走回了房间,坐在沙发抬手端起茶杯,冷冷的笑了一下——她知道他不会。
她是个美丽的女人,尽管已经三十出头,但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无情的痕迹,她依然如此的恬静与优雅。这就是男人起初疯狂爱上女人的原因,那时候,女人是个高级白领,男人是创业初始的小老板,因为经常有业务上的联系,男人爱上了女人,为了可以得到女人,男人费尽了心思,终于在追求女人的人群中脱颖而出,抱得美人归。如今,男人是上市企业的总裁,而女人只是那家公司的小小部门经理,不是女人没有能力做的更好,只是她为他们的爱情放弃了更多升迁的机会,因为那样她可以像普通的女人一样,正常的上下班,可以给男人一个正常的家。8年来,她只有一个梦想,就是披上婚纱,真正和这个男人成为一家人,尽管他们现在有房子,有车,有他们想要的一切,但是女人却没有一个名分,一个属于她的适合的称呼。
女人继续重播着熟悉的号码,终于电话接通“嗯。。。”只有一个字,女人没有计较,只是温婉的说着“怎么了?睡过头了?”“是。。。”男人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开始准备刷牙。“下雨了吗?”“不知道。。。”男人嘴里含着牙膏的泡沫,漫不经心的说着,眼睛向窗外瞥了一眼。“我这边下雨了,今天可能回不去了,要明天才能回去,不能陪你过周末了,怎么办才好呢。”“哦。。。”沉默了好久,女人说“我只给你准备了三天的降压药片,明天怎么办呢?你看一下抽屉里的记事本,那里写的降压药放在哪里,要是今天晚上我不能回去,你要记得吃,医生说,你要坚持吃,你一激动,血压就高。”男人已经开始穿衣服,漠漠的说“没事,一天不吃不会有事,你还有事吗?我要出门了。”“哦,路上慢点开车,今天会下雨,我。。。”没等女人说完,男人已经扣断电话。女人扣合电话,又一次走到窗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是这样寥寥的几句对白,男人一直很忙,没有时间回家吃饭,没有时间陪她聊天,没有时间互通电话。雨敲打着酒店的玻璃,似乎要瞬间敲碎一切坚固的东西。突然,女人想起了什么,转回房间开始收拾行李,拨通电话“lily,我是sun,帮我取消今天晚上的飞机票,我中午的时候会坐大巴回山城,大约晚上会到,你通知部门其他同事明天早晨9点我们小会议室开会。”“不用,我打车直接回家。”就这么简短的几句话后,她继续收拾行李,他要回家,因为她知道,没有她,男人不会按时吃降压药,不会按时吃饭,不知道天气冷的时候要多加一件外套。
男人走到楼下,天空已经开始飘起蒙蒙的小雨,今天可能要下一场大雨,管他呢,多大的雨都没有关系,大到她依旧无法回家,这是他希望的。其实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厌倦了现在的生活,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只有起初的2年想娶女人回家,后来就没了想法。开车来到“VIVI”,一个他常来的酒吧,下班的时候,他都会过来坐上一会儿,他喜欢这个酒吧,它有别于其他躁乱混杂的昏暗地方,在这里大多数人只会喝喝酒,听听歌。当然,他来的原因还有一个,一个认识了2年的女人,她在这里弹钢琴,长相恬美而幽静,年纪小他5岁。他喜欢和她在一起,这个小她五岁的女人,从不会过问他过多的东西,不会问他吃没吃饭,不会问他有没有多穿衣服,她只喜欢给他静静的弹琴,只喜欢收下他给她买的礼物。他喜欢这样,毫无负担,喘息透明的生活。习惯的位置坐下,服务生递上了习惯的酒,这里所有的人都认识他,所有的人也知晓他与弹琴女人的关系。女人今天很特别,披散的头发垂洒在钢琴雪白的键盘上,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隐约的觉得那个弹琴的女人是SUN。“想什么呀?”男人慌神过来,女人已经转腰坐在了男人的怀中,这是家里的女人从来不会做的动作,他喜欢眼前这个女人撒娇耍赖的感觉,喜欢那种处处依赖不愿分开的感觉。“周末唉,怎么能出来呢?”“呵呵,我们去吃饭吧。”男人没有多说什么,起身拉着女人走出了酒吧,他想和这个美丽的女人好好的独处一个下午,甚至。。。。。。
山城的雨没有比另一个城市小几分,更由于夜晚的到来,越来越大,女人下了大巴,大雨的原因,根本就无法拦下车子,没有办法,女人反复的拨着男人的电话,反复的给男人发着短信“亲爱的,我回到山城了,吃惊吧,快来接我。”“来接我,我在大巴车站。”“我都淋湿了,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依旧没有办法拦下一辆车,女人坐在车站的路基上,因为这里可以不让自己完全湿透。突然,一辆奔驰停在女人面前,车窗摇下,一个男人冲着路边的这个女人说着“您好,请问,山城街是一直走吗?”女人点点头,站了起来“一直走就可以了,红绿灯右转弯后,就是山城街。”男人车窗慢慢的摇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他这个外乡人,看见这样一个满身湿透的女人会让他有一种家的温暖,开了一段后,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倒回车子,对路边的女人说“您好,您是在等车吗?如果不介意,我可以载你一段。”女人起初有些迟疑,可是她太想回到家,回到他男人的怀抱。她上了这个男人的车,一路上没有几句对白。
女人下了电梯,已经夜里11点了,为了不吵醒男人,女人轻脚的走进家里,她突然觉得很奇怪,门口有一双女人的鞋子,打开房门,透过没有拉实窗帘的路灯光,她看见了一个陌生女人躺在原本属于她的位置。怔住了,没有眼泪,没有哭喊,开了灯,她愣愣的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男女。被灯光刺醒的男女,慌张的和一切电视剧里的人物一样。。。房间里就只剩下女人和他的男人,没有对白,一切都很安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两个人,坐着,漠漠的。天亮后,男人上班。女人依旧坐在那里。
2年了,从那个夜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年,男人依旧是公司的总裁,依旧每天忙碌着生活,但是他经常头痛,由于不能定时吃饭医生在给他降压药的同时配上了一些胃药,但他不能按时吃药,症状越来越严重。2年间,他的家里再也没有女人来过,他发现没有人愿意为他每天准备降压药,没有人愿意每天等他回家递上一碗汤,无论多晚。从那一晚开始,他的手机从静音调至铃音,但是他期望的铃声一直没有响过。他跑遍全城女人的消息。他无数次重播女人的电话,每天发着无数个短信,两年间,没有人接听,没有人回复。他的手机上只有一条短信
“也许,是我该离开,你已经不再习惯。”
待续——羚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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