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风然是晚上五点到家的。
他一到家就挨个儿给其他四个朋友打电话。他第一个当然是给丽丽打的，可是他连打了四个都没人接。
“喂！是雅洁吗？”
“是呀！风然，你有什么事吗？”
“晚上七点你到‘梦龙酒吧’来！”
“好啊！你和上官回来了？”
“回来了，我们五点回来的。我给丽丽打电话她不接，你给她说一声吧！”
“她这两天月考，要记东西呢！不会来的！”
“她还会复习！”
“呵呵！她其实挺注重成绩的。”
“哈哈哈！”
雅洁又在‘梦龙’门口看见了该死的周同。
“阴魂不散！”
她当然是在心里抱怨的。
“你要喝什么？”
“龙舌兰日出。”
“来一杯‘龙舌兰日出’，一杯‘血腥玛丽’！”
上官和风然已经在等他们了。
雅洁笑着说：“你们玩了有十来天吧？”
风然微笑说：“十三天。”
“我给你们三个带了点儿礼物！”
雅洁高兴说：“谢谢风然！”
上官吃惊说：“你还给他们带礼物了？我怎么没想到？”
雅洁失笑说：“你能想到的话就不是‘上官’了！”
风然把一个小礼盒递给雅洁，说：“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
“谢谢风然！”
雅洁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礼物：“是Chanel NO.5啊！我刚用完一瓶，正准备买呢！你真知道我的心！”
上官眨着眼说：“风然没女朋友！你要不和他谈恋爱吧！”
雅洁失笑说：“他才看不上我呢！”
上官眨着眼说：“他给我说他喜欢你！”
雅洁笑着说：“呵呵！别骗人啦！你一眨眼睛我就知道你在撒谎。”
风然给了周同一个蓝色礼盒，说：“这是给你的礼物。”
周同淡淡地说：“谢谢。”
风然其实不太喜欢周同。他也觉得他太自傲。
上官眨着眼说：“周同！你也拆开看看啊！”
周同拆开了礼物，是只‘浪琴’手表。
上官吃惊说：“你好慷慨啊！”
“你给丽丽买了什么礼物？”
“我给她买了什么关你什么事！”
“切！我还不想知道呢！丽丽哪里去了？”
“她月考！记东西去啦！”
上官瞪大了眼睛：“她那种人还知道记东西！”
“别小瞧人家！人家最起码会写歌！”
风然说：“雅洁！你知不知道丽丽什么时候考完呢！”
“她已经考两天了，明天考完。”
风然说：“那我们后天开始唱歌，怎么样？”
雅洁说：“这里有乐器吗？”
风然笑着说：“爵士鼓、电吉他、贝斯，键盘都有！而且都是全新的！”
雅洁高兴说：“那就好！”
“上官！咱们搬三箱啤酒过来！”
“好！”
丽丽这几天的日子一点儿也不好过。
她每天十二点睡觉，五点起床。起来洗漱了就打的去学校了。这个时候教室里没人，甚至学校里也没人。她一边吃刚在学校外买的包子豆浆一边看书。丽丽的妈妈觉得女儿都瘦了，丽丽爸爸却很鄙视这种行为：
“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
考试铃响，老师发试卷的时候她的心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一看到可恶的试卷她就想撕了。可是她不想让妈妈难受，也不想让爸爸瞧不起，只好硬着头皮‘挤牙膏’。
不过这次还好，她旁边坐着一班第一。她的每一道题都是抄他的。抄的时候她心跳得很厉害。她觉得简直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呢！中午下午的时候她也不回去，就吃学校食堂里难以下咽的饭菜，在课桌上睡觉，晚上她总在校工锁校门的前一刻走。
其实她刚费尽心血写好一篇歌词《曼陀罗华的眼泪》，就差谱曲了。
下午考完后她整理书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喂！风然！有事吗？”
“我在校园里，你在哪里呢？”
“我们校园吗！”
她说着跑了出去：“风然！上来！”
“你有事吗？”
“晚上咱们看电影去吧？”
“看电影？咱们两个吗？”
“嗯。”
丽丽皱了下眉，点了根‘娇子’，微笑说：“好啊！”
她说着朝教室后头走：“你跟我过来！把这一箱子书抱到我座位上！”
风然走到教室后一看，丽丽的书竟然有满满一箱子。
“你书挺多的嘛。”
“怎么？看不起我？”
“哈哈哈！是想不到你还有书！”
“呵呵！”
整理完书，丽丽说：“我们吃饭去吧？”
“好的，我们就在学校食堂吃吧。”
“学校食堂？你能吃得惯！”
“很久没吃了！还真怀念！”
“好吧”！丽丽掏出LV包包里的‘校园卡’，微笑说，“我请你！”
“哈哈！你还有校园卡！”
丽丽把风然狠狠踢了两脚，笑啐说：“让你瞧不起我！让你瞧不起我！”
丽丽点了饸饹，风然点了水饺。
丽丽说：“水饺好吃吗？”
风然微笑说：“挺好吃的。”
“呵呵，其实我们学校的饭还算不错！”
“嗯”。风然从兜里掏出一个粉色小礼盒，放在丽丽手里，微笑说，“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
丽丽迫不及待地拆开礼盒。她看到是瓶‘香奈儿’，点了根‘娇子’，说：“这礼物真不错！我很喜欢！就是有点贵哦。”
风然说：“你喜欢就好。”
丽丽抽着‘娇子’，说：“你家离上官家远不远？”
风然微笑说：“不远。”
丽丽微笑说：“那我哪天去上官家玩的话把你也叫上！”
风然微笑说：“好啊！”
电影院在南京路。
他们进去的时候电影再有五分钟就开始了。
丽丽一拿了眼镜就朝放映室跑：“快点儿啊！要迟到了！”
看着丽丽窈窕的身影，动人的情态，和飞扬的渐变色长发，风然的心一阵骚动。
电影是日本老片，叫《远山的呼唤》，由山田洋次导演，高仓健和倍赏千惠子主演：
民子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少妇，两年前随丈夫远离繁华喧嚣的都市到北海道拓荒，不久丈夫就因为意外离她而去，留下儿子和她一起靠喂养奶牛为生。
在一个大雨如注的冬夜，请求避雨驱寒的田岛耕作闯进了他们原本冷清寂寥的生活。田岛耕作勤劳善良，但父亲因生活所迫而自杀，妻子又因偿还不起高利贷而寻短见。面对债主凶蛮得挑衅，耕作一怒之下杀了债主后流亡他乡。
自从在民子的牧场干上了短工，田岛耕作默默地承担着繁重的劳动，不仅和女人的儿子武志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而且还成了这个柔弱家庭的保护神。在长久的共同生活中，耕作和他们母子二人建立起了真挚的感情。就在民子从内心里开始接受耕作时，耕作在赛马会上被警察认出，第二天就被逮捕并判了有期徒刑四年。
望着即将消失在茫茫雪原里的押运耕作的列车，民子只能在爱的深处呼唤着耕作的早日归来。
当看到田岛打欺负民子的男人时，丽丽欢呼雀跃。
当看到服刑四年的田岛重回北国时，丽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她的一举一动瞧在风然的眼睛里，风然的心又是一阵骚动。
丽丽笑着说：“这个电影真感人啊！看到田岛渐渐融入这个悲伤的家庭时，我的心里暖烘烘的，看到田岛最后回到这个家庭的时候，我都激动死了！”
“哦？”
风然一直在看丽丽的侧脸，直到这时才缓过神来。
丽丽转过头，皱眉说：“不是吗？”
风然尴尬地说：“是是是！我也和你一样激动！”
南京路是春城最繁华的一条街。
这条街上有‘以纯’、‘森马’，‘美邦’。
经过‘以纯’时，风然突然说：“我送你件衣服吧？”
丽丽笑着说：“你都送我‘香奈儿’了，如果再送我衣服的话我多尴尬。”
“要不我送你一件吧？”
风然微笑说：“好啊！”
进了‘以纯’，丽丽眨着眼说：“你要衬衫还是裤子，还是‘里面的’？”
风然笑着说：“你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怎么这么‘色’呢！”
丽丽眨着眼说：“这叫‘可爱’！你到底要什么呀！”
“我要衬衫。”
“你要格子的还是纯色的？”
“纯白的。”
“那你要棉的？涤纶的？亚麻的？”
“棉的。”
丽丽迅速看了一遍服装店，看到最后面有棉质白色衬衫，跑过去说：“你要什么尺码的？”
“XL。”
“给你！去试一下！”
“不用试。”
“那你回去不能穿怎么办？”
“不能穿给你，你过来帮我换！”
“哈哈！看在‘香奈儿’的份上我给你换！”
出了服装店，他们看见有个年轻女孩在广场上卖兔耳朵。
丽丽跑过去对女孩笑着说：“给我拿个红色的，给他拿个蓝色的。”
风然掏出钱要付，丽丽没有阻止。
风然笑着说：“我给你戴吧？”
丽丽微笑说：“不用了！”
她说着迅速戴到了头上。她踮起脚尖转了一圈，问风然：“好看吗！”
风然笑着说：“好看！简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丽丽笑着说：“你这样夸我，让我真的以为自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了！”
风然认真说：“在学校来说你的确不是好学生，但是你比大多数女生都有气质。”
丽丽脸红了，微笑说：“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有气质的？”
风然说：“你穿衣打扮虽然很另类，但其实你比其他女生更会打扮。你知道自己由黄到蓝的渐变色头发适合哪种颜色，哪种样式的上衣和裤子，甚至知道选择鞋子；你走路虽然和学校里的乖乖女不同，但和其他经常出入酒吧，迪厅的女孩也不同，还有你会写歌，所以从内而外自然而然有一种其他女生没有的气质！”
丽丽脸更红了。她不要脸地说：“你的评价还蛮中肯的嘛！”
风然说：“我说的是自己真实的想法。你有对象吗？”
丽丽微笑说：“没有。”
风然说：“学校里有追你的男生吗？”
“没有”，丽丽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衣服，笑着说，“你觉得谁会追我呀！即使觉得我漂亮的男生也会‘退避三舍’啊！”
风然认真说：“那是他们没有发现你灿烂的一面。我相信无论任何人只要发现了你的另一面，都会喜欢上你的。”
丽丽看了眼手机，吃惊说：“呀！已经九点了！我爸爸规定我十点之前回去，所以我不能陪你了哦！明天晚上见！你给其他人通知一下，让他们五点在酒吧集合，搬搬东西，练练歌。”
“好的！”
丽丽回到家的时候，妈妈仍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丽丽跑过去坐在妈妈怀里，在妈妈唇上亲了一口，柔声说：“妈妈！我回来啦！”
丽丽妈妈轻抚着女儿的脸，怜惜说：“瞧你这几天都瘦了！”
丽丽微笑说：“就当减肥了！我觉得我这次成绩不会太差的。”
丽丽妈妈柔声说：“学习好不好没有关系的，只要你做的是你喜欢的事就好了。”
丽丽不高兴地说：“可是那个老男人会生气啊！我可不喜欢他瞪我！”
她正说着，她爸爸就从楼上下来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女儿的话。
只见他坐在妻子身旁，微笑说：“都十点了，咱们睡觉去吧，和这种女儿有什么可聊的。”
听到爸爸讽刺的话，丽丽马上窜进卧室，打了两局‘英雄联盟’消了消火。
丽丽今晚的日记是这样写的：
虽然我这次完全是抄的，可是至少成绩不会太差。妈妈虽然嘴上不说，但一定也看重我成绩的。至于那个老男人……唉……真让人没办法。
我怎么能遇到这种爸爸！妈妈一定是眼瞎了才会嫁给这种男人！
我们乐队明天就正式开始唱歌啦！我希望我们的乐队能一炮而红！将来去上海！北京唱歌！让全中国的人都知道我们‘风儿乐队’！
这个小小的梦想一定很快就会实现的！
2
丽丽是五点到酒吧的。
她进去的时候只有风然一个人来了。他已经把鼓和键盘摆好了。
雅洁和周同是五点半一起来的。丽丽不得不承认他们很有缘分。
到六点，酒吧开始营业的时候上官仍然没有来。
丽丽对风然大声说：“你给上官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里！”
风然打了电话，说：“他在附近打英雄联盟，马上过来！”
丽丽骂说：“他妈的！”
丽丽妈妈是六点一十来的。她穿着一袭素色长裙，虽然三十四岁，可天生丽质，看起来竟只有二十六七岁，引得酒吧里的小男孩直勾勾地瞧。丽丽妈妈柔顺地垂下了头。
丽丽给妈妈点了杯‘新加坡司令’，给自己点了杯‘血腥玛丽’。
丽丽妈妈皱眉问：“你们怎么还没开始呀！”
丽丽点了根‘娇子’，生气地说：“有个人没来！”
风然和周同看到丽丽妈妈这么漂亮，非常吃惊。
雅洁笑着说：“你们很吃惊吧！”
风然微笑说：“当然吃惊了！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生出丽丽这样的女儿！”
雅洁不屑说：“切！”
风然说：“她在她妈面前抽烟，她妈怎么也不管呢？”
雅洁说：“丽丽妈妈虽然很关心女儿，可也知道孩子喜欢自由，就对她非常宽松。”
风然羡慕地说：“如果我们的妈妈都像丽丽妈妈一样就好了！”
雅洁说：“是呀！那样的话我们的青春一定会美好许多！”
上官是六点两刻来的。他一来就被丽丽揪到了台子上。
风然朗声笑说：“我们‘风儿乐队’刚刚成立，歌唱得不好，希望大家见谅！”
“没事儿！你们随便唱唱！我们随便听听！”
“你们唱得不好的话让那两个妹子下来给我们陪酒！”
“第一次唱嘛！好不好我们都喜欢！”
“老板的儿子唱歌，再不好我们也要捧个场么！兄弟们！是吧！”
“是！是！是！”
一个绿头发，穿着鼻环的漂亮妹子站起来喊：“你们唱谁的歌呀！”
雅洁笑着喊：“Nightwish的《I Want My Tears Back》！”
妹子喊：“你们人不够啊！我最喜欢的那场演唱会里还有小提琴和爱尔兰肘风笛呢！”
雅洁笑着喊：“以后人会够的！”
一个纹着龙图案花臂的胖男孩喊：“唱个‘性手枪’的！”
雅洁笑着喊：“‘性’你妈逼！”
酒吧里的人全笑了！男孩自己也笑了，一举头喝光了瓶青岛纯生，把瓶子砸在了地上。
丽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话。
她一直低头弄着衣角，头发看来似乎还在颤抖。
他们四个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爵士鼓敲出了第一声。
鼓的声音很轻，节奏还很慢，显见得周同没有用心。
键盘、贝斯，吉他同时响了起来。
他们三个都很用心，演奏得也非常好。
丽丽还是弄着衣角，连头也没有抬起来。
丽丽妈妈大声喊：“丽丽，加油啊！”
到丽丽唱的时候，她的头抬起了一点儿。她的声音像蚊子飞时一样轻，而且还非常颤。
台下的人喝起了倒彩。
上官焦急地说：“丽丽！大点声啊！这是咱们第一次演奏啊！”
风然柔声说：“把头抬起来，调整一下呼吸就会好的。加油！”
丽丽鼓起勇气准备唱的时候，就听到了上官说‘这是咱们第一次演奏’！
“天呐！这么重要的时候我怎么能这个样子！我这么紧张，以后还怎么成名啊！”
她这样一想，眼泪顿时就涌了出来。她扔下话筒，跑到了妈妈身边，扑到妈妈怀里哭了起来。
这个变化实在太突然太突然了！雅洁、上官、风然，周同都手足无措了！
风然上前鞠了个躬，道歉说：“对不起大家了！”
雅洁、上官，周同走到风然旁边，也给观众鞠了个躬。
风然轻声给上官说：“你过去打碟，我们三个安慰丽丽。”
上官点了根‘中华’，暗骂说：“他妈的！你安慰丽丽，让老子打碟！”
丽丽妈妈抚摸着女儿温热的脊背，柔声说：“丽丽，别哭啦！多锻炼几次就会好的！”
丽丽哭着说：“可是……可是我如果锻炼不好呢！”
丽丽妈妈微笑说：“傻孩子！你这么坚强，怎么可能锻炼不好呢！”
丽丽猛地抱住妈妈，哭得更厉害了。
他们三个走到丽丽面前，向丽丽妈妈问了个好。
雅洁笑着说：“丽丽！你都14岁了还抱着妈妈哭！羞不羞呀！”
丽丽抹了把眼泪，垂着头说：“你们不恨我吗？”
风然失笑说：“恨什么！我紧张得差点把贝斯掉在地上呢！”
雅洁笑着说：“我也差点把吉他掉在地上呢！”
她眨着眼睛问周同：“你也是因为紧张才把鼓敲成那个样子的吧！”
周同没有说话。
雅洁不高兴地说：“切！你不和我说话！我还不想和你说话呢！”
丽丽笑着说：“你和‘西门吹雪’谈成了，要请我们吃‘喜糖’哦！”
雅洁脸上泛起一抹嫣红，垂着头说：“谁喜欢他！”
风然吃惊说：“你喜欢周同！”
雅洁脸更红了：“我都说没有啦！”
看着这四个孩子的言语情态，丽丽妈妈想起了自己的青春时代：
那是多么辉煌！
多么美好的时代！
丽丽问：“上官呢！”
雅洁说：“他打碟呢！酒吧怎么能少得了DJ！”
丽丽眨着眼说：“他键盘玩得挺溜啊！你们两个也很不错！”
“周同，你是不是没吃饭啊！怎么敲得又轻又慢！”
周同冷冷看了丽丽一眼，没有说话。
雅洁狠狠踩了丽丽一脚，恨恨说：“自己唱成那个样子，怎么有脸说别人！”
丽丽点了根‘娇子’，说：“妈！我们去迪厅了！我把你送上车吧！”
丽丽妈妈说：“好！烟少抽点儿啊！小心过两年得肺癌了！”
听到肺癌两个字，周同的心开始刺痛。
丽丽笑着说：“好！”
丽丽把妈妈送上‘滴滴’，他们四个就去了旁边的‘夸克’。
‘夸克’是一家很豪华的迪厅，里边有几十张酒桌，还有一个能容纳两百人一起蹦迪的舞池。
你如果去过上海许多迪厅，也去过春城的‘夸克’，就会发现‘夸克’不比上海大多数迪厅差。
进去之后，他们买了一条利群的‘富春山居’，点了四杯鸡尾酒，五箱啤酒。
他们当然喝不了五箱。
可是为了痛快，姑且多点点儿吧！
他们把五箱啤酒全打开放在桌子上，一瓶接一瓶地喝。
丽丽眨着眼说：“‘西门吹雪’！你能喝几瓶啊！”
周同没有说话，看丽丽的眼神比刚才更冷。
雅洁生气说：“别怼人家啦！人家能喝七瓶，你才能喝五瓶而已！”
丽丽笑着说：“哎呦喂！没想到‘年级第一’还挺厉害嘛！”
雅洁看了眼周同涨红的脸，轻啐说：“别说了！”
风然笑着说：“来！喝酒！”
“cheers！”
3
第二天，丽丽、雅洁、上官，风然都是五点来的。他们用了五分钟就把东西摆好了。
丽丽皱眉说：“‘西门吹雪’怎么没有来？”
上官说：“我打电话催催！”
雅洁说：“我给他打吧！”
“好！你打你打”！上官失笑说，“没想到还有人能看上周同那个‘闷油瓶’！”
雅洁啐说：“总比你好！整天抽烟喝酒，还被学校开除了！”
上官笑着说：“我喜欢被开除！也喜欢抽烟喝酒！他想开除老师还不开除他呢！”
雅洁失笑说：“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喂！周同！你快到了没有！”
“我刚放学，再等一下就来了。”
“快点啊！我们都在等你呢！”
周同是五点半来的。
丽丽拍掌说：“都坐好！我们先练几遍！”
上官笑着说：“好的！昨天都是被你搞砸的！你平常那么大胆，怎么一上台就变成兔子了！还在妈妈怀里哭呢！害不害臊！”
听到‘妈妈’这个词，周同的心也一阵刺痛。
丽丽脸红了，想争辩几句，可的确是自己的错，又能说什么呢？
风然说：“好啦！快点练吧！你以为你这键盘手很厉害！”
上官嘻嘻笑说：“总比丽丽强。”
丽丽真想扇他两巴掌，终于还是控制住了。
雅洁说：“我们唱什么呢？”
丽丽咬牙说：“在哪里跌倒在哪里爬起来！我们今天再唱《I Want My Tears Back》！”
风然说：“好！我们一起加油！”
雅洁思忖说：“原来风然喜欢丽丽。”
周同的鼓仍然像昨天一样轻，一样慢。
风然想说他的，可看在上官的面子上没有说；雅洁也听出来了，可是她又怎么能说他呢；上官也没有说，因为他这人本来就什么也不在乎。丽丽当然也没有说，自己昨天出了那么大的岔子，怎么有脸说别人呢？
到丽丽唱了！
只见她抬头挺胸，目视前方，一副大腕儿的样子。
你如果这个时候看到她，也绝对想不到她是昨天那个爱哭鬼：
I Want My Tears Back
The treetops the chimneys
The snowbed stories winter grey
Wildflowers those meadows of heaven
Wind in the wheat
A railroad across waters
The scent of grandfatherly love
……
她的声音清脆明亮，温柔婉转，把这首歌的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曲唱完，三个小伙伴一齐给她鼓掌。
风然看到丽丽的额头和鼻尖已经渗出了汗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湿巾想给擦。
丽丽偷瞄了一眼感情迟钝的上官，从风然手里接过湿巾，轻轻擦了擦。
你如果这时看到她这种娇柔可人的模样，当然也绝对想不到这只娇嫩的手每天至少拿五根‘娇子’。
风然看到她的模样，内心又起了一阵骚动。
雅洁看到他眼里的表情，早已知道了他想干什么。
丽丽微笑说：“我们再练一遍吧！”
上官讶然说：“还练呀！”
丽丽跑过去，在他头上狠狠拍了一下，恨恨说：“我一会儿唱不出来了怎么办！”
上官摸着头，偷笑着看了眼风然。风然这时正死死盯着自己。
上官站起来在丽丽脸上摸了一下，柔声说：“你脸这么软，怎么可能唱不出来呢！”
丽丽脸红了。
她感觉自己的脸从来没有这么红过，甚至比爸爸扇自己四巴掌的时候还红。
“可……可是人家……人家万一唱不出来怎么办？”
风然把丽丽拉到台子中间，柔声说：“来，咱们再练一次。”
五个小伙伴又开始练了。
周同的鼓敲得比刚才还差，其他三个伙伴的乐器比刚才更好了，丽丽这次完全放开了。
四个小伙伴感觉有一瞬间她比任何明星都要闪亮！
他们三个围在丽丽身旁，也不知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只有周同依然坐在那里，像一个被快乐遗忘的悲伤的小孩。
六点以后，酒吧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丽丽妈妈当然也来了。昨天来过这里的伙伴今天都来了，甚至还带了自己的伙伴。看到丽丽妈妈，这些荷尔蒙正旺盛的男孩子们眼里都放出了精光。
丽丽和雅洁观察到了这些坏孩子的神情，忍不住偷偷地笑。
她俩一左一右坐在了这个温柔美丽的女人身旁。这个时候男孩子们眼里的精光更盛。
因为三个美女坐到了一起。谁知道这些孩子们的脑子里想着什么鬼东西！
丽丽妈妈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柔声说：“你们一会儿要加油啊！”
丽丽眨着眼睛说：“知道啦！妈！你有没有发现男孩子们都在看你呢！”
“小鬼”！丽丽妈妈在女儿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雅洁看着丽丽妈妈，笑着说：“姐姐！你真的好漂亮啊！”
丽丽妈妈脸红了。
红得那么娇艳，那么可爱。
丽丽不高兴了：“哎呦喂！你叫我妈姐姐，让我叫你阿姨，是吧！”
丽丽妈妈微笑着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唱啊！”
丽丽说：“七点！那个时候人多！”
丽丽妈妈鼓励说：“你可要加油啊！”
丽丽咬牙说：“嗯！我一定会加油的！”
七点的时候，他们五个都站在了台子上。
丽丽仍然像昨天一样垂着头，弄着衣角。
她的头似乎比昨天更低了。
丽丽妈妈看到女儿这副模样，焦急地喊：“丽丽！加油啊！”
她不喊还好，一喊，丽丽的头更低了。丽丽妈妈知道女儿一会儿又要到自己怀里哭了。
风然朗声说：“我们今天给大家唱得还是《I Want My Tears Back》。”
昨天那个绿头发，穿着鼻环的漂亮妹子喊：“加油啊！丽丽！我最喜欢的歌就是《I Want My Tears Back》。”
纹着龙图案花臂的胖男孩喊：“你们‘风儿乐队’不唱‘性手枪’，唱‘约翰·列侬’总可以吧！”
绿头发的妹子喊：“唱你妈逼！都什么年代了还听‘披头士’！”
酒吧里的人又都哄堂大笑！
男孩自己也笑了。
被美女骂也不算一件坏事嘛！
他一举头喝光了瓶青岛纯生，把瓶子砸在了地上。
雅洁今天没有骂他。因为她也喜欢‘约翰·列侬’。
你如果听听‘约翰·列侬’，说不定也会喜欢他的。
“多有才的人啊！只可惜年纪轻轻就被人杀了！”
鼓响了！
贝斯、键盘，电吉他也响了！
丽丽还是杵在那里，低头弄着衣角。
昨天她还能把话筒拿起来，唱蚊子一样的声音，今天她连那种声音都不敢唱了！
上官咬牙说：“沈丽丽！你是最棒的！”
风然微笑说：“丽丽，抬起头，只要鼓起勇气把第一句唱好了，整首歌都会好的！”
丽丽妈妈喊：“丽丽！加油！”
丽丽的眼泪滴到了毯子上。她扔下话筒，又扑入了妈妈的怀抱，就好像一只依赖妈妈的雏鸟。
四个孩子惊讶地合不拢嘴！她练的时候唱得那么好，现在怎么又成这样了呢？
他们给观众道了歉，又下来安慰丽丽。
风然微笑说：“上官！你去打碟！”
上官吐了口唾沫：“打你妈逼！”
他说完就跳下了台子。风然狠狠瞪了眼上官，打碟去了。
丽丽妈妈柔声说：“丽丽，你舞台经验不够，还要努力呐！”
丽丽没有说话，哭得更伤心了。
上官把手放在丽丽肩膀上，柔声说：“丽丽，别哭了！一次唱不好有什么大不了的！”
雅洁坐在丽丽旁边，把上官的手打开，轻轻说：“练的时候你唱得那么好，刚才不过是因为紧张才唱成那样的，只要克服了紧张就好了！”
她看到周同什么话也不说，不由得生起气来：“你怎么不说话！”
周同淡淡说：“我说不说有什么不一样。”
雅洁生气说：“你至少也应该像我们一样安慰一下丽丽呀！”
周同冷冷说：“我不会安慰人！”
丽丽妈妈微笑说：“他性格就这样，你就不要埋怨他了。”
上官看了眼周同，柔声说：“他有难处。”
雅洁冷笑说：“不安慰人还有难处？”
上官叹了口气：“唉！”
上官又想把手放在丽丽肩膀上，被雅洁打走了。丽丽妈妈看着他们俩，不由笑出了声。
上官皱眉说：“我就是想安慰她！又不是吃她豆腐！”
雅洁狠狠骂上官：“你有病吧！丽丽妈妈在这里，你说这种话！”
上官义正言辞地说：“我本来就没想吃她豆腐啊！”
丽丽妈妈又笑啦：“好啦！你们都是朋友，吵什么架呢！”
上官点了根‘富春山居’，说：“丽丽，喝酒去吧！你该不是想在你妈怀里哭一晚上吧？”
丽丽哭着说：“你们去吧！我只想在我妈怀里哭！”
4
下午第三节课一下，丽丽就跑到教室外边给风然打起了电话。
清风从她脸上拂过的时候，她甚至觉得有些刺骨。
此时的风然正在酒吧旁边的网咖打‘英雄联盟’。
既然是丽丽组织的乐队，他连半秒都不想迟到。
一看到是丽丽电话，他马上跑到网咖外边，接了起来。
他听到丽丽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皱眉说：“丽丽，你怎么哭了？”
丽丽哭着说：“你给他们说一下，我今天不想唱歌。”
风然吃惊说：“为什么？”
丽丽说：“让我调整一下心情。我害怕连续几天唱不好，我的精神受不了。”
风然立即说：“你们几点放学？我来你学校找你！”
丽丽皱了下眉，点了根‘娇子’，说：“好吧！”
第四节又是地理课。
地理老头儿是个个子很低，留着胡须，头发看起来总是很脏很乱的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因为他很老相，同学们都叫他‘地理老头儿’。他的手机铃声很雷人，要不是《伤不起》，要不是《爱情买卖》。有些男生周末偷偷到教师办公室上网，甚至看到他电脑里有色情片。
不是日本的，而是美国的！
看着地理老头儿在讲台上不停地讲废话，丽丽心里波涛汹涌。
“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做歌手呢？如果适合的话怎么可能两次歌都唱成那个怂样子！不光被酒吧里的人嘲笑，还让妈妈难堪！我真没用啊！可是要我放弃这个理想我真的不甘心！不甘心！”
“我要坚持唱！总有一天我会唱好的！”
“风然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他呀！如果拒绝的话在一个团里多尴尬？可是我总不能因为尴尬就和自己不喜欢的人谈恋爱吧？他是个冷静，明事理的人。我相信他会明白我的心情的。那个死上官也真是的！他就看不出来我喜欢他吗？哼！反正我不主动追他！我才不想以后被他摆布呢！”
她眼睛忽得停在了宝珠身上：“宝珠长得漂亮，而且脾气好，温柔善良。风然说不定会喜欢她！我撮合撮合他们两个吧！成功的话我就不会烦心了！”
下课铃响，她窜到了宝珠面前，眨着眼说：“先别走！给我讲讲这节课的知识点，我一句也听不懂！”
宝珠看着丽丽的头发，笑着说：“好啊！”
“等高线……”
丽丽一直撇着窗口。
五点二十的时候风然提着两杯咖啡来了。
看到丽丽正在请教同学题，风然笑着说：“别装了！就你那智商，能弄懂才怪！”
丽丽站起身，捶着他的胸膛，笑着说：“再鄙视我我就把你打得爬不起来！”
风然抓住丽丽的手，丽丽马上把手抽了出来：“不要像上官一样吃我豆腐啊！”
想起昨天晚上上官骂自己，风然皱了皱眉。
“宝珠！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帅哥！他是我们风儿乐队玩音乐玩得最好的，叫孙风然。他爸爸是开酒吧的。我们就在他酒吧唱歌。”
宝珠在这个男生经过窗口的时候就注意他了。
她目测这个男生该有一米八以上。他长得很壮实，但绝不胖。一个长得壮实的男生本不适合穿白衬衫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穿白衬衫却很好看。他眼里没有十七岁少年的张狂，也没有流气。
宝珠伸出手说：“你好！我叫宋宝珠！”
风然和宝珠握了下手。
这个女孩留着披肩长发，穿着白色长裙，红色高跟鞋。她身高大约一米七，和丽丽一样早熟，看起来倒有十八岁的模样。
“你好！”
丽丽笑了。她觉得他们挺配的。至少比‘西门吹雪’和雅洁配！
“既然认识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啊！”
“咱们再去学校食堂吃吧！”
“你吃上瘾了？”
“不是！我是怀念那段时光！你如果有一天上大学了也一定会怀念这时候的！”
“然而你去年就被学校开除了！”
“什么？你现在不上学了！”
“嗯。”
“哦？你看起来倒像个学习很好的高三学生。”
“过几天我给你介绍个人！他上高二！和你一样是‘年级第一’！”
吃完饭，宝珠微笑说：“我回家了。”
丽丽拉住她的手，眨着眼说：“我们去游泳吧！”
“游泳！”
宝珠和风然都非常惊讶。
丽丽眨着眼说：“是呀！你什么时候和这么漂亮的男生游过泳！”
宝珠脸红了。
她温柔地看了眼风然，柔顺地垂下了头。
风然脸也红了。
丽丽走在他们中间，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本来很棘手的一件事情，被自己这么轻易就解决了！
‘滴滴’来前，丽丽翻了下包，焦急说：“我烟落学校了！‘滴滴’来了让等一下！”
宝珠说：“你是因为什么被学校开除的？”
风然微笑说：“打架。”
宝珠吃惊说：“你不像会打架的人啊？”
风然微笑着撸起袖子。
他的胳膊上纹着一条彩色的龙。
宝珠微笑说：“你外表很成熟，内心还是个孩子。”
便利店就在旁边。
丽丽看到他们开心地聊天，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滴滴’来了，她才慢吞吞地从便利店出来。
宝珠走过去，撇了丽丽一眼，轻啐说：“你是不是故意把我丢那里的？”
丽丽笑着说：“你看出来了？”
宝珠红着脸说：“他人挺不错的。”
丽丽鼓励说：“既然不错你就要加油啊！”
宝珠垂着头说：“可他喜欢的是你。”
丽丽说：“我不喜欢他！无论他怎么追我都不会和他谈恋爱的！”
风然笑着喊：“你们快点儿！”
“知道啦！别鬼叫啦！”
丽丽牵起宝珠的手，低声说：“今天你和他第一次见面，要好好表现自己哦！”
泳池在地下一层，上边是健身房。
泳池很大，这时顾客并不多。他们买好泳装，就到更衣室换衣服去了。
丽丽和宝珠出来的时候风然已经在游泳了。
“风然！”
丽丽一喊，风然马上准备转身朝她俩游过去。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的呼吸仿佛已经停止：
比起任何少女，她俩的身材都是完美的。
她们的腿长而笔直，腰虽然和其他少女的腰一样细，但是细得恰到好处。
宝珠看到风然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柔顺地低下了头，甚至连美好的青春的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丽丽挺起她饱满的胸膛，孔雀开屏般向风然，向世界展示着自己的青春！
如果说宝珠是春水，那丽丽就是秋火。
只要一燃起来，就无法遏制！
也不知过了多久，多久，多久，风然才移开自己的眼睛，调整好自己呼吸，朝她们游了过去。
他从水里上来，走到了她们身旁。他毕竟是个男生，这时还不由自主地看着她俩的腰肢和胸膛。意识到风然在看自己胸膛，宝珠遮住了领口。
丽丽毫不客气地在风然头上拍了一下，笑着说：“我是叫你来游泳的，不是叫你来看我们胸的！”
风然尴尬地摸了摸头。
他想不看，又控制不了自己。
天呐！你又怎么能乞求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控制住自己汹涌澎湃的荷尔蒙呢！
丽丽脸也红了：“你再看的话咱们去健身房！不游泳了！”
风然转过身，跳进了泳池。他溅起的水花飞到宝珠脸上，她的脸似乎现出了一抹春花般的笑容。
丽丽和宝珠也跳进了泳池。
丽丽眨着眼问宝珠：“我们是和他一起玩儿还是自己玩？”
宝珠垂着头说：“你说怎样就怎样。”
丽丽眨着眼说：“那我们自己玩！”
宝珠拍打着水花，笑着说：“你真坏！”
丽丽也拍打着水花，笑着说：“你才坏呢！你想看人家的身体！还想和人家谈恋爱！”
宝珠和丽丽拍打得更起劲了。
看着她俩玩，风然心里又开始骚动。
玩累了，她们才游到风然身边。
丽丽把池边的球拿过来，笑着说：“我们三个玩球！你们两个站到那里，我站到这里！”
“好啊”！宝珠看着风然，笑着说，“这个游戏挺有意思的。”
丽丽笑着把球扔出好远，让风然捡。
宝珠拍着水花说：“你太坏啦！”
“哈哈！”
轮到风然给宝珠传了。他很喜欢打篮球，力道控制得非常好，把球恰好传到了宝珠手里。宝珠也像丽丽给风然传球一样把球抛出很远。
丽丽笑着把球捡回来，又狠狠抛了出去。
他们也不知玩了多久，才停了下来。
丽丽说：“我们比游泳吧！看谁游得快！”
宝珠擦着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说：“好啊！”
丽丽眨着眼问风然：“你吃得消吗？”
风然哈哈大笑：“你只要吃得消，我就吃得消！”
丽丽笑着说：“好！我拼了命也要胜你！”
开始游泳了。
丽丽脚用力一蹬，身体就鱼儿般滑出几米。宝珠本来就不太会游，再加上喜欢的人在旁边，更是乱了手脚。
风然看到宝珠游得不好，就和她并肩游。
“你姿势不对，应该这样……”
他耐心地给宝珠讲着游泳技巧。宝珠很聪明，又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自己，学得很卖力。不一会儿，她就游得有模有样了。
风然竖起了大拇指：“你进步得真快！”
宝珠红着脸说：“是你教得好！”
一边的丽丽看到他们一点点熟悉，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失落。
宝珠和风然并肩游到了丽丽身边。宝珠说：“咱们再去健身房吧！”
风然惊讶说：“你不累吗！”
“累”。宝珠脸上带着一抹嫣红，“可是再锻炼一会儿就会瘦下来的。”
风然看着宝珠的身体，不解说：“你不胖啊！”
丽丽笑着说：“你不知道女生无论多瘦都想减肥吗？”
风然笑着说：“好吧！你们女生的心可真难猜！”
宝珠红着脸说：“女生的心也许的确很难猜，可她在一个她喜欢的人面前就会完全敞开心扉的。”
他们在泳池边休息了一会儿，喝了随身携带的饮料，抽了烟，就进健身房了。
丽丽指着椭圆机说：“我玩椭圆机，你们玩什么？”
宝珠问风然：“你玩什么？”
“我先跑会儿步”。风然指着向自己招手的几个男孩，“再和他们举杠铃！”
宝珠红着脸说：“那我们一起跑步吧！”
风然笑着说：“好啊！”
宝珠一边跑着步，一边说：“你平均一个礼拜锻炼几次？”
风然说：“两次。其它时间都和朋友喝酒，上网。”
宝珠皱眉说：“上网喝酒都对身体不好，还是少接触得好！”
风然笑着说：“男孩子哪个不上网？不喝酒？丽丽不是也经常上网，喝酒吗？她喝得好像比我还多。”
宝珠认真说：“不管怎样，还是要控制自己的。”
风然笑着说：“丽丽，我，我们的朋友都是一般人口中的坏孩子，不像你一样按时上课，按时下课，每天学习到深夜。我们的青春是用来挥霍的，而你们是在充实自己。”
宝珠叹气说：“如果不是妈妈爸爸管得严，我也不愿意这样！从小他们就让我学游泳、画画、奥数、英语、围棋，钢琴，一年级的时候让我学两年级的东西，两年级的时候又让我学三四年级的东西。”
“你知道吗？从五六岁接触这些东西开始，我从来没有快乐过。”
“我和你，丽丽一样，也是孩子，也渴望快乐的童年，少年。可是我们都活成了这样，又能怎么办呢？”
“你们的青春就像电子舞曲一样张扬热烈，而我们的青春已经被埋在了爱的坟墓里。”
‘爱’有时岂非就是孩子的坟墓？
而且是一生中最可怕的坟墓。
她说着说着，竟然哭了，哭得像只可怜的雏鸟。
这是不是也是大多数少年的悲哀呢？
风然笑着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们拼命叛逆，拼命挣脱家人，学校的约束，或许只是为了寻找自己的青春。和你一样，我们也有梦想，我们也会为理想奋斗。我觉得丽丽总有一天会比大多数学习好的孩子都要出名！”
宝珠说：“是啊！我一直很羡慕她！”
她忽然踩到了跑步机的边上，一个踉跄竟要摔倒！风然马上跳下跑步机，把她柔软温暖的身体抱了下来。
宝珠柔顺地垂下了头。她垂着头说：“我去丽丽那边了！你和朋友举杠铃去吧！”
宝珠跑到了丽丽身旁，和丽丽一起做起椭圆机来。
丽丽眨着眼说：“他人挺不错吧！”
“是的，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孩子！”
丽丽点了根‘娇子’，笑着说：“既然是好男孩，就一定要抓住哦！”
宝珠垂着头说：“可是我感觉他不喜欢我这种乖乖女。”
丽丽眨着眼说：“我倒觉得他会喜欢你的。他是个怀旧的人，两次来找我都要我请他吃学校的饭。马上就夏天了，你只要每次见他的时候穿上水手服，把你又白又长又直的腿露出来，我就不信他不喜欢你！”
宝珠捶打着丽丽的手臂，轻啐说：“你好讨厌呐！”
她虽然在打丽丽，面上却露出了杜鹃花般的微笑。
是啊！哪个少女没有怀过春呐！
丽丽、雅洁，宝珠都是这样。她们性格不同，可都是少女，有每个少女都有的朦胧甜蜜的情思。
趁你们还是十四岁，马上去谈恋爱吧！
别等十八岁的时候能回忆的只有难解的奥数和讨厌的围棋！
丽丽取出‘苹果’看了一下，吃惊地说：“呀！九点半了！我要回家了！”
宝珠手足无措地说：“你让我怎么办？”
丽丽失笑说：“去找他呀！让他一会儿带你去酒吧，蹦迪！”
宝珠急切地说：“不行！我回去还要写作业呢！”
丽丽笑着说：“那我把他的手机、QQ，微信全给你！你以后自己联系他！”
宝珠垂着头说：“我不敢约他。”
丽丽失笑说：“好吧！那你想见他的时候给我说，我约他过来！”
宝珠高兴地说：“好啊！我们去给他说我们要走了！”
丽丽牵着宝珠跑到风然身前，微笑说：“我和宝珠走了哦！”
宝珠柔顺地垂着头，连风然看也不敢看。
风然微笑说：“好的，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丽丽和宝珠正往前走，只听身后一个声音笑着说：“你小子艳福真不浅，能和两个这么漂亮的女生搞对象！”
风然严厉地说：“别胡说！她们不是我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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