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非常想要一个妹妹。
我告诉母亲我想要一个妹妹。母亲说:“好的,我会努力给你一个惊喜的。”然后在我十岁那一年,母亲和父亲真的给我生了一个妹妹。这个事情让我感到非常地高兴。
妹妹长得非常可爱,白白的肌肤,红扑扑的脸蛋,可爱极了。最让我喜爱的是妹妹的眼睛。妹妹的眼睛小小的,但是水灵灵的,就像两颗黑珍珠一样,非常可人。每次把妹妹抱在怀里玩的时候,我总是望着她的眼睛出神,似乎妹妹的眼睛里藏着什么秘密一样。妹妹也喜欢望着我,眨动着小眼睛,这更是让我对妹妹增添了几分疼爱。
就这样,我和妹妹一起慢慢长大了。在我长大的过程中,经常生病,这把爸爸妈妈搞得很头疼。他们经常抱着我去看医生,就连医生每次看见我都会说:“哎呦,怎么这个孩子又来了呀?”奇怪的是,妹妹的身体却出奇地好,她从小到大几乎都没有生过什么病。对于妹妹的身体,我一直感到非常高兴,觉得这是老天爷对我们家的眷顾。但是爸爸却不这样看。爸爸说:“你不要看妹妹的身体很好,从来不得病。但是万一哪一天她生了病,很有可能就是看不好的病。”爸爸每次说完话的时候,表情总是显得非常凝重。我对于爸爸这样的反应感到很难理解,但是命运终究验证了爸爸所说的话是正确的。
我18岁的时候,妹妹刚好八岁,正是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妹妹突然发起了高烧,妈妈想尽了各种办法,妹妹却怎么也退不了烧。爸爸带着我连夜背着妹妹去诊所打了针,吃了药。可是妹妹并没有按照我们预期的那样退烧。第二天,爸爸给妹妹的老师请了假,又带着她去县城里的医院看了病。医生给妹妹用体温计量了体温。体温计显示,妹妹已经烧到了39℃。
医生安排妹妹住院打针治疗。就这样,妹妹在医院里一连输液两三天,体温虽然有所下降,但是依然不见什么明显的效果,而且妹妹的体温很不稳定,常常是刚刚有所下降,然后又出现回升。
妹妹这次的生病,让爸爸妈妈还有我这个哥哥都费了很大的心。我这才意识到,原来爸爸之前的担心是正确的。
有时候妹妹醒来了,我伏在床边看着妹妹那双原本水灵灵的大眼睛,如今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浑浊了,心里便非常难受。妹妹的眼睛曾经是多么美丽水灵的一双眼睛啊,如今却仿佛是一块落满了灰尘的琥珀一样。
就这样,在医院里折腾了一个多礼拜以后,爸爸妈妈决定带妹妹回家。在我的记忆里,爸爸妈妈一直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然而这次他们却动了心思。爸爸思量着给妹妹找一个能通鬼神的人,看一看是不是妹妹的命运里冲犯了哪一位神仙。
在一个寒风呼啸、雪花飘飘的上午,爸爸妈妈还有我用被褥包裹着妹妹,把她抱在怀里,带她去几十里外的一座庙里面祈福。路上,妹妹的额头越来越烫,我心里也越来越紧张了。我看到妹妹的眼睛里,似乎多了很多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东西。
到了庙里,爸爸妈妈烧香点蜡,然后伏地跪拜。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抱着妹妹跪拜祈福,希望庙里的神仙能够保佑我可爱的妹妹早点儿康复。然而,我分明看见,妹妹眼睛里的最后一丝光亮慢慢地消失了。
我大声哭喊着:“妹妹,我的好妹妹,你不要走啊……”爸爸妈妈走过来抱起妹妹,把手放到妹妹的鼻尖处。过了一会儿,妈妈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爸爸也难受地涌出了两行热泪。
那一刻,我的心碎了。我知道,我唯一的妹妹就这样走了。她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过了许久,我抬起头,猛然间发现庙里的佛爷手里握着一串黑黑的佛珠。那佛珠亮晶晶黑盈盈的,就像妹妹的眼睛一样可爱。我伸出手去抚摸,才发现那是石头做的,外边刷了一层黑色的漆。
我知道,妹妹走了,她把自己的眼珠留在了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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