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凉亦歌
配图《阿飞正传》
你会不会和我结婚？
不会。
不结婚也没关系，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你能容忍一刻，难道你一辈子不结婚？
看到电影里苏丽珍绝望离开的身影，我又一次不知不觉模糊了眼眶。
也许，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最美好的一句情话也不过“我娶你”吧，真真切切的行动，胜过所有的海誓山盟。
然而，丽珍偏偏碰到了旭仔，那个把自己比作一只没有脚的鸟的男人，他用一分钟赢得了她的芳心，她却无法用一辈子得到他的停留。
旭仔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飞呀飞，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他明确告诉丽珍他不会和她结婚：我这一辈子不知道还会喜欢多少个女人，不到最后我也不知道会喜欢哪一个。
可痴情的丽珍并不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咪咪，失去旭仔的她，仿佛掉进了一个四面没有出口的牢笼里，再也走不出来。
电影的最后，旭仔孤独地在火车上死去，咪咪找寻他的愿望终究要落空，丽珍也没能再次等来那个知她悲喜的警察超仔。
《阿飞正传》播放了很多次，让我最心疼的，还是那个求而不得的苏姑娘。
或许，爱情里最怕的，就是好姑娘遇浪子吧，他走得潇洒随意，你爱得死心塌地。明知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可内心的纠结和欣喜，还是没有办法轻易断舍离。
“这还不是最惨的。”
苏婧一边翻看明信片，一边在书店里踱步，她偶尔转过身来对我笑笑，然后继续对着明信片发呆。
我和苏婧相识，正是源于同时喜欢哥哥，那个唱着“春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的人。
那天，我在街角书店经过，刚好听到里面传来《春夏秋冬》的音乐声，出于喜欢，我停下了脚步。
同样停下的，还有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孩，她主动和我攀谈：
“你也喜欢哥哥的歌曲吗？”
“是啊。”我笑着回答她。
我们一起走进了书店，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因为高兴，我点了两杯咖啡，苏婧连忙道谢。
她很健谈，她表达了许多对哥哥的喜欢，还说起了几部令人惊艳的影片。然而，只有说到《阿飞正传》的时候，她的眼睛变得黯淡起来。
“你知道吗？苏丽珍并不是最惨的。”
“我才是。”
“啊？”话锋突转，我有些茫然若失，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她说，最惨的不是他没有和你结婚，而是他说不想结婚，你信了。可就在你转身还他自由的时候，他却娶了别人。
原来，这样一个看起来岁月静好的女孩子，也有一段悲情且动容的故事。
我曾和所有年轻的姑娘一样，对爱情抱着深沉的幻想，所以，他出现的那天，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幸运。
然而，人生最大的戏剧，就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一个错的人吧。
记得那天晚上，下班特别晚，天气还很恶劣，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密密麻麻的乌云布满了天空，仿佛随时都会下雨。
我皱着眉头在路边等车，可是车辆少的可怜。
一会儿，一辆车停在我面前，开车人摇下了车窗：
“美女，去哪儿，我送你吧。”
我有些紧张地上了车，祈祷自己没有遇到骗子，过了一会，浑身发抖。
“我……去西街小区。”
随后，我看到玻璃窗降了下来。
“美女，听你声音是不是生病了？”
“需要去医院吗？”
我一惊，连忙说不用，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并没有说话。
过了几分钟，他转过头来，递给我一盒退烧药。
“吃了吧，医院确实有点远，身体重要。”
我抬头，第一次看到他的脸——
在车灯的映照下，棱角分明的脸上，透露着几分成熟。
他竟然在盯着我看。
“嗯，谢谢。”我不好意思地接过他的药，满心都是感动。
他说：“没事，你的眼睛很好看，特别像一个人。”
但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把号码和地址给了我，我看了看，原来他就住在我家附近。
他说，以后找车直接给他打电话，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我哪里知道，这个看似走了捷径的偶遇，其实正是故事的开始。
很自然地，他开始频繁找我聊天，我满心欢喜地回复，事实上，那天晚上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我就知道完蛋了。
“嗨，一起吃饭吗？”
“好啊。”
很简单的对话，却总能勾起我的那颗少女心，之前我曾以为再也不会期待爱情，但是和他在一起后，我重新被温暖包围。
在他面前，我永远像个小孩子。
有次一起吃饭，他买了两碗汤，我说我不喜欢吃木耳，他耐心讲了很多木耳的好处，最后说服我喝了下去。
“女孩子喜欢吃零食，多清清肠胃。”
“又是大道理。”我调侃他，他也不反驳，下次吃饭还是照做。
我开心地挽着他的胳膊，马路上人很多，但是他在身边，我觉得很幸福。
“我可以抱抱你吗？”
我抬起头，等待他的回应。
他脸上带着笑容，张开胳膊，迎接我的拥抱，我把脸埋到他的肩膀，看不见他的表情。
“谢谢你。”他说。
我有些不解，喂，谢我干什么？
他笑了笑，没说话，眼神却有些躲闪。
后来我才知道，是有多蠢，才会把一个大叔的飘忽，理解为羞涩呢？
后来，这个眼神出现了无数次。而每次，都在我们最亲密的时刻。
有次我过生日，他给我买了蛋糕，我拆开包装，开心地抱住了他，我们的脸挨的很近，我以为，他会吻我。
“我……我想在26岁生日的时候，嫁给你，好不好？”
他怔了怔，眼神里的温柔慢慢消失。
那晚上，我带着疑问和难过吃完了蛋糕。
他从未吻过我，那个问题也没有给过答案。我不甘心，于是抓住机会，一次一次问他。
面对我的咄咄逼人，他终于在一次醉酒后松了口：
“婧婧，我不想结婚……”
“我可以等。”
“你不需要等，我不配让你等。”
“我爱你。”
“我不会和你结婚。”
他没继续说话，昏沉沉地睡着了。
我泪流满面。
始终不明白，既然他爱我，为什么不能答应娶我，哪怕给我一个期限也好。
爱情的女生都是傻瓜，这话一点都不假。
那个问题的答案，终于在另一个女孩出现的那天，全部解开了。
有一天下班，我看到一个和我神似的女孩子，站在他的车前面。
他抱住了她，并且吻了她。
在此之前，他从未主动吻过我。
他向我承认，那个女孩，是他的前女友，分手两年多，他始终放不下她。
至于我，只是因为和他真正爱的那个女孩，长得太像了。
我说不出话，给了他一个耳光。
我等他说娶我，等了将近两年，而他等另一个人回心转意，同样等了两年。
原来，两年的陪伴，终究也只是另一个人的替代品，我从未真正走进他心里，因为那里一直住着另一个人。
想来真可笑啊。
我摆弄着手里的明信片，默默无言。
突然，苏婧的眼睛亮晶晶，苦笑着说：“是不是觉得他很渣？”
她自问自答，可是，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你何曾见过感情饶过谁？
我和他在一起两年，这场感情，以另一个女孩的出现走向了终点站。
以前让我上车的是他，这次，我主动下了车。
他说，谢谢我的陪伴，我真的很好，和那个女孩很像。
唯一不好的是，我不是她。
不到半年，他结婚了，娶了那个他同样等了两年的女孩。
原来，他从没说过和我结婚，不是真的不想结婚，只是因为他爱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他结婚的那天，天气格外晴朗，似乎就是为那对新人准备的，而我，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局外人。
真遗憾，我还是参与不了他的人生。
他还是娶了别人。
看着眼前温柔大方的苏婧，我的心突然被撕扯得很疼很疼：
或许，爱情就是这样不讲道理吧，对错难辨，黑白难分。
人生最大的悲剧，大概就是爱上一个不可能的人，你说他是你的全世界，可他的世界里从未有过你的位置，你挣扎、索求、不甘，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说声祝福和再见。
看过这样一句话：你时刻规划着有他的未来，他却随时准备抽身离开。
吴柏松三年的陪伴也抵不过，江辰的一句陈小希和好吧。
路星河的56次求婚也抵不过，余淮的一句对不起我来晚了。
是啊，我爱你，你却爱着她。
可你从来不知道，我难过的不是你的离开，而是你明知道我们不可能，却把那些光鲜明亮的爱，不由分说地朝我塞。
可我只配拥有你一阵子，不能拥有你一辈子，只能把它们打包起来，统统丢进回忆里。
以后，我再也不会挽留任何人，女孩放下尊严的样子真心不好看，也希望那个嫁给你的她，可以得到你一生的爱，和你好好相爱。
余生没有你的诺言，我也会好好入眠。
祝我晚安，有个好梦。
—End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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