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嚣张跋扈,好像他的狗是神,而雪松就是微蚁,甚至连同我也是草芥不如。
草坪里随处可见“文明养犬,请勿敞放”的告示,他却视而不见,带着自己的大型犬在人群中招摇而过。
他的行径及言语让我内心黯然神伤,已经没有心情再带雪松散步,回家途中一直在想:
人性究竟有着怎样的面纱?我们常常被蒙蔽,被误导,但却始终不知其本真。
雪松在养身体,越来越重,现在六十余斤,本就是雪橇犬,力气很大,每次带出去我都是拉紧了又拉,提防着陌生人以及一切大小宠物。
狗和人一样是生命,也有灵性和感知,陌生人的随意靠近会让它产生天性的警觉甚至反扑。
遇到过好几次,陌生姑娘也许是因为喜欢,突然把手朝雪松脑袋伸过来,我在惊吓之余总会把它拉得远远的。
遇到小孩、孕妇、老人更是小心,雪松虽不会主动攻击,可看见这么大条狗走在身旁心里总会闪过一丝本能的害怕。小区里小孩子尤其多,夏季天黑晚,所以总是九点甚至十点才下去遛狗。
许多没有拴绳子的小宠物们看见雪松这样的大型犬会不自觉地害怕甚至示威。那些泰迪贵宾犬和博美犬每次都斗志昂扬地朝雪松狂吠,雪松一般不理,我也会及时避开。小区本就应该是和谐之地,没必要引起任何冲突。
但三天之内两次突发情况让我很是沮丧。
前天夜里刚走到单元门口准备回家,一条敞放的拉布拉多猛地朝雪松咬过来,来势凶猛抵挡不住,我一边使劲拉雪松一边害怕地喊它的主人,不知道是谁的狗,那一刻就是发自内心的害怕和担忧。雪松从未在外打过架,且毛发还没长起来,一旦纠缠在一起就很容易被咬伤或抓伤,并且最近正生病着。
拉布拉多的主人过了一会儿才从单元门出来,一开始只是吼叫她家的狗,但根本没用,直到她拽住它的尾巴,这场纠缠才罢休。
我很生气,指责她不拴住自家的大狗并且还不看住。她没有道歉,但骂着自己的狗,说它以前剪毛后也受了很多伤。可你的狗受过伤不代表雪松就应该也受伤。
走后回头看见她和拉布拉多都蹲着,我不知道她是在关心狗是否受伤还是在教育那个不会说话的“孩子”。
我知道她肯定也心疼自家的狗,可我家的狗不也一样是生命吗?不也一样需要尊重和爱护吗?况且在这件事情上雪松根本就是受害者。回家给雪松检查了一下没有受大伤,我也不再想起这回事。
刚刚,那个先声夺人的男人实在是太没有素养。坦胸露背,出口伤人,好似我和雪松有错在先,实在不解。
没有看清,不知是阿拉斯加还是哈士奇,但很可能是阿拉斯加,也剪了毛,比雪松高大强壮许多,突然朝雪松冲过来,已经到了脑袋旁,我一开始没注意到,等突然看到时惊吓得本能地拉雪松后退。
他却突然说都是养狗的,有必要这么夸张吗?我一言不发他却连说好几遍,好似就是我不对。而他的狗根本没拴绳子,他还悠悠地觉得无所谓。
我很不解,怎么夸张了?难道避免一场不必要的宠物之间的斗争是夸张吗?难道我就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吗?
他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叨叨着离开,可那狗还不停回来,我不得不另选一条路赶紧避开,悻悻地回了家。
但之前被雪松感染的好心情消失了,一想到他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就有些难过。
一个人的语言会不自觉地传递出这个人的素养。
一句只为自己畅快脱口而出的话不定会给他人造成怎样的伤害。
别打着“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的幌子为自己辩解。
我们都不过是浩渺宇宙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有什么资格和理由对别的生命嗤之以鼻。
“人性”这个话题在琐碎生活中很少被谈及,要么因为无知,要么因为太明白。
它罩着一层面纱,一两件小事并不能轻易使其露出本来面目。
有《人性的弱点》,也有《人性的优点》,怎能对其一概而论。
我们不能因为遇到一个坏人就说世间都是坏人,也不能因为被欺骗一次就认为世间全是骗局,更不能因为见过一次丑陋就对人性心灰意冷。
“无赖派大师”太宰治在《人间失格》中不断提及自己对人的恐惧,但他依然是那个“永远的少年”。
我虽从未产生过对人的恐惧,但也不相信“性本善”或“性本恶”之说。
一个人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界,他的思想、行为、性格受身边氛围和社会大环境影响,他不是一个人。
所以我无法真正讨厌甚而憎恨一个人。因为我无法讨厌这个世界。
好不容易来到人间一趟,有那么多珍贵的东西值得我去爱和享受,我没有过多的精力分给那些所谓的“恶人”。
我依然会相信善,相信爱,相信人。至于那个让我内心黯然的陌路人,根本不记得他长什么样。
太宰治说:“尽管我对人类满腹恐惧,但是怎么也没法对人类死心。”
而我尽管见过人性的丑陋姿态,但依旧相信人类。
2017.07.09
我是行野,你是芃麦。
简单、真诚、美,我想表达的全部。
图文原创,感谢阅读。
愿你我都能感受到人间的至善至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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