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鬼手杂记(13)血狐（下）
“那一晚，对整个碑寺村来说，就是一场噩梦。活下来的人是这么说的，那天傍晚天色阴的厉害，乌云密布，大伙吃完晚饭，天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亮也被遮住了，外面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
“突然，西面的天空出现一团红光，像是刚落山的太阳又跳了出来，很是奇特，村里人都跑出来看。这团红光十分耀眼，却红得诡异，旁边云彩被照得竟像是被鲜血浸泡过的一样，一握就要滴下血来。那红光起初只在西面，慢慢地蔓延到整个夜空，一时间天地间都被染成了血红色，让人觉得极其压抑和恐惧。村民们哪里见过这么瘆人景象，红光照在他们的脸上，身上，每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据说，当时的空气好像一瞬间就变得十分粘稠，正常人在里面觉得呼吸困难，动都不能动。”
“这你都知道？”我不由得地说了一句，听了他的描述，我竟有种错觉，好像他不像是在讲一个几百年前的传说，倒像是在说自己的亲身经历一样。
这种想法一出来，我自己倒先吓了一跳，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要是成果当时在现场，那他活这么久不成老妖怪了。
“哈哈！这都是老人们讲的，大家也都是这么传的，你出去问谁都这样说。”成果端起酒杯一饮而进，又给自己满了一杯，继续讲道，“慢慢地，天色越来越红，整个天地好像变成了一个盛满鲜血的大桶，连呼吸的空气都像血浆一样浓稠。突然，咔嚓一声，天边蔓延出一道闪电，这道闪电和平时看到的不一样，它竟然也是诡异的血红色。另外，为什么说是蔓延呢？因为它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地出现，像是有人将天空慢慢地撕开了一个口子。”
“等到闪电一样的裂隙完全蔓延开来以后，一道硕大的狐形身影从裂隙中走了出来。”
“弧形？”我用手比划了一下，“圆月弯刀那种形状，那玩意咋走？”
……
“狐狸！像狐狸那样的一个硕大的身影！”成果白了我一眼，“那东西走出来以后，就那样稳稳地站在天空中，像是一尊天神。”
“所有人都已经震惊得连喘气都忘了，包括那名后生，他震惊和恐惧的程度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大，因为这个东西像极了从石头里飘出的那团红色的气雾。”
“突然，那只狐狸仰起头张开嘴，像是在仰天大啸，但是天气间竟没有一丝声音传来，静谧得可怕。然后，那道既像闪电又像裂隙里竟密密麻麻地爬出了许多人形的东西。”
“人形？是人吗？”
“是鬼！那东西打开了鬼门关，放出了地府里的恶鬼！可怜了那些村民，就像砧板上的肉，跑都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恶鬼吞噬，变成了一具具尸体，一时间阴气弥漫，怨气冲天。说来慢，其实也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几乎所有人都要被屠戮殆尽了，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爆喝‘畜生！尔敢！’”
“这一声喊，天摇地动，竟硬生生把那些鬼物全部震散了，连天空中那只硕大的狐狸都被震得摇摇欲坠。活下来的村民一瞬间都感觉能动弹了，赶紧连滚带爬地躲回了家里。然后就听外面如山崩海啸一般，但没有人敢出去查看。”
“就这样持续了一夜，第二天，天完全大亮以后，幸存的人才敢颤颤巍巍地打开房门，探头往外看。只见街上躺满了尸体，居中盘腿坐着一个人，满身血迹，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天空中万里无云，阳光清澈，要不是满地的尸体，昨晚那血红惨烈的场景更像是一场噩梦。”
我忍不住问：“那只哑巴狐狸呢？”
成果没理我，接着说：“那坐着的人，就是巫神徐家的先祖，徐百斗。传说这个人天赋异凛，力大无穷，又绝佳聪明，法术高深，一顿能吃一百斗米，所以叫徐百斗。村民们哆哆嗦嗦地上前给徐百斗磕头。许久，他才睁开眼睛，长叹一声，道出了这件事的始末。”
“原来那后生砸碎的石头中，封印了一个上古时代的狐妖，那只狐妖被封印几千年，怨念极深，所以一出世便想屠尽世间生灵。它见碑寺村阴气十分浓厚，便私自打开鬼门关，放出恶鬼，正好被路过的徐百斗遇上。徐百斗不忍生灵涂炭，便与狐妖争斗。最终将狐妖重创，但无法杀死，只能重新封印。徐百斗见此处阴气弥漫，唯恐再出什么事端，便从此在碑寺村安定下来，并要求子孙后代都要守护在这里，防止狐妖再次破出封印。”
“他与活下来的村民立下规矩，为了散去此地的阴气，从此碑寺村世代不得上山采石，也不能以制碑为生计。从那以后，碑寺村就没有一个人再去采石制碑，幸存的几十口人以种田为生直到今日。官府的人为了不给府内的平民制造恐慌，便编造了鼠疫之灾，封了石矿。”
“那狐妖被封印到哪去了？咱哪天去瞅瞅？”我开玩笑地说。
“据说就在山上的某个矿洞里。但当时整座山被挖了百余年，山上矿洞无数，那些矿洞又被封了几百年了，上哪找去？”成果盯着我的脸，一副认真的样子。
“我开玩笑呢！你还真以为我会拉着你去找狐妖？先别说能不能找到，本来妖怪这种东西就是云里雾里的传说，早在上个世纪就被伟大的劳动人民不论从现实中还是精神上都给彻底铲除了。就咱俩说说当解闷而已，这么认真干啥？”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自己又干了一杯酒，心说，成果这货喝多了吧，怎么神神叨叨的。
成果又端了一杯，一饮而尽，我没拦住，就说：“果哥，你激动啥，别喝多了再送医院去，明天婚都没法结了。”
成果乐呵呵的说：“没事，今天就是高兴，好事都凑到一起了。上次咱喝酒的时候讲的鬼故事还没讲完！我继续讲给你听。”
其实我喝到这个时候，因为身体的原因，已经渐渐地有些撑不住了。此时已经将近十点了，外面传来阵阵雷声，看来夜里要下雨了。重庆这个城市，天气无常，白天还万里晴空，晚上这雨说来就来。
我想劝成果赶紧回去休息，明天的婚礼耽误不得。哪想他竟然兴致颇高，非得跟我讲完那个故事。
成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赶紧把他的杯子抢过来，劝他别喝了，直接讲吧！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一直盯得我发毛，才慢慢说：“那天我妈带着我，给癫老头提了两个生猪蹄，求着他帮忙见我外公一面。癫子痛快地答应了，让我妈回家多备一些纸钱和香烛，第二天来草棚找他，务必要带上我。”
“为什么必须要带上你呢？”我不禁问，其实我心里还有个疑惑，不过没说出来。我刚才就一直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一直没想明白。刚听成果说“癫子”才反应过来，这家伙今晚有点古怪啊！首先，癫老头是别人戏谑的称呼，他也就在大学和我喝酒的时候叫过癫老头。自从在火车上和他联系以来，提起癫老头他都是恭恭敬敬地称呼“徐爷爷”，怎么这会直接叫癫子了？喝多了？然后，他今天喝酒节奏也不正常，他的体质不能多喝，之前都是小口抿，刚才竟连干两杯，太兴奋了？还有，刚才血狐的事他怎么这么认真？好像不是在说一个传说。还是说这根本就不是传说？
想到这里，我的身上不禁开始冒冷汗。
或许，成果喝得有点多，加上格外高兴，有点忘乎所以了。亦或许，我最近压力太大，神经崩的有些过于紧了吧！我晃了晃头，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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