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高考结束不久,考生松了一口气,都在等待结果。没啥特别的!不过,往年高考结束,新闻就会报道与高三学生“撕书喊楼”相关的事件。高考完就撕书,学生为啥这么恨课本呢?
当年我高考完,并没有撕书,学校里也没有人撕书。对于这样的行为,我是比较不理解的。有人这样认为:对于“撕书吼楼”的高三学生来说,压抑的愤怒在走出考场的瞬间爆发出来,迫不及待要销毁课本是一种宣泄需要,是高三学生的一种宣告,发誓要与繁重的应试生活一刀两断。在撕书的高中毕业生看来,课本、试卷只是为了应付考试,一旦考完试也就没有用了。
这有一定的道理,撕书一方面表现了高三学生对于枯燥乏味、只为考试的教育的不满,另一方面也可看出应试教育让学生对知识缺乏敬畏,多了功利性。
而无论是怎样的考试制度,知识永远是有价值的,不能因为它是在课本上就看低它。
那如果“书”的范围扩大,不仅仅是指课本呢;如果动作的发出者不是学生,而是消防员呢;这个动作不是撕,而是烧呢;你能否理解这样的行为?
这样的行为发生在雷·布雷德伯利的小说《华氏451》中。小说一开篇就说“烧东西乐趣无穷”,烧的就是书,还描写了书被烧着的样子——“书页像鸽子的翅翼一般扑扇着,飘落在屋前的门廊和草坪上,慢慢死去”“书页在闪着红光的火焰中冉冉飘飞,被升起的黑色浓烟吹向远处”。
小说中纵火的消防员蒙泰戈看着这烧着书的火咧嘴笑了。看来,烧书真的给他看来了乐趣。这当然与“撕书”发泄后的快乐不同,而是摧毁事物后的成就感吧!
可他是否快乐呢?小说中的小女孩克拉丽丝就好奇地问了蒙泰戈这样的问题。他没有正面回答,小女孩就走了。他自己反思时,则认为“快乐!无聊至极”“我当然快乐”。面对莫名其的问题,他第一反应是觉得无聊,接着就觉得当然。可是在他的思考中,并没有提供更多他快乐的证据。
克拉丽丝的出现,让他有一些事情有了反思。“有多少人的脸可以洞穿你,之后又把你的思想、把你内心最深处那些令人颤栗的想法回掷到你的身上?”克拉丽丝对于蒙泰戈就有这样的作用。
克拉丽丝向蒙泰戈提出了一些问题,可以说是为我们读者问的。如:“你当消防员已经多久了?”“你看过你烧毁的那些书吗?”“很久以前,消防队员是灭火的而不是放火的,这是真的吗?”
相信很多人会对蒙泰戈的身份产生疑惑,如同克拉丽丝的第三问。那为什么消防员不灭火,反而放火,而且主要是烧书呢?烧书的目的是什么,也是对某项制度的不满,还是对知识的不尊重?
消防队长毕缇看出了蒙泰戈心中疑惑,就来到他家,让他了解他们那个职业的历史。他一开始讲了关于书的一些内容:1.书籍曾经吸引过一部分人,到处都有人看书。2.20世纪开始书本内容删得更短。3.人只被允许看那些连环画、古老而善良的教义,或者是商业杂志。
至于消防队员的呢?毕缇认为不是人人生来自由平等,而是人人都被加工成平等的。他举了教室里聪明的男孩一定会被其他孩子恨得咬牙切齿,然后被欺负折磨的例子。经过这样的被欺负,聪明的男孩可能就会变得不聪明了。小女孩克拉丽丝就说了:“我害怕跟我同龄的孩子交往。他们互相残杀”。
为了让人人都开心,就不能有“让他们畏缩不前的巍巍山川”。书中的“巍巍山川”应该是指更高的层次和更高的标准。“书就是隔壁房间里一把上了膛的手枪。烧毁它,取走手枪里的子弹”书中所承载的知识和思想就是子弹,如果有人读了,掌握了,成为知识渊博者,就会去攻击别人。当然,我想也会被人攻击。
小说中的房子变得彻底防火了,因此消防员的职责也变了。“他们被赋予新的任务,成为维持思想和平的监管者;人们理所当然地害怕自己会低人一等,他们就成为这种恐惧心理的焦点,成了官方审查员、法官和执行人。”
由队长毕缇的说法,我们可以知道小说中的前段历史与我们的现实是很像的。我们都曾以读书为获取信息和知识的惟一方式,都愿意读书。到后来,多媒体技术的兴起,电影电视网络开始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对于一部名著,我们往往只停留在知道书名和作者名字,以及大概内容。
我们还可以知道烧书的目的是为了追求人人平等,为了让每个人都一样,然后大家就都会开心快乐。这就成了一种思想控制,让每个人的思想都一样,或者说差不多,不会有优于他人的想法和思考。
毕缇的逻辑是可以理解的,每个人都一样,无差异化,那就每个人都能快乐。只是这样的快乐是低层次的,犹如回归到原始时代。人人所掌握的知识都差不多,永远不会想象,不会知道有另一种可能。这样的快乐是建立在剥夺了人的自由意志的基础上,使人丧失了作为人最特别的地方——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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