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
“啪啪啪...”
“咩咩咩...”
“快点，快点咯...”
帐篷外的喧闹声，把小扎克从睡梦中吵醒。昨天玩的太疯了，还没有睡过来。
揉揉惺忪的眼睛，手指顺带搓掉眼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坐起来。摇了摇依旧昏沉的脑袋，没多大用处，下床，穿鞋，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
掀开门帘，刺眼的阳光透进来，小扎克下意识眯起眼睛，脚步却不停，向着外面跑去。慢慢适应了亮光，睁开眼睛，远处的一群人围在自家的羊圈边，大声地讨论着什么。
“这帮大老爷们，不赶紧把早饭吃了去放羊，在我家干嘛。”别看小扎克年纪小，却是放羊能手，也勤快着呢。
快步跑步过去，今天真的起来晚了，这会太阳已经老高，看来昨天玩得真的太过了。
远远看到一辆车，好大好大的车，车上还装着铁栅栏。“又是那群坏蛋，又有人要卖羊了吗？太可恶了，那些可怜的羊。”
那辆车就在那群人旁边，那群人就在自家的羊圈旁边。小扎克猛地一惊，睁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握紧拳头，猛地向着那群人跑去，比之前更快，比之前更急。
跑到人群外，听着人们开心地议论着，“这只好，又壮又肥，绝对有份量”“那只，那只，对对，赶过来，赶过来”“留两头好种，还要留些过年”......
小扎克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清醒过来，双手扒拉着，挤过人群。抱住一只刚要出圈门的羊，“大白云，别出来，快回去，快回去啊。”
“爸，爸，为什么要卖我的羊。”
“我的大白云，我的大乌云，我的大白雪，我的大山峰，我的大鹰，还有我的大妞妞、大蓝天、大草地...”
“我以后不偷懒了，我以后早早起床，不要卖我的羊，不要卖它们。”
“卖了，它们就要死了，我不想它们死，它们那么乖，那么可爱，那么听话。”
“不要卖，爸爸，不要卖我的羊......”
爸爸，上前，抱住小扎克，想要把他抱起来，可是小扎克却紧紧地抱着大白云的脖子。还在哭着，还在哀求着。
爸爸，掰开小扎克的手，用严厉的语气说到“别哭了，草原上的男人不要轻易流眼泪。”小扎克不管，还在哭，还在挣扎，伸着手还想抱着大白云。此刻却永远够不到了，够不到了。
爸爸把苦累的小扎克交给妈妈，继续把一只只壮硕的大山羊从羊圈里赶出来，送到笼子里，过称，上车。一只接一只，小扎克不哭了，就这么怔怔地看着这些昔日的伙伴，像是诀别，又像是回忆。
“小扎克，以后你要开始学习放羊了。”
“小扎克，看那边，山坡上的，湖边的，草地上的，吃草的，喝水的，嬉闹的，休息的，奔跑的，都是我们的羊。”
“小扎克，你要学会让羊听你的指挥，通过你的声音，你的手势，还有你手里的鞭子。”
“你叫大白云，你是最白的，也是最大的。那个大乌云，别整天在地上打滚。你也这么白，就叫大白雪吧......”
车走了，拉走了大半的羊，也拉走了小扎克大半的思绪。
小扎克没吃早饭，也没有放羊，自己一个人跑到那片山坡。草还是那么茂盛，水还是那么清，天空还那么蓝。唯独没有了我的羊。好像又看到我的那些羊又回来了，还在那里吃草、喝水、睡觉、嬉闹。好像又什么也没有。
小扎克没吃午饭，就在那片山坡上睡着了。
朦朦胧胧之中，小扎克听到爸爸在跟妈妈说些什么。“他还小，说多了也不明白，等长大了就知道了。”
“他也该上学了，他哥哥的大学通知书昨天也到了，那些羊留不住的。”
“羊没了，可以再养。但是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没了。”
小扎克又睡着了，梦里又看到了那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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