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一种体验,是一种欣喜,是儿时咬的那一口香瓜,是妈妈做的那一碗凉皮,是爸爸带回的阿黄,是池塘边的嬉闹,是姥姥那亘古不变的故事。那时,母亲还年轻,含笑的面庞带着疼爱的幸福,看着我们兄妹几个奔跑淘气,劳作在田间地头,内心充满了希望。
几度春秋,几度晕染,岁月印染了母亲的双鬓,曾经的小不点长成了大姑娘,远行的背囊成了母亲的牵挂,村头的等待是她生命的幸福。那时,我不在意母亲的唠叨,父亲的叮嘱,只向往外面的精彩,恍恍惚惚中错过了流金般的亲情,不知不觉中忘却了生命中的驻守。
母亲的幸福那一年,父亲不在了,一起守望的母亲顷刻间苍老了许多。我这才晓得,我成了没有父亲的孩子,成了那一株需要为母亲遮阴的大树。以前,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幸福着自己的幸福,当看到母亲苍白无力的手时,我知道该是我守望母亲的时候了,因为我认为,母亲与我而言,陪伴她、照顾她便是我守望她的幸福。
于是,我和爱人商量把母亲接到城里住,免得她老人家孤单寂寞。一开始的几天我陪她到处转悠,想让她慢慢适应这儿的环境。我说,"妈,以后可以到广场跟那些老太太们一起做操跳舞,锻炼锻炼身体。她只是笑着,什么也不说。没过几天,母亲就唠叨着想念邻居的张婶,也不知道她的腿疼病减轻了没,村头的柳树发芽了没,天地里的青菜张高了没,满脸的牵挂,执意地要走,要回到她一辈子住过的村庄。那时的我,原以为自己可以带给母亲幸福,却忽视了幸福是要靠体验的。
母亲的幸福上周,我们看望母亲,她一如既往地在村口守望,等着我们回家,高兴地告诉我,咱们地里的大葱又长高了,南瓜也结了不少,还有那绿豆和江豆,足够你们兄妹吃一段时间,这可都是无公害很健康的。我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听她诉说着村里的好风尚好故事,尽管这些人事离我很遥远,但我知道,这是母亲的世界,我应该静静地去听,感受母亲年迈时的心声。于是,我明白了母亲的幸福。
她的幸福不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里,不在儿女日夜的陪伴中,不在热闹的广场上,在她倾爱的故乡里,在那恬静的村庄,在那一垄垄的菜园,在儿女幸福的脸上。尽管,村庄改变了容颜,但妈妈的幸福却已扎根,她幸福着这里的变化,坚守着守望的日子。或许,我应该放下心中的执念,遵从母亲内心的决定,因为幸福不是我们认为的那样。
母亲的幸福每每回家看望母亲成为我每月的功课,尽管如此内心还是有几多牵挂,但一想到母亲的幸福,心里便好过了些。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傻,但我知道母亲开心幸福便好。真心希望,母亲的幸福会一直这样,因为她的幸福是儿女莫大的幸福与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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