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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杭州这座城市被雨温柔了一夜，我也是。
去年在合肥和深圳各自待过一个月，发现每当晚上下雨，白天一整天都会特别闷热，杭州也如此。随着年龄的增长，每当回忆的时候，越往前的事越记不清了。
此刻最先能想起的是小时候每当下雨天牵着牛在山坡上放牧，一边看着牛儿吃草，一边戴着斗笠对着大山和树林唱歌的岁月。那时的雨也如此时的雨，如松针如丝线般缠绵，如蜜语如情话般温柔；那时的天也如此时的天，有乌云游动，有隐隐的阳光在天际涌动。
只是，那时的我不是此时的我。那时的我在山间，唱歌的声音仍然稚嫩，还夹着着女声的尖锐，即使晚上要下暴雨，白天的空气也能被山间吹来的风吹得温润而柔和，而此时，我在高楼林立的城市，声音已经变得浑厚而嘶哑，空气会因为乌云遮住阳光而变得闷热，仿佛置身熔炉。
我想，不仅是身边的东西变了，我变了，连这雨大概也变了吧。她的温柔带了一丝虚伪，带了一丝做作，带了一丝在天地间循环更替的疲倦，带了一丝对生命的悲悯而产生的无可奈何，带了一丝被人群拥挤而只好低声下气往臭水沟流去的卑微。假如我没有细心分辨，她那情话般的温柔是可以一直把我骗过去的。但我也知道，她的温度没变，当她滴落在手背上时仍然能让我心里被莫名的触动，仿佛自己流下的眼泪般让心里莫名地感动，当她从头顶慢慢爬向后背的时候，仍然会让我觉得这爱意那么真实，这情感那么浓烈，这温柔即使是虚伪我也心甘情愿接受。
我也知道，这雨是善良而博爱的，她和小时候的她一样，轻轻地抑或愤怒地从天空坠落，都从来不挑选归处。每个下雨的日子，走在这座城市，无论我去往何处都能寻到她的身影，她的温柔给了那臭水沟的小草，给了那荒地里的岩石，给了那刚刚因为修路被砍伐倒下的老树，给了那闹市中丛林般的屋檐。有时候我会羡慕她的爱那么多，有时候我会嫉妒她的温柔并没有只给我一个，有时候我会恨她给我的爱太多，以至于让我像一个落汤鸡，但更多时候我是发自内心的爱她的，爱她的善良，爱她的温柔，爱她的不顾一切。
雨，我们的爱已走过二十多年，我也会试着学会温柔。
余生，我们一直这样下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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