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呆和她爹
今天是父亲节，忙碌在外的你有没有给老爸打个电话？说实话，小羊从未对爸爸说过“我爱你”三个字，不是不爱，而是就像那句歌词所说：“我心里有满满的爱，可是说不出。”可是，今天小羊决定为老爸写点什么，就当回忆一下童年，纪念一下与老爸的点滴，也许若干年后再拿出来读一下，会很有意义吧。
1.我的老爸，是一个任性的美男子
我的老爸，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这可不是我吹的，叔叔阿姨、大爷大娘、姑姑姑父、乡里乡亲们都这样说：“你爸年轻的时候，可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而每当听到别人夸老爸时，我心里都是美滋滋的，比夸我自己还高兴，但我总是淡定地笑笑不说话，心里却有一个响亮的声音在奔腾：“我爸可是世界第一帅！没有之一！”可悲的是，我好像长残了……
听奶奶和姑姑们说，当然老爸也承认，他小时候特别腼腆，到什么程度呢？上初中的时候，不敢跟人家小姑娘说话，她们有时主动过来跟老爸聊天，而他却吓得钻在桌子底下去了……每当跟老爸说起这事儿，我都笑得直不起腰来。
老爸小时简直萌得不要不要的，翻出一张50年前的照片，看那无辜、对周围世界惊奇的小眼神，我要被萌化了，O(∩_∩)O哈哈~当然，老爸也是实行“法西斯”专政的太奶奶最得宠的孙子，听爸爸说，太奶奶可厉害了，她说“一”，全家上下老小不敢说“二”，而老爸之所以得宠，不仅因为长得漂亮，还因为超级乖巧、孝顺。
爷爷奶奶家孩子多，老爸排行老六，作为家里年纪较小的孩子，他有点“任性”。为什么这么说呢？在他十八岁那年，家乡征兵，本打算让年龄稍大一点的二伯去的，但是老爸闹腾了个天翻地覆非要去当兵，哭着跑去找大姑说：“咱爸妈一点都不疼我，我想去当兵，他们就是不让我去。”大姑语重心长地对老爸说：“咱爸妈那是不疼你吗？是太疼你了，才不让你去的。”后来，经过长期斗争，老爸终于如愿以偿，高高兴兴地去当兵了，而奶奶却在家以泪洗面，曾对我说：“那时心里老是挂念着你爸，怕他在外面受人欺负，吃不好，穿不暖，担心他想家。”
老爸当兵后，非常努力，总是忙完自己的工作，就去帮战友干活，当然，部队领导对他也都非常认可，还获了个三等功，到现在他还珍藏在保险柜里呢，那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荣耀（咦？好像哪里不对，他最大的荣耀不是生了我和老弟吗？O(∩_∩)O哈哈~）。当兵期间，老爸还练就了一手好字，他的字迹潇洒帅气，这是我超级崇拜老爸的一点；不过，也是在这期间，他落下了胃病。
2.我是老爸的“小公主”，还是“玩具”？
听长辈们说，我出生的时候，老爸可高兴了，对我超级溺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好可惜，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这也可能惯出了我的一些臭毛病，虽然在外面我很独立，但是一到家里，我的四肢好像就瘫痪了，尤其是冬天时，常常躺在被窝里不想动弹，但是口渴了想喝水，就会懒洋洋地呼唤老爸：“爸~~能不能给我倒杯水？”而老爸总是故作不乐意，却笑着一边倒水，一边责怪我：“你看看你，这么大了倒个水都懒得倒，又不是小宝宝，用不用我喂喂你？”而我总是耍无赖般地笑嘻嘻地说：“不用不用，最后一次。”然而，事实上，总是会有下一次。
小时候，老爸喜欢把我当“玩具”。每次我想让他背我时，他都会把我拎到背上，我特别开心，仿佛让老爸背着，我可以触碰到天。可是，高兴不过三秒钟，等我乐呵呵地趴在他宽厚的背时，他就开始“颠”我，颠得我刚吃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赶忙喊着要下去。
每当我要骑在他的脖子上，他总是说：“嗯，来。”然后，我就兴冲冲地张开双臂飞奔过去，然而，老爸却把我整个身体倒拎起来，就跟甩刚洗的衣服似的，甩得我满脸涨红，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爸就说这么会“玩”，他也是名副其实的“孩子王”，小时候，哥哥姐姐们不爱找别的长辈玩，就爱跑我家找老爸玩。我还有点小心眼地不高兴，因为他都陪哥哥姐姐玩，就忽略陪我玩了，哼~
后来，我弟哇哇诞生了，老爸并没有更多地偏袒小的那个他，对我一如既往地疼爱，有时候，我和老弟吵嘴架，老爸会毫不留情地批评年幼的弟弟。在这一部分，我完胜老弟，没办法，谁让我是老爸“上辈子的小情人儿”呢？（让我嘚瑟一下下，O(∩_∩)O哈哈哈~）
3.那一刻，我觉得他瞬间变老了
小时候，为了生计，老爸常年奔波在外，好几个月才回家一次，看到别的小朋友的爸爸能天天陪着自己，我特别羡慕。老爸每次回家，我和老弟别提有多高兴了，当然，他会带着大包小包的好吃的回来……
有一年，老爸去了陕北，年初走的，年底才回家。在老爸快要回家的那段日子，老弟奶声奶气地问我：“姐，咱爸还有多久才回家啊？”我告诉他还有一个月，因为那时上学住校，所以一个星期才回家一次。等到我第二个周末回家时，发现家里的墙上多了很多划痕，我以为老弟又淘气了，就责问他：“墙上的划痕是怎么回事？”老弟有点得意地说：“你上次说咱爸还有一个月就回来了，我就在墙上画了三十个杠杠，每过一天，我就划掉一个，你看，1、2、3、4……还有23个呢。”听完之后，我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我从来都没觉得他这么懂事。他还不明所以然地天真地问我：“姐姐，姐姐，你怎么了？”我敷衍他：“没什么，眼睛里掉了一根眼睫毛。”
小时候，总觉得，老爸是一座巍峨不倒的高山，是那么高大、伟岸。可是，我一天天长大，他却一天天变 老；我一天天长高，他却一天天变矮。
上初一时，手机还不够普及。那年冬天的一个早晨，老爸从外地回家，可是我上学住校，也不知道他回来了。听到同学叫我：“小羊，你爸来找你了。”我还以为，他在逗我玩，结果是你真的。我还记得，他给我买了好多零食，还有两个热腾腾地肉馅大饼，那饼可香了（完了，写到这里，眼泪忽然止不住……）。他说，他又要走了，临走前来看看我，并嘱咐我好好学习。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我发现了他的白发，还有眼角的皱纹。我不相信所看到的一切，他明明还那么年轻，为什么会有白发和皱纹？那一刻，我发现他真的开始老了，在为我和弟弟的操劳中变老了……
周末回家，看到老爸给我留得字条：“你要好好学习，争取过年能拿到奖状，给你弟弟做个榜样。”看到这个字条，我的眼泪决堤了，在那个“知识改变命运”的年代，他坚信“只要学习好，就不用过像他一样的苦日子”。
4.老爸哭了，像个孩子一样
大二那年暑假，还在参加暑期“三下乡”的我，突然接到老爸的一通电话，这通电话的开头很凝重，我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只听电话那头老爸低沉的声音问：“你什么时候回家？”“还有好几天吧。”“能不能明天回来……”他顿了顿，说：“你爷爷病危了，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听完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一切太突然了，老爸那边强忍住哽咽，我也没有太多地安慰他，因为我害怕听到他崩溃的声音。爷爷还是在那个夏天去世了，那个不苟言笑却喜欢照相的爷爷走了，我还没有来得及给他做生日视频，他就走了……
爷爷出丧那天，爸爸剃了光头，听长辈们说，那是表达对逝者的思念与敬意。那一天，爸爸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两只眼睛红肿着，而在那一夜之间，他的头发全白了，全白了。我忽然醒悟，自己该长大了。爸爸是出了名的孝子，他打电话时经常嘱咐我：“经常给你奶奶打个电话，她现在心里很难过，你要多跟她聊聊天，有时间就回去老家看看她。”
伤心的事情在时间的长河中渐渐褪去，我们把对爷爷的思念深埋在心里。
在我的记忆中，老爸是个坚强不倒的高山，为我们撑起一片天。记忆中，他哭了两次。第一次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大约六七岁，他跟姑父在我家喝酒，那时老弟刚出生，再加上前一年的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家里十分困难，老爸觉得自己没有能给我们带来良好的生活环境而感到很失败。第二次，就是在爷爷去世的时候，看到他哭得跟个孩子似的，我的心就像被刀绞般地疼。
5.我的老爸，是个“孩子奴”
我小姨老说：“你爸就是会疼小孩，你渴了喊一声，你爸就给你倒上，还端到跟前，要是搁你你弟弟身上（小姨家弟弟）身上，我早就让他滚出去了。”但是，我也是很独立的，就是想回家享受享受老爸的关爱，我也经常给他老人家端茶倒水的……我的形象啊，还能不能洗白，心好累……
说起疼小孩，老爸是真的真的真的非常娇惯我和老弟，以至于我俩都沉溺在老爸的温暖中不想出来了，像上了瘾一样，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对我们是很严肃的。
上大学时，老爸还经常带着我和老弟逛超市，冬天天气冷，我这个“冷血动物”，浑身冰凉，老爸就左手牵着我，右手牵着我弟，一边一个。老爸的手宽大又温暖，一会儿就把我冰凉的爪子捂热乎了，他有时还会把我俩的手揣在他的口袋里。超市阿姨总是会投来羡慕的眼光：“你看这爷仨儿，真好。”我的心里当然是在偷着乐的。
我的父亲，前半辈子吃尽了苦，受尽了罪。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可惜，我现在还没有能力让他们不用再工作、舒舒服服地安享晚年。我曾经半开玩笑地跟老爸说：“等我以后工作好了，赚大钱，你跟我妈就不用工作了。”
老爸却很认真地说：“我们不求你能有多大出息，挣多大钱，你只要吃好喝好，别难为自己，我们就觉得很好。”我想这是全天下父母的心声，在他们眼中，我们能平安幸福就已经足够。
每次看到或听到跟父母有关的影片和歌曲，我都非常没有出息地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第一次看到焦波的纪录片《俺爹俺娘》是在大学课堂上，那是我大学期间上得最认真的一趟课，没记错的话，影片是他为纪念父母诞生一百周年所制作的。那时，我在想，我也要做一部有关自己父母的纪录片，可以不是像他那样的大手笔制作，但决不是在父母诞生一百周年，因为我要让父母亲眼看到。
2011年，第一次听到筷子兄弟的《父亲》这首歌，那支MV讲的是父亲对女儿的之间的爱，我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每次看到，都觉得仿佛是在说自己，而每次，哭得都跟个狗似的。
后来，我学会了那首歌，有次用某吧录唱，一下午唱了二十几遍，没有一次是完整唱下来的，因为唱着唱着，就泣不成声了……这首歌的每一句歌词，都那么让人揪心。“谢谢你做的一切，双手撑起我们的家；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我是你的骄傲吗，还在为我而担心吗，你牵挂的孩子啊，长大啦。”我也祈祷像个歌词中所说的那样：“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再变老了，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今年春节，有一首歌叫《父子》，我单曲循环了将近一个月，每次听有关父亲的歌曲，我都会莫名地产生强烈的共鸣，听着听着就不由自主地留下眼泪，而自己却浑然不知，也许这就是音乐表达情感的魔力。
“我知道你的辛苦，明白你的付出，却忘了如何跟你相处”，是啊，父母的付出，我们都明白，可有时候，总是抑制不住地朝他们发脾气；“我心里有满满的爱，可是说不出，你是世间唯一的男人，让我牵肠挂肚”，这句话是以一个儿子的视角来说的，但是对女儿来说，又何尝不是？“我知道你一直默默关注，无论我光荣或屈辱”，我们都清楚，父母不擅长表达对自己的关心，我们的喜怒哀乐时刻牵动着他们的喜怒哀乐。
整首歌里，我最喜欢这几句：
——我害怕有一天自己苍老，成为你的包袱。
——我会在你身旁把你搀扶，就像当初，你带着我走出人生第一步。
如果有一天您变苍老，我会在你身旁把你搀扶，就像当初，你带着我走出人生第一步。
（苦X的我为了这篇文章，还在办公室，我得赶紧撤了……2016.06.19 22:19）
文字 | 张大呆
张小羊，一个摇摆在理性与感性之间的伪文青，也是一个坚持原创的伪思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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