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笺《太平广记 卷二三六 隋炀帝》则“炀帝巡狩北边,作大行殿七宝帐。容数百人,饰以珍宝,光辉洞彻”句,引诸书说明帝王之奢侈无度。先生所引,大多与夜照明用夜明珠之类,盖其无“烟火气”。
帝王之奢侈无度,源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之信念。天下即为帝王之私有,其奢侈不为过也。幼年读《我的前半生》,看溥仪作为皇帝,其食谱不过是牛羊肉、菠菜白菜之类常见之物。后再读宋朝笔记,言蔡京失势后,有得娶其厨娘者,仅仅会剥葱。人高之章丘大葱,经其手不过寸余可用。知帝王之家常,为精选细挑之家常也。又读民国笔记,言道光帝简朴,内衣坏处,缝补后穿着,然缝补须银百两,以为太监从中有所获利。读《红楼梦》晴雯补孔雀裘时,方明白其补缀之精细,用料之讲究也。宋将王全斌灭蜀,献孟昶七宝溺器,太祖碎之,言其亡国固也。则孟之奢侈,同为帝王之太祖也看不下去了。
这种奢侈,于一代为补偿--过去贫困生活之心理、生理之补偿;于二代,为习惯,司空见惯浑闲事;于三代,为自然而然,以为必然。人言蔡京问子孙米从何来,有言米店者,有言船只者,更有言席包者。世面多面,其子孙所见,只是如此,其言不当为笑话也。进一步分析,所谓家教,既是生活习惯之传承,在此传承中得以教育,再传承,是为家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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