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还剩下四只鸡,两个女儿(我和妹妹)身体都不是那么好,我想明天炖了那只六七年的老母鸡给她们补补身。这只小母鸡正在下蛋期,留着下蛋;另一只鸡是阉鸡,留着过节的时候祭神才宰。最后这只母鸡,我不想杀它,因为这只鸡我是在路边捡来的。当时这只鸡可能是生病,快要死了,被主人扔在路边,我看到它的时候蔫呆地站着,我把它捡回来,喂了几种药,三天后竟然将它救回来了。虽然它现在的精神很好,但是每次想到它“死”过一次了,就不忍再让它“死”多一次,留着养它到老吧。”
这是母亲跟蓝爸爸说的。当蓝爸爸跟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的内心由不住震憾了一下,从小到大,家里养的鸡是没有停过的,因为鸡也是我们的经济来源及日常食材之一,每当有节日或者我们归来时,白切鸡,田七炖鸡,黄酒焖鸡等是我们的餐桌美味,从来没有一只鸡得到过这么特别的“赦免”。虽然我们不是吃素的,但是从这一小小的事,我还是感受到了母亲善良的那一面。
当然,母亲的善良不仅仅是这一点,而是在我们成长的滋润里,也在我们对子女教育的传承里。
母亲与小宝还记得在我们小时候,我们家自己还三餐不饱,父母倒是收留了一对流浪的祖孙俩在家里,至今我还记得那个才50多已经像70多满脸沧桑的奶奶,不知道因为哭还是风餐露宿,两只眼睛红红的,吓得我和妹妹都不敢靠近。也许那祖孙俩看到我们也不容易,三天后选择了继续流浪。
父母常常说,我出生正遇上青黄不接的时候,没有奶水,父亲常常到处借粮回来煮稀饭给我喝粥水,这样的家庭,三年后又添加了妹妹,可想我们那些年都是自身难保,父母却将流浪的人留到家里来。
这是好些年都让我们几兄弟姐妹不解的事。可见,在我们的成长里,点滴都渗透在父母的各种举动里,也流在我们的血液里。
没来深圳之前,我们在老家时常常会帮衬一个卖鸡蛋的阿姨。帮衬她并不是因为她的鸡蛋便宜,而是看到她超出年龄的那双粗糙的手,和一双总是看到沧桑的眼,每当看到她,内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怜惜。帮衬多了,那个阿姨后来每次都会放多一个鸡蛋给我们。
在小蓝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和蓝爸爸有时候会去附近农村的一条小溪钓鱼。有一次在小溪旁边的一块田里遇到那个卖鸡蛋的阿姨,我和蓝爸爸也去田里帮她除草。第二次在小溪旁边遇到她时,得知她的儿子才刚20岁肝癌末期,我们听着她的诉说,陪着流下了眼泪。三个月之后,她的儿子走了。
第三次在小溪边遇到她的时候,她说她养的那些鹅长大了,下蛋了,邀请我们去看她的鹅,还可以拿几个鹅蛋。我们随她去了她的鹅塘,但是发现鹅并没有她之前说的那么多。一问之下,才知道就在前几天她家的鹅被别人夜里偷走了,只剩下那么几只鹅。我们内心真的深深替她难过,这样的家庭,还要遭遇这些劫难。
因为只是出来钓鱼,我们只带了一百元在身上打算回家的时候顺便在附近的市场买些海鲜。当下我们很抱歉地告诉她我们没有带很多钱出来,对于她家的遭遇,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给她一百元帮补一下,而且她的鹅蛋我们也不要。这一百块推推攘攘了好几次,最后我们还是硬塞给了她。
虽然我们的生活也时常陷入困难,但是更多的时候,会想,这个世界上比我们困难的人还有更多,我们没必要为这暂时的困境怨天尤人。除了生死,很多困难努力之后都是可以改变的,但是,显然某些人要改变困境比我们困难多了。
作者水彩临摹作品有一天,外面飘着雨,我们正在等电梯。小蓝突然留意到离电梯十来步远的门禁外,披着雨衣的外卖小哥正往电梯口探头,可能是想咨询有没有人帮他开门。(住户才有门禁卡),只见小蓝快步跑去摁了开门键,外卖小哥感激地对她说谢谢,她微微一笑说“不客气”。
外卖小哥也在电梯到六楼的时候一起出来了,并在楼梯口问“B户在左还是右?”我才发现,他送的正是我下单的糖水。小蓝低声嘀咕“难道这就是好人有好报吗?”等外卖小哥进入电梯往下走的时候,小蓝才跟我说,她每次看到那些匆匆忙忙的外卖小哥,内心总会产生一种恻隐之心,觉得他们风里来雨里去太不容易,所以每次在楼下等电梯的时候,看到门禁外有外卖小哥的身影都会一路小跑过去给他们开门。
虽然我们做的都是很小很小的事,但很感恩,我们的品格可能很多方面都不再和上一辈一样了,但我们依然保留着善良的一面,相信,我们的善良会传承着一代又一代的。
摄影作品——外表朴素,内里晶莹的石榴在犹太人的教育里,在一切道德品质之中,善良是最为民人所推崇的。善良与品德兼备就像宝石之于金属,两者互为衬托,一起闪耀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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