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要听见老公手机来了微信,我就再想到底是哪个女人。我也想放过自己,但我控制不住,我讨厌现在自己的样子——一个敏感、多疑的偷窥狂。”
在酒吧的一个角落,阿离默默地点着一根烟,同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能看到她充满水气的眼中的不甘以及对自己的那份厌恶。早在一年前,我是绝对无法把那个意气风发的职场女强人同我面前这个被过多烟酒折磨得面色发黄的女子联系在一起。甚至,就在昨天,我还一直认为她很幸福。
“也许,婚姻就是冷暖,想要幸福得活着,要么放过自己,要么学会看不见。”我不知道阿离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只有不安与绝望充满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讲这样的一句话吧。
阿离是我众多朋友中的佼佼者,上天也许对她格外眷顾,聪明与貌美,运气与努力之于她丝毫不吝啬。面对我们这些毕了业早早进入家庭生活的人来讲,阿离的世界是我们向往却不可企及的,而阿离也并没有因为自己而产生让人厌烦的优越感。拿一句形容厉害女人的话来讲,就是“看一个女人是不是个人物,不是看她的异性朋友有多少,而是看她在同性朋友的口碑。”阿离就是这样的一个厉害人物。
阿离的追求者尽管众多,但却她却总是讲:“婚姻对于她是唯一神圣的执念,不会因为舆论而随便找一个嫁了。”别人这么讲,我确实有时会回敬一句矫情,但阿离这么讲,我始终觉得在现在这么多凑活的婚姻中,是该有人能得到真正的婚姻。
阿离结婚时,从没见过的小鸟依人的阿离出现在我面前,满脸的幸福与快乐,让人觉得,结婚真的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也许,那是阿离在爱、安全、期待和幸福满满包裹下才会有的样子,也是记忆中阿离最美的时候。
那时,我们都觉得,如果阿离的婚姻与其他的一样充满了鸡零狗碎,那也许爱情真的是止于婚姻的。
直到阿离喝着酒同我讲了她的故事——她如何变成偷窥狂的故事,也许这不仅是一个故事,也许我们都是故事的主人公。
新婚伊始,每个家庭的幸福总是相似。如果说单身时代是与外卖结伴而行,那婚姻的初期无疑都会洗手作羹汤。第一次让阿离觉得不对劲的就是丈夫总是在看手机。平日里公司确实会有些紧急事情要去处理,但节假日里总拿着手机翻看不停,让阿离心觉不安。也许是真的有事,阿离说她不止一次这么对自己说。真正发觉问题的是有一次在商场,阿离从试衣间走出来,想问问丈夫那套衣服是不是合适,却不料见到丈夫在面带笑容的回着微信,那笑容让阿离无比熟悉,因为那是阿离曾得到过得笑容。也许是丈夫发觉有盯着自己的目光——做贼心虚的人第六感往往会敏锐一些,瞬间抬头,看到怔怔得阿离的同时,手指做了一个左滑一点摁的动作,随后若无其事得说着:“这套你穿真好看。”那是两人第一次同行无话。
回到家的阿离,最终翻看了丈夫的手机,看到了很多不该看到的东西——手机里的情人,不止一人。
不安感的建立是一瞬间的,毁掉是需要时间来建立的信任。只有爱而没有信任的婚姻,可想而知。
阿离说以前总嘲笑抖音上那些教女孩查自己另一半手机看他行踪的方法。她说自己有点后悔曾经鄙视过这些放不开的女孩子,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自己也变成了其中一员。
可就算翻看了又如何?翻到了,自己心烦,没有翻到,也不代表真的没有。即便微信没有,那别的社交软件呢。伤的始终只有自己,阿离想过看不到就当做没有,而真的翻不到的时候,阿离发现自己依然放不过自己。
即便在丈夫当着阿离的面删掉拉黑这些女人之后,阿离依然会去翻手机。好记性也让阿离头疼不已,那些女人的微信号阿离只是扫过一样,但真的,没法忘掉。
之后的阿离越来越敏感,多疑,但凡能想到的具有社交功能的app,阿离都像疯了一样查过。发现过交集,家里毫无疑问会发生一场争吵。就算什么也没发现,阿离总觉得是不是对方发现了自己,删掉了什么,望着丈夫便不自觉得开始找茬儿,然后提及到那些手机里的情人。
人,总归是社交动物。那些女人们有的的确是手机情人,有的却只不过是需要联系的人。阿离的丈夫自知有亏,不说什么,但总归也是逐渐对不可理喻的阿离心存厌倦。
她们到底是谁,怎么认识的,他出去吃饭了,是和她么?为什么电话挂断,是不是和她在一起?阿离说自从第一次发现,直到现在,这些想法天天自己往脑子里钻。为了不多想,阿离拼命让自己忙,可人总有那么闲下来的一刻,即便只有一刻,那些想法依然会蜂拥而来,阿离说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习惯还是潜意识依然就是不信任。可无论如何,停不下来。
甚至,阿离想过离婚,一别两宽,各自相安。可阿离明白,即便离婚,这个事情也会一直困扰着自己,即便以后和别人在一起,自己难保不会继续疑神疑鬼。越期待的事物,一旦幻灭,伤及终生。
更何况,决定走到一起的两个人,都是以爱和信任的名义,信任就算不在了,爱却让人难舍。可是,多人行的婚姻,没有人想要的。信任,要么和他修复,要么随行终生。阿离不知道自己需要多久才会去真正相信别人,也许一两年,也许更久。
或许,那些住在手机里的情人也只是无聊时的消遣,也许喜欢在手机里养情人的人只是一时没有彻底和单身生活说再见。可这个世上,总有人会为此伤得彻底,无法自救。愿这对于你我,都只是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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