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这话让鹿鸣不由得一惊，他担心是不是柴永昌的海城分舵混进了奸细。
“你在分舵住在，居然可以收到指令？”
卢秀玉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上面的鹿鸣一眼。
“不是。我们有很多联络手段，在不少的地方设有交换消息的点。这些点，无人看守，使用很方便。我们相互也可以用某种约定的点来联系。我和筱瑞虎也有这样的约定，这地方在滨河堤坝上。有一条固定的长凳，下面被我们做出了存放字条的凹槽。如果有消息，就在长凳的脚旁边堆砌几块小石子。”
卢秀玉娓娓道来，再度颠覆了鹿鸣的观点。他实在没想到，这个“黑蝴蝶”，还有这些看似简单，实则非常有效的手段。
“所以，我每天都会上滨河堤坝散步。那天我看到了暗记，便坐在长凳上，取出了下面的字条。把字条带回去看后，才知道不是筱瑞虎的消息而是蓝蝶。拿到这个字条，我已经知道，筱瑞虎显然也在蓝蝶的控制下。因为蓝蝶知道了我们联系的方式，我不得不接受她的指令。指令上给出了我离开九龙帮的方式，以及离开以后去什么地方。我摆脱九龙帮之后，一直在海城城关庙，等着新的指令。”
城关庙，又叫城隍庙。城隍庙，是用来祭祀城隍神的庙宇，城隍，有的地方又称城隍爷，是中国古代宗教文化中普遍崇祀的重要神祇之一，大多由有功于地方民众的名臣英雄充当，是中国民间和道教信奉守护城池之神。他是冥界的地方官，职权相当于阳界的市长。因此城隍就跟城市相关并随城市的发展而发展。城隍产生于古代祭祀而经道教演衍的地方守护神。
城隍是中国原始信仰祭祀的自然神之一。从资料记载看，城隍神最早见于周代《礼记》天子八蜡中的水墉神。海城的城隍庙，祭祀的是一尊海神，就是龙王。所以海城的城关庙，又叫龙王庙。
“这么说，你们在海城城关庙有个联络点？”鹿鸣一下子抓住要害。
卢秀玉脱离九龙帮不是一天，却一直在城关庙躲着，显然那里是“黑蝴蝶”的点。人总是要吃东西的。
卢秀玉点点头，“那里是组织的外围点，里面的祝持，还有小道士是自己人。城关庙有暗室，我每天躲在暗室里。就在昨天，祝持对我说，‘蓝蝶’让我到滨河长凳下面去情报。我把情报取回来交给了祝持，今天祝持又让我去放字条，我就去了。其他我真的不知道了。”
“你下去好好休息吧。放心，我不会再让‘黑蝴蝶’控制你。”
“其实，我的心已经死了，我知道筱瑞虎已经不在了。不过，我也知道左明华死了。我大仇已报，在无所求。”
卢秀玉流露出一派心死的样子。
“你还年轻，也并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其实是受害者，是无辜之人，事情结束之后，我会给你一个妥善的安排。”鹿鸣明确表态。
“我先谢谢鹿探长。”卢秀玉站起身，给鹿鸣鞠了个躬。
叫人把卢秀玉带走之后，鹿鸣、刘青、祁苏红三人回到办公室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刘队长，事不宜迟，马上带人包围城关庙，先捣毁这个联络点吧。”
“要不要先监视起来？那个蓝蝶不是还没有出现？”
“不能在拖了，我怀疑另外两只蝴蝶也在那里。我们同时动手，先把粉蝶、绿蝶、黄蝶都捕了，掐断蓝蝶的翅膀，让她失去助手，逼她自己飞出来。”
鹿鸣果断决定，“海城不是其他地方，‘黑蝴蝶’除了暗杀，玩不出其他手段。另外，我们不能冒险，上官申柳很快就要和韩督军第二次会谈，这次是海城未来走向的关键。蓝蝶已经准备劫持上官申柳，这种狗急跳墙的方法拿出来，也说明了她已经黔驴技穷。我们不妨在逼上一逼。”
“好，我马上带队去城关庙抓人。”
“粉蝶由我来处理。”
刘青带着一队人马直扑城南的城关庙。两个警察上去一脚踹开庙门，迎接他们的是一梭子子弹。两个警察身子一歪，就栽倒了。
祁苏红来了火，对着里面就是开火，还扔了手雷。炸得庙门里面硝烟弥漫，后面的警察跟着冲进去。双方在小小的城关庙打得热火朝天。在警察，还有一队韩铭伟士兵的助力下，战斗十分顺利。枪声渐渐稀疏，对方失去了抵抗力。警察们打开了暗室，从里面抓出了祝持，还有两个女子，吴柳华和吴素娜。
鹿鸣回到海川大酒店，找来了千里寻真和孟晓云，告诉她们准备抓捕胡蝶。自己却去了上官申柳的房间。
“鹿先生。”
“上官先生。”
鹿鸣看见胡蝶不在房间里，便直截了当说，“上官先生，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秘书，胡蝶小姐的真实身份。”
“啊，你们居然真的查到了什么？”
“对，她是‘黑蝴蝶’成员，代号粉蝶。这次的目的就是刺探你们的会谈内容。因为一直无果，她的上司已经下令，要劫持你。目前，海城警方正在围剿她的同伙，我也已经通知千里寻真和孟晓云，立刻拘捕胡蝶。”
上官申柳叹了口气，“真没想到。”
千里寻真敲敲门，孟晓云押着胡蝶走进来。
“胡蝶小姐，或者我应该称之为粉蝶小姐？你的使命结束了。”
胡蝶楚楚可怜看着上官申柳，“上官，对不起，我是身不由己。”
“胡蝶小姐，我知道你们都是身不由己。一切都是该死的‘黑蝴蝶’，你们不过是一群被人当做工具的女孩子。”
胡蝶叹了口气，“或者这样，我也可以解脱了。”
“你们还年轻，未来可期。说出所有的一切，协助警方彻底捣毁‘黑蝴蝶’。”
“我愿意配合你们。”
“问你一件事，认识蓝蝶吗？”鹿鸣问。
“不认识。我只是按指令办事，知道我们要接受蓝蝶的指令。她应该是这次行动的指挥者。”
“你们带她下去吧，等一会，刘青队长会来接人。”
鹿鸣目送他们离开。
“上官先生，最后时刻，还请保持必要的警惕，最重要不要随便外出。”
“请鹿先生放心吧。我不会随便离开的，会谈明天就是最后一轮，我会把最后结果电告谭将军。你不必管我，去忙吧。”
鹿鸣离开海川大酒店驱车前往督军府，他需要向韩铭伟通报情况。
“怎么样？我的神探骑士，案子应该差不多了吧？”韩铭伟笑着问。
鹿鸣看见他的副官换了人，显然是接受了提示，已经把李武奇替换了。
“快了吧。怎么，李副官已经？”
“我把他调到下面去了，毕竟没有证据嘛。不过这个副官肯定不能让他再干了。”
韩铭伟随意说道，“我这次的会谈很快结束了，已经和谭将军达成协议，北伐军将策应我易帜。”
“韩将军终于做出最后决定了？”
“大势所趋，民心所归。”
“将军将有功于海城百姓。”
“哈哈，易帜之后，我会大宴宾客，你们也是我的上宾。”
“谢谢将军。我们一定出席。”
“案子怎么样？”
“基本告破，黑手是‘黑蝴蝶’。现在警察局刘青队长，正在拔掉他们一个重要据点。”
“好，正好给海城易帜献上一份大礼。”
“不过，背后的蓝蝶尚未露面。”
韩铭伟忽然意味深长看着鹿鸣，眨眨眼睛说，“她会很快露面的。”
鹿鸣看了他一眼，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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