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晚秋是个浪漫多情的季节，也是个萧条无情的季节。
晚秋的太阳显得有些清冷，月华紧紧了外衣。驱车来到寂静的郊外，在一家川菜餐厅门前停下。停下车，径直上了餐厅二楼。推开包厢的门，桌上放着几盘菜，其中有月华最爱吃的酸菜鱼，桌子的那一头坐着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黝黑的皮肤，戴着一顶棒球帽，正端着半杯啤酒往嘴边送。
“大白天的怎么喝上了。”月华问道，又深情的说到：“建国，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给你说。”
“什么事？你说。”李建国说话间，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啤酒，接着又吧嗒点燃一支利群牌香烟。
“你别抽了，对孩子不好。”月华用撒娇的口吻说到。
“孩子？什么孩子？”李建国满脑疑惑，刚抽到嘴里的一口烟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呛得直咳嗽。
月华拉过来李建国的手，放在自己的的肚子上，说到：“真笨，我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
“不可能吧，不是就一次没带套吗？就中啦？”李建国显然对这个事表示怀疑。
“怎么，你不想承认啊？”月华问到
“没，没有。就是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我这个岁数了又要做爸爸了。”李建国尽量掩饰着游离的神情。突然想起什么来，问道：“去医院做过确认了？”
“前天去做的。”月华抬眼看了一下李建国，又垂下眼去，转身从包里抽出一张纸，递给李建国。
李建国拿着月华递过来的B超单，仔细的端详着。
两人都默不作声。
2
他们之间有个不成文的约定。彼此不能干涉彼此的生活和家庭。用他们自己的话，就是给不完美的生活互相做个补充。
月华有着皎洁的面容，挺拔的鼻子，一头快垂到腰间的大波浪卷，衬得腰更纤细了，再加上香奈儿5号之水的香气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噔、噔、噔的声音，总是让男人眼馋心痒的。可她老公一心扑在工作上，还经常出差，丢下孤冷一人的月华。
月华就是这样和李建国认识的。
一年多前，月华的车坏了，去修车。去过几次的那家正是李建国开的4s店。
新疆的夏季显得格外炎热，月华尽管开着空调，也热的双颊微红，像是微醉的人。一身碎花连衣裙，配着一双墨绿色的细跟浅口高跟鞋，衬得双腿更加白皙。碰巧来查账的李建国在店里，那双不安分的双眼在月华身上乱瞟。
李建国是个风趣幽默的人，总是一身休闲打扮，经常健身的缘故，身材也不错。月华对李建国也有几分好感，因此对李建国的殷勤并不反感。
车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灯罩撞坏了，很快就修好了。
“大美女，加个微信，以后车有任何问题，保证价廉质优，一次维修，终身服务。”
月华笑了一下，加了李建国的微信。
就这样，月华和李建国在一起了，李建国对月华也算对月华极尽温柔，钱上面也算舍得。不过双方都默认，在家的时候不联系，约会的时候尽量去偏些的地方，以避人耳目。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一年过去了。
3
“我想生下来。”月华打破了沉默。
“确定要生？”李建国问到。
“确定，我想好了，我们两个都离婚，然后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月华依偎在李建国的怀里，说到。
“可是宝贝，就算离婚，也没那么快。”
“我们两个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真这么做了，我倒无所谓，可你跟孩子吃什么，我舍不得你吃苦受累。”李建国说这话时，身子往后缩了缩。
“没关系，只要跟你和孩子在一起就好。”月华说到。
“宝贝儿，这样，你看行不行，这次你先打掉，然后我回去慢慢跟她周旋，尽量争取一些。孩子还会再有的。”李建国说到。
“我不！”月华说着，豆大的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宝贝儿，听话。我舍不得你吃一丝的一毫苦。”李建国耐着性子，尽量安抚着月华。
月华再不做声，只是流眼泪。
隔了好一会，月华坐直身子，看着李建国，说到：“建国，那我听你的，把孩子打掉。但你要答应我，尽快离婚，不然我去找你老婆，请求让她离开你，反正我要跟你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虽然月华说话语气很温和，但李建国听着害怕。
4
李建国看着吃穿用都是有钱人的架势，但其实自己没几个钱，都是他老婆的。就连他的4S店，也是他老婆出钱开的，也登记在他老婆名下。说白了，他离开他老婆，会过不下去的。
李建国在外面对女人极尽温柔，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他老婆跟前只是唯命是从，百依百顺。
李建国的尽管没那么爱自己的老婆，但他不会离婚。
他害怕月华真的跑去找他老婆，那时婚离定了，并且以他老婆的个性，他不但净身出户，还得掉一层皮。想到这，李建国第一次觉得月华面目可憎了，原以为是个玩得起的人，没想到也这么死心眼，还跟小姑娘似的玩情深义重。
李建国心里这么想着，但嘴上还是很温柔的安抚着月华，孩子还在她肚子，他不能激怒她。
“好，我答应你。现在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完了请两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了，要去也是我自己去，你陪着我去，万一被人撞见怎么办。”
“也对，不过……你一定要去打掉，现在生下来，对你伤害太大了。等我处理好一切，到时你想要几个，就生几个，好不好？”
月华点了点头，说：“我听你的，不过我身上没一分钱。”
李建国麻溜的掏出手机，给月华转了一万元。
“怎么给这么多。”月华说。
“宝贝儿，辛苦你了。做个无痛的，剩下的钱多买些补品，把身子养好。”李建国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到：“宝贝儿，你吃什么，给你弄点吃的，你吃点了再回，我得先回去了。”
“我不饿。你先回吧。”月华说到。
李建国亲了亲月华，退出包厢后，快步离开了餐厅。他们以前每次约会也是这样，一前一后的到，然后一前一后的离开。
李建国走后，大约半小时，月华也走了，直接去了商场。买了一个自己心仪已久，却舍不得买的包包，买了两件新衣服，做了新发型，然后开着车回家了。
5
晚上，李建国发来信息，问月华做完手术了没。月华没有回话，只是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收费单据，拍了照片发过去。李建国一看到收费单据。似是温柔的关心了几句，疼不疼，多休息之类的。
月华说自己累了要休息了，就结束了聊天。放下手机，月华长出一口气。
她想，他以后再不会打扰她了。
6
李建国不会知道月华根本没有怀孕，所有的单据，不过都是假的。
月华很清楚，她和李建国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但偏偏自己对这个不靠谱的人慢慢有了依赖。
她不能陷进去。
玩归玩，他不会动真格的，这点她比谁都明白。他老婆就是他的钱袋子，他不可能因为谁，跟钱过不去的。他就是这样一个现实功利的人。所有的温柔，不过是在不妨碍钱袋子的情况下。
她如果先提出分手，李建国会觉得自己被甩了，会不会找她麻烦呢？她也不想因为这事离婚，再说她又想试一下，李建国会不会对她不一样呢？
月华翻了个身，钻进老公的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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