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兑
我今天讲的这个故事,还是小时候母亲讲给我的,至今想起来仍然记忆犹新。
话说,在古时候某个朝代(我现在想,最希望这个故事发生在唐朝,因为那个时代的人,总觉是最爱美的。),有一个座落在青山绿水间叫陈家庄的村子,民风纯朴,各家都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
隔那么三五日,村子里总会来一位年轻的货郎,摇着拨浪鼓吆喝着卖东西。货郎卖的货物,大都是女人们喜欢的胭脂水粉头绳头花之类的。
每次货郎都会把货担挑到张员外家门前的一颗大槐树下,货担前不一会儿,就会围来一群爱美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满心欢喜得精心地挑选自己喜欢的小物件。
当大姑娘小媳妇儿们,都挑选的差不多,人群稀落了,这时候,总会从张员外家大门走出一位俊俏的小姑娘,羞答答地来到货郎担前挑选心仪的东西。
有时候买一根红红的头绳,一朵栩栩欲动的海棠绒花,一盒充满玫瑰花香的胭脂。
因为,小姑娘总是最后一个出现在货担面前的顾客,就有了货郎多次打量她的机会。
小姑娘面似三月桃花般娇艳,一袭鹅黄色的衣裙,把杨柳细腰愈发衬托的分外迷人。
说起来也很奇妙,全村那么多的大姑娘小媳妇儿,货郎没什么具体印象,偏对这个小姑娘印象特别深刻。
每当小姑娘挑选的时候,货郎总是给她最好的货物任她挑选,也以最优惠的价格给她,小姑娘眸光流转间,总是羞红了脸用温柔的声音说谢谢。
这一来二去的,货郎就上了心,虽然心里明知道从张员外家走出来的,一定不是个平凡女子,但还是每次心跳地殷盼着小姑娘出现,一睹芳容以解相思之苦。
可就在一次货郎再次来到村子的时候,小姑娘却没有出现。货郎就坐在大槐树下等啊等,一直等到太阳都快落山了,也没见到小姑娘的芳影。
货郎不死心,咬咬牙跺了跺脚,整理一下自己有些沮丧的心情,不顾自己卑微的身份,敲响了张员外家的大门。
大门敲开了,护院的问他有什么事情。他急忙问:你们家有位小姑娘今天没出来买东西,是不是生病还是出什么事了。护院不耐烦地说: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家员外只有两位公子,还尚在年幼,哪里来的什么小姑娘。说完,一脸不高兴地就把货郎往外推。
货郎着急地说:不可能的,我每次来村子里卖东西,你们家从大门里总会走出一位小姑娘买我的东西的,你别因为我是货郎,不是你们的乡邻就敷衍我。
护院气愤地大声骂到:你是卖东西卖昏头了,告诉你没有就是没有。然后气恼得拿起根棍子就要打他出去。
就在这时候,很大的争吵声,把正在书房与夫人专心下棋的张员外引了出来。
张员外是个为人谦和学识也多广的人,在问明争吵原因后,仔细想了想,货郎经常来我门前那颗槐树下卖货,对人记得很清楚,他应该不会看错的。但我院里又没有货郎描述的女子,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张员外想到,前几天看过一本关于神怪传说的书,心想,我家里会不会也藏着精怪呢。
于是赶紧招集来家里的下人,吩咐他们从前院找到后院,都仔细搜寻一遍,看看有什么意外发现。
结果,大家都搜一遍也没有什么发现。
这时,夫人过来了说:既是精怪,定然藏在不易使人发现和忽略的地方,家里只有柴房是很少人出入的,大家再去仔细搜寻一下。
于是众人又一起来到了柴房,张三李四把柴火搬开,王五赵六把破瓮旧家具搬开。
就在赵六把一张破旧的小柜子打开后,吓得大叫一声坐在了地上,面露恐怖的表情指着柜子结巴地说:大…大…大家快…快…快来看呀,这是什么。
大家迅速都围着过回一看,都大惊失色。
原来在柜子的一角,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把笤帚疙瘩(就是用剩下,只有把手的笤帚。),周围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香粉胭脂盒,身上挂满了红红绿绿的头绳和头花。
货郎也急忙冲到跟前一看,惊叫到:这不都是买的我的货物吗,怎么会在这里?
张员外看了后平和地抚着胡须说:万物皆有灵性,想必这笤帚疙瘩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定然吸取了日月精华潜心修炼,货郎见到正是她修炼初为人型的时候。而且她修炼成人为一个女子,也正是爱美的豆蔻年华,所以才会买来货郎这么多的东西。
众人都点头称是,又赶紧说:既然是精怪,万一哪天祸害人间怎么办?还是把她烧掉吧。
不许你们伤害她!
货郎大声喊着:她只是个爱美的小精怪,而且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你们不能这样对待她。
众人说:那怎么办,总不能这里留着她吧,毕竟她是成精的东西,大家都会有所恐慌的。
我带她走!
货郎说完,小心翼翼地把笤帚疙瘩从柜子里捧出来,很温柔地揣在了怀里。
张员外看罢,感叹地说:这个小伙子有情有义,不以世俗眼光看待事物,还懂得怜香惜玉,值得让人称道啊。
货郎分开众人,回到大槐树下,担起他的货担趁着明亮的月光回到了家中。
货郎顾不一路上的劳累,放下货担,先把笤帚疙瘩小心地放在一个红色樟木小柜子里。周围放上许多她经常爱买的头花香粉和胭脂,便也算是又给她安了一个新家。
闲下来的时候,还经常打开柜子,对着她说每天发生的事情和许多知心话语。
孤单的货郎每天从外面奔劳到家,总会满怀希望,从门里能再次走出曾经心仪的姑娘,倚在门边,微笑着向他张望。
但姑娘再没出现过,一直到货郎白发苍苍。
(完)
情故事后记:
心动,抬眼之时
思念,垂首之间
缘起须臾,或有千般因果
缘去飘渺,却负百岁年光
古语有云:情最难久,故,多情人必至寡情。似故事中这般情深缘浅,却又坚心厮守,自盘古开天劈地以来,能有几人?成为佳话者更是寥寥。不禁唏嘘这个时代,情,要傍在金银左右,埋没了纯真,放纵了物欲,比不得那旧沈园,短松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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