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

老家

2019年2月26日星期二阴

每次回老家，都要去村边的超市买东西。超市靠着村后的大马路，马路延伸着，一直到别的村庄。

超市的主人，我叫他王哥。他胖胖的身材，慢吞吞地挪动着步子。十多年过去了，他老婆还是没多大变化，瘦削，笑起来象风中的花朵，盈盈微颤。只不过现在脸上干瘦些，有点黯黄。

她永远都是笑眯眯，开心的模样。一笑起来，眉眼灵动。一算起钱来，又沉稳严肃。

超市里摆的满满当当，站上几个人就没空了。蔬菜摆在屋子的一角，水果散落在筐里，一片零乱。零食成品散落在货架上，远望蒙了一层淡淡的灰尘。

见到熟识的村人，不免寒喧客套几句，都用眼睛彼此细细打量。挑选好要买的礼品，蔬菜，等着付款。这时，店主人的母亲从里面出来了，看见我亲热的打招呼。王婶也到了花甲之年，一脸的和善，脸上永远挂着温和的笑，她的卷发里掺杂了丝丝白发，白胖的脸了渐生了许多皱纹。

我对婶说，你家生意不错。王婶淡淡一笑，有点无奈地说：“也不行了，就过年过节忙段日子，平常也没多少人。你看，咱村里的年轻人都搬得差不多了。就剩下老头，老太太。他们又舍不得乱花钱，生意也不好做。”

他家是我们村最早开商店的，卖小百货，靠着小学和幼儿园。后来，学生越来越少，合并到别的村。他家的小商店也一天天黯淡下去，那间低矮的小平房，象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笼罩在暮色里。

村里新规划了房屋，王哥又在村边盖了二层小楼，底层开超市，上面住人。

刚开大超市时，来他家买东西的人络绎不绝，连外村的人都来买，那才叫生意兴隆。

现在，村子里除了过年时人多，平常回趟老家，大街上的人寥寥无几。冷冷清清地令人感到伤感。

等买完东西出来，感觉外面的天地好敞亮。天蓝地阔，小鸟叽叽喳喳地掠过，远处的白云悠悠滑过，那山似乎很远，白杨挺拔的身影站成一副淡雅的山水画。

近处不时有人走过，我和她们微笑着说话，内心却有了距离和客气。岁月在每个人身上留下了痕迹，我们都不再是当年的自己。

碰到一个熟人，我喊她姨。她非常亲热和我攀谈起来。我但显得有些局促。她说，她儿子都订婚了，也不上学了，在外打工。年前她已在城里给儿子买了楼房。

记得她和母亲的娘家是一个村的，以前去过我家喝茶，是个腼腆的人。那时，她白胖的脸一说话就脸红。

她生了儿子后，嫌孩子天天哭闹，又给儿子改了个普通的名字。

听母亲说起，她父母早逝，她和弟弟相依为命。直到结婚后，才过上安稳的日子。她谨言慎行，为人平和，日子平淡又幸福。时光飞快，她都快当婆婆了。

听她眉眼含笑地说完，岁月终于对她绽放出温柔的脸。我抬头望见近处的田地还有点荒芜，这是村里给每户划分的种菜的地。远处的麦苗还是有点灰绿色，不过下场春雨，麦苗一返青，便呼啦啦窜上来了。

再远便是新的村庄了，整齐的崭新的二层小楼，气魄又美观。在初春的节气里，那红艳艳的灯笼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