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欢喜

作者: 郁蓁 | 来源:发表于2023-11-06 20:33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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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和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小鱼对着家里的摄像头说。

摄像头是爸爸妈妈出门前特意安装的,爷爷奶奶用的老年机,小鱼又还小,刚上小学一年级,不太适合用手机。爸爸说家里装个摄像头,想他们随时打开手机就能看到,还能避免孩子手机上瘾,是万全之策。不过,小鱼看不见爸爸妈妈,小鱼想到这点就有点不高兴。但小孩忘性大,在摄像头前喊了几天爸爸妈妈后,小鱼就习惯了,每次喊时,只要摄像头里有声音,觉得爸爸妈妈好像就在家。

父母走前几天,没有透露半点消息,上完幼儿园大班的小鱼每天有爸爸妈妈陪在身边,像朵快乐的向日葵。

直到有一天,小鱼半夜被尿憋醒,睁开惺忪的眼看见妈妈在往行李箱塞行李,他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个行李箱对他来说,是爸爸妈妈出门的标配。

他当时就睡意全无,怪不得爸爸妈妈这几天老带着他去爷爷奶奶家,还装了摄像头,他以为装摄像头是防小偷。

小鱼一泡尿当时就急裤裆了,他哭喊着拉住妈妈的手不让他们走,妈妈说不走,并保证第二天睁开眼就能看见他们,他这才不哭。

小鱼醒过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他叫了一声妈没有听到回应,他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回应,他想起晚上的事来,一骨碌爬起床,床上却是空空如也,那个行李箱也不见了,原来他的父母趁他睡着时偷偷地走了,不过,他们原本也没想告诉他。他当时就清醒了,抹着眼泪屋里屋外地喊爸妈,只喊来爷爷奶奶。

快上小学的小鱼一夜之间成了留守儿童。

小鱼像条河里缺氧的鱼儿,焉耷了好多天。每天眼泪汪汪地对着摄像头喊爸妈,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那头的父母心里也不好受,每天各种哄。喊了几天,小鱼渐渐接受父母不在身边的现实。他就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妈妈告诉他说等他开学就回来。

小鱼问爷爷,开学还有多少天。爷爷说还有五十天。小鱼记得老师说过,一个月三十天有四个星期,那就是八个星期不到妈妈就回来了。加上隔壁邻居小海的父母也不在身边,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同病相怜,整天有说不完的话,好玩的游戏,白天渐渐忽略不计父母,但到了晚上小鱼想父母的感情只增不减。特别是小鱼不开心时,会更加想父母,于是,他对着摄像头重复着问:爸爸妈妈,开学还有多久?

妈妈总是回答他,快了快了。

直到有一天,有老师来家里走访,老师跟爷爷奶奶聊了不少家长里短,他就记住一句话,离开学只有一星期了。

小鱼高兴坏了,一个星期七天,够两只手数了。他开始天天掰手指头倒计时。七天里,他脑海全是跟父母见面的场面。而且,在这最后七天里,他一反常态没有黏糊糊地对着摄像头催爸爸妈妈回家,他相信他的父母跟他一样在按捺自己激动的心。

七、六、五、四、三、二,这六天可真是度日如年。

开学前最后一天,小鱼有些沉不住气了。这几天,他没催父母,父母好像也没提这茬。他害怕父母忘记了当初的承诺。他背着书包,故意在客厅走来走去,但摄像头里的父母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们应该是明天一大早出现在我面前吧,他想想就兴奋得睡不着。好不容易在爷爷奶奶的劝说,他才躺下,比平时睡觉晚了两个小时。

他是被叫醒的。他好像听到了爸爸叫声。他朝爸爸伸开手,又笑又哭,爸爸,我好想你啊。

你这孩子,又说梦话了,我是你爷爷。

小鱼彻底醒了,他的手还伸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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