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女人被杀了

文/池予

（图片来自网络）

01.

难得周末不加班，睡了个回笼觉，才幽幽转醒，伸手从床头柜摸过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10:35，哦，已经快十一点了，以前好像从没这么迟过。

肚子也适时的奏响美妙的音符，以示它的存在。于是，爬起来简单收拾了下，随手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大衣，大红色，瞬间刺激了还带着点睡意的眼睛。

对了，这是本命年时老妈逼着自己买的，她说穿这么红火肯定也能红红火火，不过好像又过去了几年，基本不温不火，看来这套也无可信之处。

衣服的领子大大的外翻，鲜艳的红，像是有人特意调过的红墨水，费尽心思的晕染上去。其实这个颜色我是嫌弃的，套在时尚街头模特儿身上那是魅力四射，隔我身上犹如套了个红色麻袋，宽大而土气，当然，麻袋可能言过其实，反正意思就是不适合我。于是被自己供奉了几年，却依然容光焕发，不过久了似乎也习惯了，偶尔还会拉出来溜溜，也许人都有认命的潜质。

套上靴子，揣上手机钥匙就出了门，下楼，视线扫视了一圈，才发现今天的天气似乎有些奇怪，想了想怪在哪，没错，灰蒙蒙又夹杂浓浓的潮气，这个城市除了晴天便是雨天，天大多都是一眼瞧得见，通透的很，倒很少有这种天气。

印象中好像很久以前某一天跟今天的情形很像，不仅像，似乎在那一天还发生了什么大事。到底是哪天呢？前一阵子？去年？还是小时候？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努力回想着，脑袋却一团浆糊，看来是早上睡太久的缘故。

甩了甩脑袋，便作罢，略带不情愿的将自己投入到糟糕的天气中去，随即加快了脚步走出小区朝街角而去。

02.

上周在街角发现了一家不错的日本料理，和同事吃了小火锅，简直回味无穷， 心心念念着再去尝尝其它菜品，好像套餐也不错，当然不是爱屋及乌，吃饭那会隔壁正好坐着一对小情侣……

滴~呜~滴~呜……

还沉陷在上周的回忆中，突然一阵警笛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旁边警车呼啸而过，不止一辆，三辆连发。

看着这么大阵仗，估计是哪个通缉犯没做好潜伏工作被人发现了，不过终究可以结束无休止的亡命天涯了，当然也可能是哪个命短之人被人杀了，哀叹一生苦短啊！

等等……杀了？被杀？砰！

我终于想起来了，刚才脑回路的紊乱，此时重新回归本位，各司其职。画面源源不断的流入脑海，突显出来，确实有人被杀了，也是在这种天气里，但不是今天。

什么时候呢？

没错，那是我小学的事情了，一个隔壁的女人被杀了，死得莫名其妙，一桩无果的冤案。

那天，正好要出门，父母领着我们起了个大早，七点钟左右，村子里头农户已经热火朝天的下地了。

前一天还阳光明媚，那一天天气却异常阴沉，就像有人往湛蓝的天撒了一层灰，风吹不去，狠狠的覆盖着，真是用心良苦。

滴~呜~滴~呜……

在我们要出门时却听到一阵鸣笛声，前面一辆小车朝我们这边而来，经过门前继续前行，拐到了第三户房子的院子。

我认得那是警车，爸妈小时候总是威胁我们，再哭就让警察把你们带走，不过好像我们哭得再声嘶力竭警察也没来啊。

大家都预感发生了什么，大人便都聚集到那户人家去，我们小孩好奇，却不让我们去，于是我们便只能在外围探头探脑。

“欢迎光临！”推门，服务员清脆的声音把我脑海的场景又再次搅成了浆糊。

还是先解决温饱问题再说，这家店在设计上以光线昏暗为主题，座位与座位间都用隔板隔开，隐私性做的倒是很到位。

随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菜单也是黑色打底，图片与菜名点缀其上，格调感十足。

不过胃口好像没刚才那么好了，我想是刚才回忆的内容过于久远消耗了我一部分的胃口，于是就随意点了个套餐。

橘色微弱的灯光，悠远的音乐，果然昏暗的情景容易让孤独者浮想联翩。

年代久远，已经记不大清当时的情景了，我再次努力拼凑着碎片。

03.

有人被杀了，是隔壁那个从外地嫁来的女人。

我们几个小孩后来还是知道了百米之外发生的事情，农村可从来都是消息传播的速递温床。

我想尽可能的将那个女人的影像在脑海中再塑，但有些困难，我想这都归咎于我当时年龄太小，记忆能力还在不断进化。尽管如此，但我知道那是一个肥胖又粗嗓门的女人，这是不需要记忆就固化在大家意识里的形象。

现在我还要回想下她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谁是目击证人。

望着眼前的佳肴，我突然想起来现在自己是在就餐，不是在上案情分析课，这个时候想一个被杀的人，真有自倒胃口的嫌疑。

于是，拿起勺子把咖喱和米饭搅拌均匀，大口吃起，味道不错，这个咖喱果然对味，很像……很像以前在新加坡吃过的那个味道，那会五个人点一份咖喱，一人一勺的往自己米饭里加，就像小朋友分蛋糕一样，妙不可言。现在自己一个人，突然有些伤感起来，各奔东西的结局总是很让人厌恶。

还在想着老朋友的间隙，刚才那个女人又突然插播进来，浮现在脑海中，并渐渐清晰起来。

她是死在半夜的，我记不清具体时间了，只记得那晚她是和女儿同床，凌晨三四点间，10来岁的女儿要上卫生间，便喊她妈妈，一声两声没反应，便用手去推，却摸到黏糊糊的一滩液体，但妈妈还是没有反应。

她不懂发生了什么，急得只能喊人，那天那个女人的丈夫不在家。同一栋房子的邻居冲到楼上，光亮带来的却是令人震惊而恐怖的一幕，那个女人整个脑袋都被置于血泊中，死法已经很明显了，因为脑袋已经被人敲烂了。

我没有亲眼目睹，但却可以想象当时的惨象。突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周遭昏暗的灯光突然觉得很诡异。

心灵受到最大伤害的应该是她女儿了吧，她就睡在旁边，紧贴着身，她醒了，她妈妈却永远沉睡了，而且是以这等惨烈的形象。

那一刻她在想什么呢？在10岁的年纪她是否知道何谓悲痛，还是她只是以为她妈妈睡着了？

04.

当年是如何结案的呢？不对，这案子压根就没有结。警察出现了几天，便再也没踪影，这件谋杀案因调查无果而不了了之。

那个女人到底因什么而死，又因谁而死？

要想寻得蛛丝马迹我还要努力勾起更多的回忆。那间房是没有门的，因为还没装修完，而且她死的那天正好丈夫不在家，除了她，谋杀者并未带走家里任何一样东西，犯罪者似乎掌控一切，而且……

脑袋又渐渐由清晰进入浆糊状，突然回神，我是要破案吗？就凭自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都怪这鬼天气，还有那准没好事的警车，好好的一顿饭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于是，又扒拉了两口便结了帐，外头的天气还是没有半点太阳的影子，我紧了紧红麻袋快步朝小区走去。

对了，后来那个女人家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我确定了，多半是风水做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