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成立后,建设兵团来咱们这搞建设,国家又让人西迁定居。内蒙古也就慢慢的繁荣昌盛起来。
以前咱这片地放眼望去全是沙子,哪有土,一点土没有。是人家建设兵团来咱这种树,种梭梭,种红柳。这都是不会旱死的树。种下了树就有土了。慢慢地、慢慢地这就有地了。为什么说“土地”、“土地”。这没有土哪里来的地,你说是不是。后来这地就种上了粮食:小麦,土豆。种上了蔬菜。这地也建起了房子:我们睡得屋、学校、食堂(他们那管餐馆叫食堂),还有这些什么高楼大厦。只是你看这些树啊。它们散在城市里,是咱们连接着骨头与骨头的筋。
老头讲完去拿他的壶倒茶。壶里一点儿茶叶星子也没有了。于是他从床底下拿出一块茶砖,是湖北赵州桥产的。那茶砖真是和石砖一样硬。老头拿出菜刀狠狠剁了几下,砍下一小块,搓细,洒进他的壶里。兑进水,放在炉子里烧。
在老头的房子里最宝贵的就是这个炉子。这寒冷的光景有这样散发着热的东西真是太好了。要不是会烫到嘴巴,我恨不得上去亲一口这炉子。
不一会儿,壶在炉子上呻吟起来,从嘴里吐出气雾。老头拿下壶,往他的大缸杯倒上茶。他吧唧得吸了几口茶,又从床头取出一个铁罐,扒开盖子,抓出一把烟叶子卷进一张白纸里。他点上,深深吸一口。吐出的云雾在他头上久久不肯散去。
“你也来点”他把铁罐往我眼前一伸。
“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
“可惜了,这是个好东西。我们这上了年纪的人都抽这种烟叶子。卷烟抽了没劲,不如我们自个卷的好抽。
以前我们这到处种这个烟叶子。种的也不多,就种给自己吃。把这烟叶子晒干后,捏碎了一炒。”
看他抽的得劲,我不由好奇地想尝一口。
“叔,跟我卷一根吧,我尝尝是啥劲”
“你要尝?那事先说好,你抽了一口后不能直接扔了。给着我,我抽。这一斤要二十几嘞”
老头为我卷了一根递来,眼睛眯着看我。
“这东西后劲可大,你要猛吸一口肯定晕头转向”
“不都是烟吗”我接过点着,深深吸一口。好像某东西从我吸气里顺到我的意识,狠狠砸下去。
“哈哈,你这娃子晕了吧”
我和老头坐在他艰难的容下两个人的小屋里,各自吞吐着。头顶都凝集着一朵白云。
从这往西走大概一百里地有座山,以前是座无名的山。后来山附近驻扎了建设兵团某个团部。
他们在那边开山种地。日子久了,他们也开始养着牛羊。后来他们发现养的羊丢了,他们反应过来已经丢了好几只。起先以为是有不老实的牧民顺手牵羊,给顺去了。但后来有人看到被啃光的羊骨头才明白过来是狼。
到了夜里他们果然打死了一只狼,是只健硕的母狼,垂下的乳房还充盈着奶水。
这是为狼崽子捕食的狼。附近的牧民说。今天你们杀了这只母狼,狼崽子长大回来寻仇的。
牧民说这山上原先物种就特别的多。时常能看到成群的岩羊,花鹿。山上也住着豹子还有一群狼。但它们很少下山刁人养的羊。这只母狼应该是被赶下山,找不到吃的才来这捕羊。
几月后,安逸的驻地果然响起了狼吼,声声呜咽。渗人发麻。
西北狼,又叫夜月狼。它们常在夜晚捕食。自此驻地到清早就发现丢羊。狼崽子们来寻仇了。牧民告诉他们。
某一晚上战士蹲夜守着,果然发现三匹狼窜进羊圈。队长意示要一网打尽。指着三个战士射杀它们,又派人拿棒子在外面守着防止有狼逃脱。
那时的羊圈就是一个搭了半边棚子的土围墙。没人晓得它们怎么翻进院墙。
一个战士的枪先开了。一匹狼应声倒下。另外两只马上惊觉。“砰砰”又是几声枪响,都没有击中要害,众人围进去,乱棒挥打。一匹狼被打断了腿,无法闪躲,一会儿就被棍子打死。另一只跑到墙壁附近,忽然不见了。大伙儿仔细一瞧,好家伙,没想到这群狡猾的畜生竟还会挖地道。
那晚的狼吼尤为哀戚,声声不断直至天明。
再过数日,不见这残种偷羊。大伙儿以为他怕了,回山里去了。慢慢放下警惕。
这天午后张嫂子到处呼三岁的儿子贝子吃饭。张嫂子是烈士遗孀。他老公张大军在一年前在炸山修铁路中意外去世了。
三岁的贝儿迟迟不回应张嫂子呼唤。张嫂子不由心中着急。找遍全村还没发现贝儿不由记得哇哇哭。张大军的战友说嫂子你莫急,我们帮着你一起找。找了一会了结果真有发现。在贝儿经常玩耍的村口发现一撮狼毛。
老头抓他的壶,可是壶里连一点茶叶星儿都没有。于是他又剁出一块茶叶放进壶里,把壶放在炉子上并从铁罐拿出烟丝卷起来点上。
我们讲到哪里了,老头说。
不过不要紧,时间还早,老汉的故事还多着了。
(未完等待)
简宝玉写作群日更打卡第11天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