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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角时代》第四章:锯齿砂轮 —3、考研骗局

《棱角时代》第四章:锯齿砂轮 —3、考研骗局

作者: 华彩甚好 | 来源:发表于2021-01-15 00:02 被阅读0次

    第四章:锯齿砂轮

    3.考研骗局

    跟谢钢在外省的日子算是艰苦地过着。最为痛苦的就是两个人挤在一张窄小的弹簧床上睡觉。我经常被他挤得动弹不得,腰酸背疼,连一个小小的翻身都颇费力气。

    我们每天都是早上起床,吃完早饭,就开始一起做音乐理论的习题。和声基础薄弱的我,得到了他不少的指教,而他托父亲的关系,找到了一个学院里不轻易收徒的和声教授,进步飞快。日子就这样充实地过去了,时常我们促膝长谈,倾吐心事,或者去街上放松游走,或是横渡长江,看着游船在夕阳斜照的江面上游向另一端。

     

    长江上漂浮垃圾,浑浊的水面翻滚,在夕阳中,他的眼睛盯着对岸:“我有关系和能力将你带进这个音乐学院成为一名研究生。“

    “可是我的学业还不够资格通过考试,怎么能成为研究生呢?”

    “凭我快六年在此考研的经验,很多教授,主考人员,监考老师,我大多都已经打通了关系。”

    他开始向我诉说当初刚来外地的不易,就像我一样,初来乍到,糊里糊涂地到处乱闯,为了让教授收留他上课,他甚至甩下一叠钞票夺门而逃,第二次“厚颜无耻”继续上课,直到教授看到他的执着,收下他为止。“吃亏是福啊”他概叹,目光盯着对岸被夕阳照耀闪亮的大厦,忧郁与苍凉在他阴影的半张脸里。他说屡次失败,气得在长江岸边,将所有的书籍扔进江里,心灰意懒,可是第二年依然再战,屡战屡败,越挫越勇,他说,我的失败没有什么,这是一种经验,我开始了解这里面的主考人员,监考人员,关键性的关系圈,逐渐开始跟这些人打起交道。

    “知道为什么我要穿的如此显老吗?呢子大衣,手夹笔记本电脑,拿着电脑手机。”

    “当然,这样能凸显沉稳和成熟,也能显出你的家境并不坏,还有点关系。”

    “对!门面功夫是很重要的,你看看周俊,这种模样,有人会信任他吗!跟上层的人打交道,要让他知道,可以从你这里得到好处,而不仅仅只是求他帮忙。”

    “那么这几年,你又打通了什么关节,获得什么好处呢?”

    “曾经有一次,大约就是前年。”他深吸一口烟,向天空叹了一口气:“这真是不堪回首的经历。当我被挫败到没有信心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洗手间的墙壁上,有出售作弊工具。我怀着豁出去的冲动,打了卡片上的电话。电话那头那个人就叫我汇款五千,如果换做是你会怎么做?”

    “我会认为他是骗子。”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可是,我隐约觉得几年之后,依然还可能是失败,豁出去干一笔,运气一好,也许,说不定呢?我想了一想,当是花钱买教训,当即就汇款给了他。我没有想到,这套设备果然就到了我的手里。”

    “你真有勇气和魄力。”

    “考场上的经历我想起来就后怕。我就这样听着对方的答案,耳机就在耳朵深处,可是我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因为知道,如果被抓住,将是禁考,将是几年的青春和努力的白费。当监考员拿着扫描仪来回走动时,我已经紧张到内心没有了一点声音,可是天助我也,突然隔壁传来嘈杂,他就快到我跟前时,就走开了。”

    “为什么还是没有考过去呢?”

    “我的文化科考试全部通过,但是专业方面,要求专业是非常严格的,我的曲式和声又落败。”

    “真是可惜!”

    “我后来意识到这种做法太过危险。而帮我提供设备的人,得知我这几年经历,不经意一句话,让我看到了希望。他只是随口说,学院某某部门的某某人,在文化科考试中可以帮很大的忙。我就这样,暗暗记下这句话,每天都去学院里搜寻这样一个人,可是,当我费劲心机,找了接近两个多月后,终于找到这个能发挥关键作用的人之后,他却以各种理由回绝拒绝我。你知道,这种人如果不是为了特殊的关系,特别的人,他是不会给你任何照顾的,这也是他们这种一般官员的做法。”

    “这个我了解,毕竟我父母都是在机关工作,后来你怎么做的?”

    “我求助于我的父亲,他好歹也是一省教育厅的副厅长,多少也有点脸面。最后通过多方联系,他答应帮忙。”

    “也就是07年年初的研究生考试,他帮了你?”

    “是的,我通过他买通了所有在考场监考的人员,得到他的指示,我又请了一个枪手顶替我去考英语、政治与音乐史,当天我就躲在家里,虽然很紧张地等待,但是风平浪静。不到一个星期,我就得知自己的文化科考试已经全部通过。只是后来考试专业,和声考试我又差了几分再次落败,哎,当时我跟你正在省城培训班玩呢,我以为自己已经通过了。开开心心跟着兄弟们玩耍,尽情玩起‘魔兽世界’,结果9月份就得知专业没有通过严苛的考试,看来,专业那边,还是需要找一些过得硬的关系。”

    “我想,今年你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所以,我那晚跟你说,考研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你看,我复习过一点点英语等文化科的知识么?没有,我都在重点练习和声习题。你的文化科应该不是问题,包你过得去,至于专业方面,我可以请一个教授来指导你,然后利用我的关系,给考场打个招呼,如果能过得去,我们就一起读研究生,如果我先进去了,那就更有能力帮助你一起进来。”

     

    我仿佛在黑暗无边的前途路上看到一线曙光。考上研究生,特别是重点音乐学院的研究生,标志我彻底脱离格格不入的高中教师生涯,重新学习到有用的知识,我的理想,我的梦想,实现将是指日可待,不仅是生源,我想,什么都不会再发愁了。

    “如果我们都进去了,就可以合伙拉动这层关系,将你身边的同事朋友都拉过来,或者通过身边人介绍到更多的人,我们就可以一起靠着这些人赚钱。”

    可是我依然没有放下敏感怀疑的揣测:“为什么你要这样地帮我呢?“

    “呵呵,不瞒你说,我父亲的朋友是上层系统的,他一再跟我父亲说,以后要将我弄进去,走上仕途。父亲有一次跟我长谈,他说我这样的性格和为人,做事风格,都令他感觉我是一个走官场的料子,他认为我应该召集一帮为我所用的人,从我身边的朋友,大学时代的同学里挑选。而我,看中了你和唐利安。”

    我似乎是有些出乎意料:“是吗?我有什么优点让你这么看得起呢?”

    “我本来是打算扶持周立志,但是我发现他人有些阴险的感觉,爱钻些小聪明的空子,不是一个干大事的人,而你和唐利安,一来是关系比较好,二是你们两个人都是同类型的人,有兄弟感情,讲义气,所以我打算扶持你们,成为我仕途路上的伙伴,成为我的助手。”

    “那你打算怎么帮我考入音乐学院?”

    “跟我一样,文化考试那天,你就在房子里不要出去,英语,政治和音乐史你不用操心了,这一两个月我帮你找个声乐老师,至于和声曲式,可以用作弊的收讯器材进去,我跟考场打好招呼,你进去后我给你答案。”

    “这么短的时间,估计要考,希望也不大了。”

    “那没有关系,今年不行,我进去了,明年就帮你考进去。当然,这是需要一笔钱的,如果考不上,就存在那位幕后的关系人里,我给你打好收条,亲兄弟明算账嘛。如果你不打算考,可以退给你。要考的话,钱就在那儿就是关系的费用了。”

    “要多少钱呢?”

    “十八万。器材和关系方面这已经是一个底价了,一般的人,我都是要二十万以上,包你能进得去,所以说,以后我们都考进去了,就合伙来干这个事,从中分红,你看怎么样?”

     

     

    “怎么样,在你黑暗颓靡的生活里看到了曙光了吧?”谢钢笑嘻嘻地说。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无疑是改变我一生的机会。”我有些激动地说。

    “呵呵,我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具有领袖才能的人,以后我就带领你们两个一起做大事吧。”

    谢钢特别叮嘱我:“这个事情,你还是不要跟唐利安说,因为我想单独操作,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彼此都不要通气,到时候,考进去了自然就明白了。”

    我表示钱的事情,必须回家跟母亲商量,因为毕竟我是拿不出这么多钱,谢钢也表示如果我母亲有什么疑虑,可以打电话找他。

     

    于是,跟谢钢在外省愉快地生活了半个多月,充实地学习,谈论人生理想前途,憧憬美好的未来,去长江岸边“挥斥方遒”,这个人的出现,仿佛是我灰暗生活的光明,让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发生了转机,谢钢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我的救世主。

     

    一回到家,我就异常激动地向母亲讲述在外省的经历,包括谢钢带给我们的“人生大计”,在晚餐上我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就好像自己的研究生身份已经是指日可待。

    母亲只是说很高兴我结交到这么上进这么好的朋友,说离研究生考试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关系费用可以在考前一个月再交也没有问题,谢钢说的是否事实,还有待观察。父亲在饭桌上沉默不语,他听着我滔滔不绝不发一言。

    “不去广州不知道钱多,不去北京不知道官大!”突然他迸出这么一句话。

    “这是什么意思?”我很不解。

    “他说他父亲是某省教育厅里面的,你可知道,要去中X部谈何容易?北京的厅长从门缝里都能扫出一大堆来,他有这么大的关系,自己还只是一个副厅长?可能吗?他儿子考一个音乐学院,还用得着考5年多吗?再说了,走仕途,一定非得研究生学历?你好好想想,小心上当受骗。”

    “大学同学,想必不应该会这样来骗自己兄弟吧?”我似乎有点不太相信。

    “那可不一定,骗子都骗熟人,你以为就这么简单吗?别人凭什么要帮你?”久经世事的父亲说。

    听到父亲的话,我不由生起了疑虑,十八万,不是一个小数目,眼见父母在筹措新居与装修事宜,如果一旦打了水漂,我不但没有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反而变成了罪人。我觉得是否要冷静地好好想一想,再来和父母谈论钱的事情。

    谢钢在网上跟我说,联系到学员下属教育学院的声乐教授,要我一个星期内赶回来学习。

    我在安静的房间里抽着烟,一面回想种种经历,谢钢的信誓旦旦,一面想起父亲说过的话,这一切似乎来得太过容易,美好的前途来得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我暗暗对自己说,冷静下来,这一次过去,看看这一切到底是精心布置的陷阱,还是人生的转机。

     

    怀着这样的疑虑,我在网上跟唐利安套话,他除了跟我漫无边际地扯谈,讲荤段子,似乎也看不出任何考研的迹象。我也转弯抹角地套他的话,看看他的反应。

    “今年你还考不考研?”

    “考啊!”

    “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吧。”

    “不知道。”

    “有谢钢帮忙呢,没跟你说吗?你觉得呢?”

    “靠,我没那么多钱!”

    “我说你个死胖子,这点钱包你前途无限,砸锅卖铁你都得送啊!”

    “我打算靠自己考。”

    “你自己考得上吗?都已经考了好几年了。”

    “我没钱。”

    看到胖子欲说还休的推却,我不由得更加重了疑虑。为什么,一个跟谢钢的关系超过我的兄弟,陪着谢钢奋斗在武汉几年的人,却不愿意让谢钢来帮这个忙,这仅仅只是钱的问题吗?

    就算是钱的数目,也并不是让人无法承受,何况是关乎前途大事。明眼人都会看得出来,如果这件事如谢钢所说,如此轻易美妙,就算是砸锅卖铁都值得。

    我心想,必须开始观察谢钢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对于细节观察这样的事情上,我这样敏感多疑的性格无疑是帮上了忙。我敢说,在这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经历中,我还没有上过一次大当,在无数的陷阱与尔虞我诈的斗争中,还不至于有过相当大的损失。

     

    再次回到外省省会,谢钢显得格外热情,怂恿我去发型店弄个好造型,待会就跟着他认识的女孩们去酒吧好好HIGH一次,为我接风洗尘。

    我意识到自己再也不能当“冤大头”,悄悄地将钱包里的一叠百元大钞抽出来塞进另外的口袋,在他们簇拥中虚伪地笑着,心想,哎,人穷志短,就做回小气鬼吧!

    果然,一进酒吧,女孩们又伸手找我拿钱,我开始搞起表演来,很大方地拿出钱包,打开一瞧,做出傻眼的样子,然后悄悄跟谢钢说:“糟糕,我的钱还在卡里没去取,身上有一点钱刚吃东西,买车票花完了,靠,就剩下一张一百块在钱包了。”然后抬头跟女孩们说:“哎呀,钱没去取,在银行卡里呢,能不能刷卡?”我开始用起谢钢的老套路,拿出银行卡递给侍应生,得到不能刷卡的答复,谢钢显出十分烦恼的样子,就拿走我钱包里的一百块,自己拿出其他的钱递给了侍应生。

    这次轮到我拍谢钢的肩膀安慰他了:“不好意思,等会取了钱请你们吃夜宵!”谢钢马上显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哈哈,玩得开心就好!”

    走出酒吧,已经是凌晨一点时分,我们摇摇晃晃地向前踱步,空气寒冷清新。路灯在我模糊的眼里发出温暖的光芒,扭曲歪斜。谢钢和女孩子们在前面有说有笑,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后面,心里无限酸楚。

     

    跟随谢钢拜访教育学院的教授上第一节课,眼见时间还早,我们便坐在一个湖边的长椅上闲聊,看着满地凋零的落叶,肆意的秋风席卷着天边的乌云逐渐蔓延,映衬着这个破旧的名校一些颓唐的感觉,唯有远处高耸的新建琴房才显出一些活力。

    虽然这个音乐学院的老校区是如此破旧狭小,但是教授们的公寓丝毫不显含糊。清一色的透明玻璃拉窗,反射着天空的阴霾,显得亮闪别致。我心里想着:这所学校,我到底跟你有没有缘分?

    走进教授的家,宽大的客厅摆着一架三角钢琴,坐着好几个学生,上课也是你上十分钟,他上十分钟,轮番上阵,颇显奇特,学费也不便宜,相当于我在省城的两倍。教授也挺认真负责,记下我的电话号码和名字,也将课时上足了四十五分钟,只是食不知味地上完一节课,奉上几张钞票走出门,心里也没有什么感觉。

    教授说,就快要过年了,年初十七的时候你再来上课吧。心想,这第一节课只能算是拜码头。

     

    2009年农历新年就快要来到了,而考研的学习也因为过年逐渐停止了下来,谢钢也准备回家了,我们订好回程的火车票,准备几天之后离开,结束短暂的一周的相聚。

    谢钢总是用一台笔记本电脑记载一些上课的内容,特别是那来之不易拜为师傅的教授的和声课程,也被他仔细地记载在文档里,每次做题都拿出来细细参考,用他自己的话说,很有帮助,相当于武林秘籍,他积攒了几年的学习经验都在这里面。

    我很多次跟他说,将这些“武林秘籍”拷贝一份给我,我拿回去好自己复习和声曲式,但是却遭到他几次的拒绝,不是“需要整理”,就是“有些问题”,直到我们登上火车,这些学习资料还是没有落到我的手里。

    我心想,这些东西有那么重要吗?资料再厉害,也比不上当面授课,况且只是一些解题中的经验捷径,充其量就是如此,谢钢为什么一再回绝呢?

    回家后在网上也好几次询问他,希望让他传送过来,因为这些乐理方面的课程,考试已经是迫在眉睫,我依然得到的只是回绝。

     

    我决定不再和他绕弯子,有一天,我在网上直截了当地说:“谢钢,你是不是不想给我这份资料?如果是这样,我也就不强求你了。”

    “呵呵,我没有放在这台电脑里呀。”

    “你不是回到家里了吗?这次该有了吧!”

    “真的不在这里。”

    “你已经回绝过几次了,我最后一次找你要了,考试也要临近了,复习的时候也许能帮上忙,如果你不想给的话,就算了。”

    “我又不欠你的!”

     

     谢钢终于被我逼急了,脱口而出这样的一句话,我的疑虑终于上升到对他的不信任。一个信誓旦旦说帮助你走上光明仕途的所谓“朋友”,居然连一本这样的笔记,一本由教授口述而间接而来的知识,都不肯借给自己。

     刹那间我就明白,所谓“仕途人生”,全部都是幌子,正所谓“有钱装大爷,给钱是孙子”,一旦我将“关系费”交予谢钢,他会将以种种借口加以推诿,而正所谓他所说的“考不上钱还在,可以继续考”。我不由捏了一把冷汗,变得沉默起来。

     

    谢钢已经知道自己失态,急忙弥补:“我没骗你了,东西真的不在这里,下次我找个机会一定找给你。”

    “不用了”我冷冷地说。

     

    于是从此之后,我们的关系一落千丈,网络上也谢钢也不再跟我说起种种的考研之辞,2009年的新年来到了,在冷清的房内看着晚会,窗外无数爆竹喧嚣,我一个人看着窗外焰火飞舞。

     

    事后,我在网上对唐利安说:“做了快10年的朋友,你明知道是个幌子,那时候为什么不提醒我?”

    “他真的有关系帮你带进去”

    “那你怎么不去?

    “我没钱!”

    “唐利安!你他妈的!作为朋友,你是看见谢钢挖了坑给我跳,你却在旁边看着我往里跳?你他妈的良心不疼吗?这就是做了10年朋友的下场?”

    “。。。。。”

    周立志在一旁看着笑话,不置可否,当我们结束完争吵一个月后,我退出了大学死党的群体。周立志这时才跳了出来:“作为好朋友,你如此不信任他,连生死兄弟你也怼,我建议你去看看病,瞧瞧脑子里是不是长了什么肿瘤!”

    谢钢一直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不论是在网上,还是在现实里。

    如果说要选择真正的敌人,那一定是谢钢,而不是其他人。如果说周立志把我当做敌人,屡次败北而找寻小聪明的胜利法,我跟谢钢的较量,永远都是我在追赶他的速度,而不是用小聪明来算计,是真正依靠实力。

    我心想,谢钢是一个真正不简单的人,他保持的沉默,不仅留给我退路,而且以另一种方式嘲笑我的唐突,似乎在等待我自圆其说,或者是闹一场笑话。

    我深信他已经得知这样的文字揭露了他什么,抑或是对于他的拷问和怀疑,包括对于长久以来所谓真正友情的质疑,对于唐利安明哲保身的唯唯诺诺。于是,当我觉得事情已经让当事人自知而选择沉默后,潜伏已久的周立志用他肤浅的头脑,以为我心虚,终于可以跳出来破口大骂了。

    而我只回应了他一句:“周立志,你永远都不够资格做我的敌人,曾经不是,现在更不行。”

    这两年,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大学同学们尔虞我诈,蝇营狗苟,看到视如手足的兄弟背叛疏离,看到社会上人心叵测,自私自利,我觉得有一些孤单萦绕,就像手中的香烟逐渐离散,只剩下烟雾缭绕般幻境的世界,我依然静静地端坐,在这一个最为寒冷的冬天,2008年过去了,一场大雪悄然而至,窗外让人变盲的白色,淹没了过往的一切。

    2009年之后,谢钢终究没有考上研究生,他去了自己父亲的省份,接手了那一间培训学校,从此杳无音讯。唐利安始终放不下心中的歉疚,找了我几次,但都被我回绝,此后再也没有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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