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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重行行,唯有思母恩。
言传与身教,母亲多教导。
妈妈,我爱你。这是一句最平常,最朴实,却是最真诚,发自我内心的话。
每年五月,母亲的节日,提醒我不要忘记母亲的深恩,要每时每刻思念母亲。
从小因爷爷奶奶不喜欢我。分家后,家里种了20多亩地,父亲当兵,母亲就一个人带着姐姐,把我送到姥姥家。
我入学时才被母亲从姥姥家接了回来,可能母亲心里有一份愧疚总是娇宠着我。因为我喜爱书本,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忽略了很多事情,我从来没有为母亲思考过,现在回想心里都是满满的愧疚。
五月,刚过立夏,白天越来越长。每天早上鸡圈里养的大公鸡站直了身子,昂首挺胸,仰头朝天“喔喔喔”的;接着是啾啾直叫的鸟鸣声,有时还有长尾巴喜鹊在叫嘎嘎。
我隔着玻璃窗看天光微亮,听见妈妈起来的声音。
她洗漱完先去鸡圈“咕咕咕”地撒了一把玉米,然后又去看看养的猪哼哼唧唧的,还没有醒。
母亲摇了摇我对面儿床上的姐姐:“大妞啊,你眯一会儿,就起来做饭,我先下地。”
“恩,恩。我困。”
“你起来做好饭,喊你妹妹一块儿吃饭一起上学。”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入夏了,草长的旺,土质松软,我去锄地拔草。等到太阳升到东方,气温上升,天气热,就没法儿干活儿了。你们不要耽误上学。记得喂猪哦。我回来给你们做中午饭。”
姐姐比我大,总是很懂事地咕哝:“妈,你别管了。”
我不知道母亲是几点从地里回来的,但是我知道中午回家一定有热呼呼,香喷喷的饭弄好了。
有的时候是手工面。妈妈擀的手工面可好吃了。妈妈总说:揉面面要光盆要净。妈妈把面总是揉了一遍又一遍,面揉得又光又滑。家里有一个很长很宽的案板,一个约一米长的擀面杖。
又白又胖的面团儿被一点一点地擀开。那么长的擀面杖在妈妈手里玩转的溜溜圆。面被擀得薄丝丝的。摊开再一层一层地折叠成手掌的宽度。面条可切成宽的,也可切成窄的。水咕噜噜地冒着热气,面条往锅里一下,煮熟捞出来过水,舀上妈妈之前打好的卤,再切点黄瓜丝或者放点荆芥。搅拌一下,面条劲道,卤有味爽口,好吃得很。
妈妈有时候焖米饭炒两个菜。姥家里种着水稻,每年都要给我们送好多米过来。我因着自小在姥姥家长大,很喜欢吃米。我们分了一分地的菜园子。妈妈在春天撒下黄瓜、西红柿、茄子、豆角的种子。菜苗长出来后,妈妈领着我们姊妹搭了架子,每隔几日,用压井压水浇菜。一入夏,这些菜新鲜得往外溢出来。总是吃也吃不完。有时候太多了,妈妈都要送给邻居或者送到姥姥家。
我一贯是烧柴火的。吃过饭,姐姐一贯是刷锅刷碗的。妈妈将面条汤(或者刷锅水)又加点儿糠,熬成猪食喂猪。
妈妈又抓了把糠或者玉米粒,咕咕咕地喊着。那满地跑的母鸡和公鸡乖乖地聚拢过来,围着妈妈要吃的。
母亲安排我们两个休息一会儿,再准备去上学。她把灶台收拾干净。
那时入春天后就不再烧煤,都是地锅烧柴火做饭。夏季多雨,柴火易潮湿。屋后堆了几座与房高的柴火堆。妈妈从下面抽了一些放到廊檐下晾晒。我眼不错珠地跟着妈妈移动。
“你怎么不去睡一会?”
妈妈很好看,白皙泛红的微圆的脸,圆圆的眼睛,梳着一条黑黝黝的长辫子。我摇摇头,跟着妈妈转。
我们姊妹几个长得都不像妈妈,如果像妈妈这么漂亮多好啊。
等我们下学回家,妈妈不在家里她又去地里了。姐姐做饭,我负责烧火。玉米粥熬好了就等着妈妈回来给我们做饼。
最简单的饼,和稀面糊,把两个鸡蛋打散,加点盐搅拌均匀。在加热好的小鏊上平铺一层油,把面一溜圈儿浇,要浇得薄薄一层;等面糊凝固后,翻面,再翻面,直到炕得金黄就好了。这种简单,妈妈教姐姐几次,姐姐就会了。但是有时掌握不好,厚度不均匀,饼有大有小,炕得也不够金黄。饿了,妈妈又没有回来,我们姊妹就吃了。也挺好吃的。
妈妈回来得早,就炕葱花饼。先把面皮擀薄,然后撒上切得细碎的葱花,抹上一圈油,放盐,放点儿辣椒,然后再卷成一长团儿花卷。把面团揪成一个个小剂子。把小剂子擀开成圆饼,放小鏊上烙。照样要烙得金黄,香气扑鼻。
我烧着柴火,闻着喷鼻香的饼,刚出炉的饼抓住就吃,真香。一点也不觉得烫嘴。
初夏有时候雨水多,有时候却不下雨,如果不下雨就要去浇地。黄河水从引黄渠流经县里,从支流入各村的小支流。黄河水快到村子小支流,村干部在大喇叭喊,该谁家去浇地。
若是白天轮到还好一点儿。妈妈踩着胶鞋,扛着铁锹就走了。有时候不回来吃饭,我们姐妹两个就送点开水、饼到地头。
如果是晚上轮到了。初夏白天可以达到30多度,晚上却只有十几度,妈妈要带件厚衣服,踩着胶鞋,带着手电,扛着铁锹,嘱咐我们在家关好门儿,只管睡觉。
我问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就不一定了。前面好几户都在那等着。一家一家地排,可能都排到后半夜了。村干部都是提前通知的,怕后半夜人都睡着了,通知不到。
“水一旦流过去,(支流)是不会回头开口子。下游的村子还等着浇地。
妈妈摩着我的头发:“有点起风了。你们不用等妈妈。把门户关好,你们睡觉就行。”
果然,早上妈妈还没回来。等我们中午放学回家,妈妈斜躺着睡着了。我轻手轻脚地给妈妈盖了单子。
我和姐只好弄点挂面吃。
从立夏开始白天一点一点加长,气温也从20多度一路攀升至36度。
我家在巷子里第二户。幼年时村子还没有修水泥路,一下雨巷子口就变成了小池塘。妈妈闲暇时就拉点黄河土铺一层又一层的。但是一下雨了,黄土和着雨水越踩越泥糊。
每到这个时候,妈妈就让我们穿了胶鞋打了伞去上学。我觉得那胶鞋就像船一样,我走一步胶鞋就很难从黄泥土里拔出来,我不愿意穿它。如果到学校后雨停了,还穿胶鞋,不透气的,很难受。所以一下学回到巷子口,我就喊:“妈妈,妈妈,你过来接我。”
妈妈穿着大胶鞋,从家门口快步走来接我。妈妈把我抱到怀里,让姐姐帮我提着胶鞋。姐姐冲着我直撇嘴。我搂着妈妈的脖子,冲着姐姐吐舌头,扮鬼脸。
妈妈抱着我:“我的二妞妞。你真乖。”
我闻着妈妈头发上的皂角香味,双手摸着妈妈的黑辫子,觉得妈妈的怀抱好温暖。
妈妈把我的双脚裹在衣服里:“这孩子,脚这么凉。”
我吹着妈妈的头发:“妈妈。我爱你。”
“妈妈也爱你。妈妈只是不得已把你送姥姥家。妈妈很想你。”
是啊,妈妈,我也想你。有妈妈的味道真好。
父母因积劳成疾而早逝,吾未能奉养天年,内心常思念父母,欲写笔成文;但提笔泣血,终不成文。当父母在还有来处,父母去却无来处可寻。
于今只有一腔愧疚之心,今生无法报生育养育之恩。常思母念母,唯有泪千行。
妈妈我爱你。这是一句最平常,最朴实,却是最真诚,发自我内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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