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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异地恋的你们‖时光从未辜负无辜的爱人

致异地恋的你们‖时光从未辜负无辜的爱人

作者: 项小北 | 来源:发表于2016-10-21 12:23 被阅读372次

    文/项小北

    我还——相信爱情

    (以下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以我的视角代替了故事讲述者。愿以此文让你们不再对异地恋存在偏见。从来只有被放弃的爱情,没有被打败的爱人。)

    01

    2015年春节,是我最难忘的一个春节。因为可悦和江东的婚礼。

    28号下午1点钟。

    所有前来参加婚礼的嘉宾已经一一入席。室内的暖气开得很足,扎堆的鲜花和气球等待着聆听一段段酒酣耳热之际的人生。空气中弥漫着巧克力的味道,微苦而甜。我举起一只晃着红酒的高脚杯,在心里敬一曲往事,敬一段我亲眼见证,横跨十几年的爱情,热泪盈眶。嘉宾在满脸期待之中不时交头接耳、热络寒暄。在场的有我依稀认得的十几年未再谋面的湄小、湄中的校友,也有我尚不熟识的新郎和新娘分别在北京和西安远道而来的大学同学。

    一曲Bryan Adams的《here I Am》响起,随着拍摄镜头的推进,婚礼的舞台的正中央盛开出一个巨大的“520”,由数百张西安和北京之间的往返车票和电话卡拼成。画面投在巨幅显示屏上,新郎和新娘就在这个背景下,在众人的掌声和祝福中深情拥吻。有人坐在嘉宾席上默默微笑赞叹,有人在台下吹哨起哄,有人花式搞怪和刁难。结束的一瞬间,我依稀看见新娘眼角一闪而过的泪花。我想,除了我,再没人懂那眼角晶莹的一瞬折射出的是怎样的故事。

    02

    回忆起来着实令人感慨时光和友谊。自从我认识夏可悦直到今天,看着她把自己的一生交托给眼前这个人高马大而温文尔雅的男人,已经整整20年了。

    1998年初夏的一天,云淡风轻。

    未经翻修的宽阔乌黑的煤渣操场,洁白如雪的小学生校服,红艳艳的红领巾,无风尚不能飘扬的五星红旗以及白墙黑瓦的教学楼让一切都刺目,令人眩晕。整个湄南小学封存在了一张锐化的相片里。高高的艳阳天之下,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映红了少年稚嫩却坚毅的面庞。三年一班的夏可悦站在队伍的最前端,迎着风,骄傲地作为第一批少先队员向国旗敬了礼,眼神同样坚定而不含糊,虔诚地望着国旗下那个束着规矩红领巾,神采奕奕的少年。

    三年级的小女生之间已经开始有了秘密。结伴回家的路上,可悦告诉我,她喜欢隔壁班那个每个星期一负责升国旗的高个子男孩。说完赶紧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告诉我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秘密,不可以告诉第三个人。我讷讷地点了点头,一边思考着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是一种深夜偷吃妈妈藏在五斗橱上的夹心软糖的味道,一边下定决心为了两个女人的友谊,死守住这个秘密。

    第三天,白小兰告诉我,夏可悦喜欢三年二班个子最高的那个男生,还让我千万不能告诉第三个人。接下来,陈西西、陆小韩、胡莉莉这些经常来我家玩耍的人,不断神神叨叨地陆续告诉我我们班某某某好像喜欢隔壁班级那个个头最高,成绩顶好的男生,只是不再同我说不能把这个秘密说与他人。我知道这个某某某就是在说可悦,但我可不能把她们心里的猜测给坐实了。我想起电视剧里常常出现的那一幕,两个男人双手交握,郑重地说着什么男人之间的约定。当然,这可是我和夏可悦之间女人的约定。

    最后,大概是还没过一个星期,这个约定竟然自动失效了。依稀记得有一天,听到班主任小杨老师在门外气势汹汹地把可悦叫到了办公室,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是她考试得了不及格。我不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中途可悦据说是身体不适,回家修养了三天。那天可悦走得不动声色,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听说是被父母来学校亲自接走的。我们对小杨老师提供的可悦在修养身体这一说法深信不疑。

    可悦回来之后,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事实证明她的考试并没有不及格。一样地爱说爱笑,一样地在升国旗的时候坚毅虔诚地看着某个焦点。三天好像一个世纪,所有人都仿佛忘记了三年一班的夏可悦喜欢三年二班的某某这一件事。即使是在孩子的世界里,传言也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阵风吹过,谁也不会放在心上。我们就这样平静的过完了六年的小学生涯。

    03

    如果不是高中的那次文理分科,我可能一辈子就要错过一段这么动人的故事了吧。我和夏可悦是从小学到高三都分在了一个班的铁党。不得不感谢老天爷没有让我们的情谊在时光中离散,也没有让我们承受离别的考验。

    高二分班的时候,一切俱已尘埃落定。就在段长深切寄以对我们文科重点班的厚望,不时抒发自己壮怀激烈的青葱岁月的演说高潮,一个大个子搬着一张堆满参草书的桌子,可以说是撞开了教室狭窄的后门,大汗淋漓。我们一眼认出他就是那个曾经在年级考试中将近取得物理和数学满分的考神。一时之间,大家瞠目结舌,切切察察。欣喜之余做着各种大胆夸张的揣测,好不快乐。

    就是在那天下课之后,可悦拉着我坐在操场的一颗樟树下,告诉了隐瞒了所有人的这段跨越了八年之久的故事。

    那天搬进文科班教室的大个子,不是别人,而是她现在的男朋友。若不是她说,我已经完全认不出那个新来的大个子就是当年那个升国旗的三年二班成绩最好的男生。八年的光阴已经把那个肤白稚嫩的小少年打磨得棱角分明,皮肤也黝黑了不少,微胖的身材在一米八几的个子之下只是衬得他更加魁梧挺拔。白衬衫,清爽的平头丝毫不能掩盖他在人群中的锋芒。眼神和当年一样坚毅锐利,端正束着红领巾的白衬衫领子上如今已经换成端正的校服领带。

    可悦双手环膝,望了望天空,又转向我。

    其实,我们俩从来没有真正分开过。那时候,我自己都觉得神奇,作为一个刚刚上三年级的小学生,哪里知道什么喜欢啊。只是某一天,突然在升旗仪式上看到这个男孩,我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张膨胀,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停在他的眉毛和嘴唇上,还有白得发亮的衬衫。尽管这是每个人的校服,我却觉得他穿起来最好看;尽管别人也微笑,我觉得只有他笑的弧度刚刚好。他是世界上我最想要亲近和了解的男孩了。这是不是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呢?

    也许你们不知道,后来我悄悄给他写了一封信,趁体育课塞进了他的背包。我没有想到他居然回了一封信。那一天开始,我们互换了地址,常常以这种方式联系。我们约好放学后把信塞进各自家后院的花圃里。小杨老师内心是不相信我们这两个三年级的小学生的传言,但他还是告诉了我的妈妈。此后,我家后院的花圃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小信封。我为此沮丧了好久,那时候我只是想和江东交朋友,即使周围的女生都讨厌臭烘烘的男生。可是,我知道江东不一样。

    幸运的是,他的家和我的家离得不远,每天他上学是会经过我家后院的。所以每天早晨,我们会十分默契地先后从小路两边走到某个十字路口,隔着十来米的距离,我在左,他在右。就这样,我们默默走过了剩下三年的小学时光。他以他的方式默默给予我陪伴,我以我的方式关注着他的生活。

    04

    他是个睿智果敢的男孩。初中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的北大梦,他一直希望好好努力,等到有一天我们可以光明正大走地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可以走得不卑不亢,从容微笑。为了不打扰江东的学习,守护他的理想,可悦与他心灵契合地又以这样的方式过了初中的三年。可悦并不聪明,但她从此以后更加努力了,只求有一天让自己站在光芒万丈的江东身边的时候也能同样熠熠生辉。她用尽十二分的努力,勉强和江东考上了同一所重点高中。

    高二分班的时候,江东早已有想法要和夏可悦一起进入文科班,这次,他想告诉她,他正在努力地离她更近,未来也会如此。然而,面对他年段第一的佳绩,在这个重理轻文的重点高中,江东的班主任竭力劝阻他选择理科班,给他灌足了关于远大前程的鸡汤以及各种对未来的展望,江东却是铁了心要换到文科班。最后,教导主任也亲自出马,做了各种思想工作,奈何他苦苦坚持。校方担心因为负面情绪影响了他的成绩,最终勉强让他去了文科班,痛心地仿佛看着一株理科的好苗子夭折。就这样,这个出名的大个子成了我们班的一员。

    那一整个下午,我仿佛看了一篇冗长的文章,跨越我在与不在的时空,无法迈出也不愿意离开。我突然很相信爱情,哪怕我自己还没有经历过。那种力量奇特到可以让两个人在七年的岁月里看似寂寞如雪,实则一直用心灵相守相望。

    我本以为那天过后他们俩要在我们文科班传出一段才子佳人的炽热佳话。然而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俩依旧波澜不惊、宠辱皆忘地坐在教室里最前面和最后面的角落,叙写未来。偶尔某个瞬间,在某个节点,他俩相视一笑,眼底于平静之中的波澜在教室最遥远的对角线融合、弥散;积蓄,蓬勃。

    当然,这其中的微妙只有我一个人能解读。

    05

    2007年夏天,一纸高校录取通知书没有让江东和可悦任何一个人高兴起来。江东最终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北京大学,即将要在那个古老的城市去开启他人生的另一个chapter。三年下来的汗水和挣扎最终没能将可悦送上开往北京的那辆列车。她考上的是西安的一所大学。临走之前,她对他说,西安到北京的那一千多公里,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我们要怎么办?他温柔地眨巴着眼。你不来,我不走。

    在隔着彼此一千多公里的城市中大口大口吸着异地的空气,尽是思念的味道。

    开学初,可悦买了第一张电话卡,很快地,接下来有了第二张、第三张……一个学期不到,抽屉里已经堆起了一小叠被磨得伤痕累累的IC卡。大学生宿舍楼下有一部电话机,每天这里都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一开始,可悦总要排上一两个小时队伍才能给千里之外的江东打上一个电话。然而温情甜蜜不过三分钟,就要遭到后面排队者的白眼。于是,又只得把打电话的时间改到深夜。每当更深人静,室友都已经上床熟睡之际,可悦便蹑手蹑脚地跑到楼下,用那个落了漆皮但依旧可爱的绿皮电话机拨通自己烂熟于心的号码。她知道,在电话的另一头,牵系着另一个城市,那个远在北京的大男孩,此刻正守望在宿舍门外,注视着温暖的手机屏,等待着铃声响起。

    没过多久,江东买了第一张到西安的车票。来车站接他的时候,可悦热泪盈眶,直接扑在他怀里就哭了,江东像安抚一个小孩子一样抚摸这她的头发,太多的话想说反而不知道说哪一句合适了。两个人对彼此的思念只增不减,再后来就是关于两人如何食不果腹地攒钱买车票的事迹了。可悦说,大学四年,她最大的开销就是车票和电话卡了。有时候,为了多见江东一面,自己常常要去到学校几公里外的公司去做兼职。但她从来不后悔。她对我说,每次踏上绿皮火车去往北京那个陌生城市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害怕过,她的心总是被江东的一切占得满满的,根本来不及害怕。

    06

    毕业的时候,江东放弃了在北京很好的一个实习岗位,鼓起勇气,不远千里奔赴西安寻找新的就业机会。他宁意自己去西安重新来过,也不要夏可悦为了他放弃在西安的稳定岗位。

    可是,谁会知道呢。即使是在同一座城市,老天爷还是要考验这两个人。江东所在的实习单位被安排在这座城市的最南边,可悦工作的地方坐落于城市的最北边。一南一北坐车常常就要花好几个小时。两人常常只能在周末的时候相聚。每当在结束了一周的幸苦工作后再次见到彼此,一切的身心疲惫都会一扫而光。周末成了他们俩在这个城市里心底共同的甜蜜的盼望。距离没有将他们离散,时光让他们更加珍惜彼此。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三年,他们攒够了市区房子的首付,当然也得到了父母的首肯,最终为在这个城市生根发芽打下了基础。而婚姻的殿堂,是他们的始发站。

    择一城偶遇,携一人终老。

    这是我能想象的爱情最美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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