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生一起走
图片来自网络告别了故乡,带着亲人殷切的嘱托,我朝着那个梦想起航的地方出发了,迎接我的是未知的远方。我已经做好了战胜所有艰难和挑战的准备,只差一个开始。
客车的目的地是火车站,那个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的地方。老实说,上大学之前去市区仅有两次,第一次是参加数学竞赛,当时去的是陕师范,青涩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羡慕;第二次是去四医大军检,带着高考超长发挥的喜悦,迷彩梦已不再是“梦”。
虽然有小叔陪着,但是陌生的环境,仍让我感到有些孤单。我比较内向,很少主动和人交流,和女孩子说话甚至都不敢直视她们的眼睛,偶尔多看一眼,便会脸红。
小叔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着,根本没空理我,看着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一张张或喜或悲的脸庞,我竟一时烦闷,却不知找谁倾诉。
01
火车上,小叔和我唠着家常。说是小叔,但两家隔了一条街,从小到大并没有一起玩儿过,在此之前也并没有多少交集。但他毕竟年长我几岁,而且也读了两年大学,见识肯定要比我广,大多时候都是他在说,我在听,偶尔也跟着附和两句,但聊得并不畅快。
沉默下来,我就陷入了沉思。虽然对军校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可心里着实没个谱,唯一了解军校的是二姨家的大哥,他从军校同学那里听了个大概,转述给我时也不甚清楚,这让我内心更加担忧。
小叔毕竟参加过军训,他反复叮嘱我要有眼色,要学会讨好班长。那一刻,“有眼色,讨好班长”成了我对军校的第一印象。
到郑州站时,坐斜对面的小哥下了火车,我把额头贴着车窗,静静地看着外面人来人往。不大会儿,车子就启动了,一不小心,后脑勺碰在了窗沿上,痛得我“哎呦”一声惨叫。
正当我一脸委屈地揉着后脑勺时,冷不丁一抬头,一袭米白色长裙出现在我眼前,再仔细一看,娇小的脸型、精致的五官,如顺乌黑的长发,哇,好漂亮。我的表情僵在了那里,女孩儿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娇羞的样子更加可爱。
不得不佩服小叔,一路上都在找话题和女孩儿聊天,我则在旁边静默着一言不发,实在尴尬了就不停地吃东西。其实内心是很渴望认识她的,可就是害羞,而且普通话也不好。直到现在,也只知道她是郑州上车,去南京上学的大二学姐,很漂亮但我已想不起她的模样。
就这样,我带着一场迷迷茫茫的梦,来到了六朝古都南京。于是,真正的故事便从这里开始。
02
整点到南京应该是早上10点,可这趟车竟然在19个小时的基础上又晚点了4个小时,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也是最崩溃的一次,没有之一。
下了火车,就跟着小叔到处找接站的学长,记忆中应该是找了很久,最后总算在一辆大客车后面看到了。四个人,穿着军装,三个一道杠,一个一杠三,统一的三毫米短发,与众不同的黑炭头,一个字,“帅”。
来的人都被塞上大客车,坐满了就拉走,而我也和小叔跟着人流上了车。
车开出去没多久就来到了湖边,后来才知道这就是江南最大的城内公园,被誉为“金陵名珠”的玄武湖。茫茫的湖面潮平岸阔、波光粼粼,火车晚点带来的忧郁也似乎一下子就荡漾在了玄武湖的碧波里,不复存在。
当时地铁一号线还没有开通,许多有趣的故事都发生在赶车途中,想到这里自己也不禁笑出声来。
车上满是孩子和家长的笑声,那一刻,我们还留着长发;那一刻,接站的班长还是那么可爱。谁会想到,这一切将在几个小时后彻底改变。
就这样,客车载着我们这些无知的,像一张白纸似的青年驶向了那不似地狱却胜似地狱的地方。
03
客车缓缓地驶进校区,虽然哨兵的敬礼让我感到严肃、庄重,很有派头,但并没有让我感到欣喜,因为学校的大门实在是太小、太破了。
车子在校园里绕了一大圈,心里更是哇凉哇凉的,那时候第一田径场是一片狼藉、杂草丛生、煤渣遍地;第二田径场是一片废弃的民房,破旧不堪;那时候也没有军体馆,路两旁的石沿歪歪斜斜。
眼前的一切和憧憬的落差很大,瞬间有一种被骗的感觉,迷茫、失望涌上心头,泛起一阵阵酸楚。
车子停在了908楼下,就是这栋楼,伴我们走过了军旅青春的无数个日夜,承载了我们无尽的欢笑和泪水。
接我们的是黄班长,毕竟是大四,说话、办事很有魄力,行动也很干练。他让小叔留在楼下,给我指了房间号,告诉我把东西放到班里,按照标准着装,整理内务。
待一切都安置妥当,我想下楼和小叔道个别,顺便送他出去。给黄班长请假时,他竟厉声呵斥我“谁TM给你的胆子来和我请假的,滚回去”。
他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楼道,不时有从门里探出的头,也被他骂了回去,我想我真是被吓住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对学校的失望以及黄班长这180度大转弯的态度,让我感到很委屈,眼泪也不自觉的在眼眶里打转。看我如此,他似乎也有点心软,转头大声对我说“十分钟,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那口气不容你有任何商量。
我几乎是跑到楼下的。在小叔面前,所有的委屈、心酸一股脑的全释放出来了。
这样的军校不是我所期望的,这样的班长也不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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