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开学后教了两个复读班。坦率地讲,到目前为止,班里还有的学生叫不上名字或者对不上号,或者面貌陌生。一方面怨我,因为我的不经心;一方面怨你,因为你的不常来。
这说的是五十岁的人和十八岁的人之间的事。这两类人之间有什么事?一般不会有什么事,也少有交集,甚至连话都没有。但是现在,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俩人之间就有事,也有话。
过了春节,距离高考越来越近,此时的孩子们更需要安宁,但是好心的校长家长和老师却十分热情地送来了喧嚣,以至于他们的处境雪上加霜,压力越来越大。百日誓师大会后,学校把当天悬挂在大会现场的红色的横幅标语全都整齐有序地挂在了教学楼的四周,孩子们每天往返于教室、宿舍和食堂之间,无论低头还是抬头,都能看见红红火火的一片。
由于年龄的缘故,孩子们跟我有些距离,他们不信任我,也不愿意和我多说话。有一天刚上课,我说,这火红的一片除了勉强可以说是吉祥之外,剩下的就只有视觉污染色彩污染了!孩子们笑了。这一笑就拉近了我和他们的关系。慢慢地,孩子们发现这个半老不老的丑老头和他们是一伙的。
这时,我的教育才刚刚开始。从此以后,我的肺腑之言,他们也能听进去一耳朵了;接着,我的嬉笑怒骂,他们也渐渐接受了,课也好上了,孩子们的学习热情有了,积极性提高了。我们之间的话多了,交流也多了起来。这感觉真的很美。
我陪你哭,陪你笑,看你作,看你闹。要是我不去陪,不去看,我们就又成了路人。我接受了你的懵懂与任性,接受了你的张扬与挥霍,接受了你的热血与激情。我知道,任何语言都是苍白多余的,生活是最好的老师,就让我默默地陪你承受,让我们一起在生活里接受教育。
师生之间最好的关系,不在于老师能给学生提供什么,而在于老师知道学生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这有点像一场荡气回肠的恋爱,又像一场百不一遇的旅行,懂才重要。
可惜人的学识、智慧、经验和教训不能天然地遗传给后人,故而,一代一代的人的成长都是从零起步。谆谆告诫代替不了亲身体验,训斥限制阻止不了蠢蠢欲动,“清规戒律”蒙不上好奇的眼睛。所以,走弯路、跌跟头似乎是必需的、不可避免的,只有因势利导、循循善诱或许是上册。
老师可以陪着学生走过人生的一段路,学生是老师生命长河里的一朵浪花。你在长大,我在变老,愿彼此珍重,愿你我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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