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随笔22
本不想和父母说此次到衢公出的消息。奈何到了家乡不见父母，亦内心会有些许惭愧。于是电告母亲，次日将经过我们的那个乡里。
听到我又回衢的消息，母亲又惊又喜。便马上自责般地说起了前几日我回时，她忘将自家种的黄瓜给我带上一事，便一个劲地“推销”她的黄瓜，我也不能推辞。更何况，一来这黄瓜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产品；二来是不想由此伤了母亲的一翻好意。便和她约定次日找一空挡时间，把母亲的黄瓜带上便是。
母亲是一个闲不住的农村妇女，从我记忆开始一直如此。总是在忙碌中度过每一天。最空闲的几天便是大暑或大寒那几天，实在出不了门干活。母亲便在家操持着针线活，缝缝补补算是最为清闲的样子了。以前，我在家时，便会唤我帮她穿针引线。
天气稍好的日子，母亲就是“收拾”那些田地，我家的田离家较远，地则零零散散地分布在村里在各个角落。母亲最爱种的就是玉米和黄瓜。
母亲种的黄瓜总是种在那块最肥沃的田里。自我们那带农村里的农民不种庄稼以来，这些盆地一带最好的田便成了种瓜果蔬菜的好地方。母亲种黄瓜，主要是为了不让地荒废。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看着那肥沃的土地便宜了那些无名杂草，心中会有莫名的感伤。
母亲种的黄瓜是属小品种，这种黄瓜吃起来脆甜。因为大小适中，每次吃上一根，清新爽口，香甜宜人。一般两个月便可以种一批次。每每看到那个有一点点小黄花的时候，便知道了生命的孕育已经悄悄地发生了。
最可爱的时候，莫过于那小黄瓜如指头般大小的时候。风吹过来，它们在空中摇摇晃晃的样子，和葫芦娃一般，着实让人看着有趣。好似娃儿一般，那种带着韧劲倔强地生存的本能，让人心存欢喜和怜爱。
此时的黄瓜是最需要水份的。母亲总是在清晨的时候就去给它们浇水，因为到了日中，土地被太阳公公烘烤的太烫，那时浇水据说会伤了黄瓜的根须。
摘黄瓜也是在清晨的时候最合适。此时的黄瓜，被晨露披挂，出水芙蓉般嫩翠欲滴。摘的时候，不能太过野蛮地拉拽，否则会伤了藤蔓。要一手抓紧瓜蒂，一手轻拿黄瓜，摘下来的时候，也得轻放才好。
到了次日，由于行程原因，我便与母亲电话约定了地点见面，一个大概离家5里远的地方。母亲走在前面，略显急切；父亲则在后面，不仅不慢地跟着。远远地，我就看到了母亲，她特地穿了前几天我给她买的衣服。
我快步迎了上去。一只手接过用尼龙袋装着的黄瓜；一只手拉着母亲枯瘦如柴却依然有力的手，假装埋怨地说到:“这么多，不是让你少一点就可以了嘛！”母亲则笑嘻嘻地说:“摘都摘了，就顺便多摘了一点。”
黄瓜还在滴着水，我知道这是母亲一早去摘来的。聊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当我转身要走时候，看到母亲露出了一丝心情复杂的笑容。
儿行千里母担忧。自到浙北来上班后，离家近700里。母亲经常担心我吃得怎么样，过得好不好。每每电话里问起的时候，我总是用宽慰的话语安慰她，“很好……很好……！”其实挂了电话的时候，细细回想，内心的酸楚涌上来会把自己彻底淹没。
回程的时候，我找了一个地方，把黄瓜洗了洗分给了同行的人吃，大家都觉得特别好吃。我一边吃着，一边想着。母亲其实是借着送黄瓜的由头，想见见我。
在外面已经近20年了。每年也只回家两三趟，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样子。回家的时候，母亲也只顾着忙里忙外烧她认为最好吃的菜给我们吃，而我们总是吃不完。剩下的很多菜，母亲会放在冰箱放很久……很久……。
母亲就是这样。不是她吃不完，而是她看着我们那些菜，就可以想像着我们还在她身边的样子，那样她的内心也会增添一丝丝幸福感。
那片黄瓜地，还在不断地结着小黄瓜。相信母亲在吃着那些黄瓜的时候，也会想到我也吃到了她亲手种的黄瓜。
也许，还会不经意间，笑出声来……
2018年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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