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校长，你真的是在道歉吗

林校长道歉了。

今天在网上见到据说是北京大学校长林建华就校庆大会致辞中“鸿鹄”读音错误的一封道歉信。应该说，林校长的道歉态度还是认真的。道歉信坦承由于受到文革的影响，在中小学阶段没有能很好的读书和学习，语文功底比较差。

林校长说的情况，他的同龄人是能理解和接受的。十年文革耽误了整整一代人，给中国社会造成的伤害简直罄竹难书。虽然他的同龄人中能准确读出的不乏少数，但我们不能要求一个深受文革毒害的人一定也要读出来，人和人不一样，何况每个人都会犯错误，林校长也不例外。

在这么一个举世瞩目的校庆会上，读错一个中学生都可读准的词句已经让林校长难堪至极了，一个不算小的洋相也已经让崇拜他的学生和粉丝心如刀绞了，我们似乎不该再指责他这个几乎人人都可能犯的错误，人无完人，再低级的错误也不是人人都可以避免的。相信林校长一定会吸取这次的教训，拿出他在学术专业的钻研精神，猛攻国学语文，会彻底杜绝此类错误的发生的。我们期待校长下一次校庆会上的精彩致辞，只要他那个时候还依然坐在校长的位置上。

校长的道歉信不长，前面一大段已经博得了许多同情的泪水，但这似乎不是校长最为关心的，也不是他道歉信希望所达到的效果。

他真正想表达的其实是在最后那一段，他说：“真正让我感到失望和内疚的，是我的这个错误所引起的关注，使人们忽视了我希望通过致词让大家理解的思想：‘焦虑与质疑并不能创造价值，反而会阻碍我们迈向未来的脚步。’”这一段话才是他真正要说的。

如果前面的道歉还能使人理解和接受的话，那最后这一段话就彻底否定了他道歉的诚意。他是借道歉之名暗指听众对他的致辞没有真正理解，甚至根本没有听懂。不仅没有听懂，而且是忽略了他致辞中的精髓。他告诉我们，他的致辞其实真正是想说的是“焦虑与质疑并不能创造价值，反而会阻碍我们迈向未来的脚步”。

我们不知道他在致辞中说这一番话的本意是什么，但一个北大校长对质疑提出了质疑，一定不是信口开河的。一向口碑极好的他想告诉台下的学生和国内外嘉宾的究竟是什么？反对质疑，这是北大精神吗？

焦虑与质疑并不能创造价值？难道一位著名的北大校长，会不知道人类之所以能取得今天的辉煌成就是在不断地焦虑和质疑中取得的吗？如果没有了焦虑与质疑，我们人类还有继续前进的动力和对未知世界不断探索的欲望吗？

如果真的如校长所言，焦虑与质疑并不能创造价值，那你这个北大还有继续办下去的必要吗？既然焦虑与质疑并不能创造价值，那我们一直提倡的创新创造岂不成了一句空话？

质疑本应是一个学者的天性，这个社会也尤其需要质疑的能力和习惯。我们无法想像，一个不能焦虑与质疑的社会是个什么样子。先天下之忧而忧，需要的正是这种焦虑与质疑。如果不能质疑，谎言就无法辩驳，真理就无法证实，世界就将陷于一片混沌之中。

如此简单的逻辑，北大的校长不会不知道。可既然知道又为何要这样说呢，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你们对我错误读音的讥笑就是对我的质疑，而质疑是不被提倡的，是不能创造任何价值的。不仅如此，还是极其错误的，会阻碍我们迈向未来的脚步。

聪明绝顶的校长，你在道歉信的最后暴露了你的真心，让我们看到了文革对你的伤害，也看到了一个官员化学者的习性。你需要的不仅是补习一些语文，需要的是面对质疑的勇气和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