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小姐说:原谅我,忘记了失恋的时间。
我想变成一朵永不凋零的花很多人说,高中生不懂爱情,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懂什么感情,如今,A小姐已经大二了,她从来没有刻意遗忘过去,并且现在已经不会怎么想起了。可偶尔看到老同学,往事还是会浮上心头,欲说还休。
她和他高一是前后桌,刚刚踏入高中的A小姐是一个底子很好,却忽略了高中应该做什么的人,她把一个坏孩子应该做的事情基本上都做尽了,看小说、谈恋爱、玩手机和上课睡觉,作业从来没有好好写过,整天依靠着初中时的高傲感度日,她看起来有很多朋友,其实她孤独的像一条狗。谈恋爱从来都不是因为喜欢,她把那当作消遣。一次次的去触碰父母的底线,她为什么放纵?从自己的原生家庭里得不到年幼时应该得到的温暖,于是她表面看起来像一个大大咧咧的女汉子,实则骨子里喜欢伤春悲秋,多愁善感,看到叶落有时也会黯然神伤。
所有放纵自我的后果都在一次考试之后浮现出来了,那时的A小姐才幡然醒悟,才看见妈妈脸上的皱纹,头上的青丝已经变成白发,爸爸在桌旁堆砌的酒瓶,以及她一回家就会听到的叹息声,她开始改变了,她想变成那个刚开始的自己,那个优秀的自己,那个喜欢写东西,初中常常被夸奖的自己。改变是很困难的,世界上有这样两种焦虑,一种是因为要改变而焦虑,另一种是因为不知道怎么改变而焦虑,A小姐属于后者,她盲目的努力,迫切的想要获取之间落下的知识,寻求着周围人的认可,渴望着爸妈对她重新的信任,这种状态,其实贯穿了A小姐的整个高中。
那时候,他是她的前桌,他经常回过头来和她讲话,对着她笑,一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男孩和一个处于低谷,时时刻刻想要从深渊里爬出来的女孩就这样在一起了。对于A小姐来说,在一起不一定等于喜欢,她只是想找一个慰藉。那段时光是A小姐最快乐的时光,那是高一的暑假,他们在一起补课,两颗心被“进取”这两个字仅仅拴在一起,女生会因为一个人对她好而喜欢上这个人吗?对于A小姐来说,会的。A小姐的数理化差的厉害,而他只补习数学,只在上午上课,她则是一天上三节课,她喜欢他吗?嗯,到了后来是揪心的喜欢,骄阳似火的 夏天,蝉不停的在树上叫着“知了,知了”,路上在正午的时候根本没有多少行人,只有洒水车在重复着一天当中应该在正午所做的工作,可是有这样一个少年,那时的他还没有山地车,只有一双脚和想要见A小姐的心,他从家里穿过好几条街道一路步行去接她,然后去送她上课,黄昏他又会出现在固定的路口去接她放学。夜晚,两个人一起骑着男孩妈妈的电动车在那座不大的小城里溜达,他们一起数星星,一起听树与树之间的窃窃私语,静静的听着山坡上的蟋蟀在脚边歌唱,凝望着远山,他许诺天长地久,可最终还是尽了。
女生有一个特点,往往特别容易把男生认为一件特别不起眼的小事看的特别重要,甚至觉得他做的这件事情特别容易让人感动。就像那天滂沱大雨时,A小姐刚刚从公交车上下来准备一个人打伞回归住处,那时的他们,并不依靠手机来交流,在马路对面等红绿灯的时候,近视的她没戴眼镜就一眼认出了马路对面的那个人,他在等她!那时的A小姐便认定,这辈子就是这个人了,可后来当她快要声泪俱下的向他谈起这段往事的时候,他淡淡的没有表情的说:是个男人都会这样做,我并没有做多少对你好的事情。
后来的日子就到了高二了,巧的是他们又被分到一个班级,班主任是他们的高一化学老师,而他又在暑假看到过A小姐和他在一起压马路。于是,一年的噩梦开始了,刚开始班主任还很客气,只是偶尔找他们聊聊,再后来,A小姐的妈妈和他的爸爸见面了,也就是所谓的被请了家长。两个人悻悻,不敢说话,签了保证书,可是还是没分手。有一次逛操场,被级部主任发现了,那时的A小姐感觉世界都黑暗了,因为A小姐被“请”回家半天,父母都觉得丢尽了人,可他仍在学校继续上课,仅仅只是因为他的成绩比A小姐要好。在这之前,班主任问A小姐要不要去别的班级,为什么只问她,因为成绩比他差,年少时的那些自尊被打击的一分不剩,她在办公室哭哭啼啼问班主任年少时有没有喜欢过别人,现在的A小姐想起来除了觉得那很可笑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从家里回来以后,A小姐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回来以后调座位,A小姐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一排,与在第七排的他离的远远的。当天晚上,A小姐在前面抱着一摞书飞快地走着,他在后面紧跟着,他想帮她拿书,可A小姐拒绝了,等他再伸手时,一声巨响,A小姐宁愿把书扔到地上也不愿意让他拿,他觉得丢了颜面头也不回的走了。这就意味着他们分手了,他穿着白色的球服天天站在前门口,A小姐一抬头常常会看见他,冷战期过去了,校外的长廊成了他们共同倾吐心事的地方,那时的他们觉得谈恋爱并不影响学习,因为他们一直都在进步,影响学习的是失恋。随后的日子是学校外面的藤条见证了他们一次次的相遇,是城市的车水马龙给了他们一点点儿自由的空间,校园的操场可能有人在偷偷窥探,那是对于年轻最让人反感的亵渎。
高三一年再也没有老师来插手他们的事情,晚上他们可以一起去操场走走,可以一起跑步,周末下午可以一起学习。荷尔蒙负责一见钟情,可分泌过多的荷尔蒙让人想要占据,而不再是当初最单纯的珍惜。他接二连三的渴望占有,她不断的抗拒,时光就在高三的每一个晚自习里,每一次的模考里,刷过的每一道题目里,以及球场年轻男孩儿独有的汗水味道里,一点点儿的溜走。高三下学期,发生了在两个人生命里都算比较大的变故,A小姐的妈妈得了甲状腺肿瘤,手术等不到A小姐高考了,必须马上做,那段时间的A小姐常常会以泪洗面,她的脆弱和想念,藏在高三十二点钟的夜晚里,藏在枕头的梦里,藏在眼角的泪珠里,万幸,一个多月的时间,妈妈康复了。可是命运像是在捉弄这两个年轻人一样,他父亲在两个人离高考没有多少时间的时候,死于车祸。那时的A小姐什么都做不了,她看着这个在自己还是个孩子的年纪就已经失去父亲的人,心里和他一样难过,她只能默默的陪伴着他,用不断上升的成绩,用更多的温情和关怀,她叮嘱他的朋友,只要陪着他就好,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
时间一晃就到了高考,他考的好一点儿,两个人都上了一所二本院校,A小姐开学比较晚,她静静的期待着大学生活,可是,她关于大学的一些美好的梦,在还没有开学的时候就被那个曾经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的人给碾碎了,那时的A小姐正在一家店里做兼职,当她看到那条“我觉得长痛不如短痛”的时候就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黑暗了,她从来没想过分手,她想的是“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可是,他连异地恋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异地恋就这样结束了。分手不到一个月,他在自己所在的学校又找了一个女朋友,一切都太巧合了,这个人是他们共同的高一同学,那天她军训,无意中得知这个消息,泪如雨下,她竭力挽留,哭着在电话里说,“你不是说会一直喜欢我吗,为什么又找了别人”,他回答,“喜欢你,喜欢你有用吗”。
那一刻,A小姐才明白,喜欢也可以用有用和没用来衡量。
毕竟,离得远的人永远没有离得近的人见起来方便,毕竟,有人在身边为什么还要坐火车去见另一个,毕竟,再也没有当初的喜欢了,死抓着不放手的样子,多丑,死抓着也抓不住了。
A小姐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去喜欢一个人,其实她也很明白,永远都不要去揣测人性,那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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