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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梦,若醒(悬疑短篇小说)

知梦,若醒(悬疑短篇小说)

作者: 季晓蒿 | 来源:发表于2017-10-04 13:48 被阅读0次

    小记:当摔倒时,不要埋怨身边的人不扶你,你只能靠自己站起来。同样,面对挫折,希望的只有自己能给;

                要知道回忆,不是牵绊,它只是一件过去的事,要知道诱惑也不是安于现状的理由;

    我知道自己正闭着眼,也知道后背贴着一块金属的墙。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您去哪一层呀?”是这个小女孩的声音帮我打开控制身体的开关。

    我动了动身体,睁开了眼。白炽灯的光亮让我觉得有些熟悉。我紧紧盯着光亮竟不觉得有些刺眼。我看了一下四周,除了背对着我扎马尾的小女孩没有一个活人,她的面前有一些带数字的按键。“是电梯。”我自言自语。

    “是呀,您去哪一层”小女孩又问

    “不知道”我说。

    小女孩随意按了一个键。我看不到是几层,她的头刚好挡住。我挺直了身体,轻推了眼镜,我有些疑惑,自从大四实习那年,我就开始戴隐形了。就在这个时候,小女孩回过头也带着一副眼镜,对我说:“快到了哟,我也特别喜欢猫,您家的猫真可爱。”“猫”我说完又朝四周看了一遍。与此同时,我感觉到肩膀沉了一下,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在肩上。我把它抱下来一看,是一只七八个月的虎皮小猫。

    “到了,您可以下去了”小女孩说。

    我下了电梯,喃喃道“那副眼镜好熟悉。”

    这时我来到空旷且悠长的走廊上,而自己身边唯一的依靠也只有肩膀上熟睡的小猫。走廊两边的墙是灰白色。我往前挪动了两步,伸手触碰这片灰白,眼前变得明亮些。“刚才没有灯吗?”我想。手轻推了一下眼镜框,皱着眉,眯着眼,隐约看到前方有一扇铁门。我提了一口气并把小猫抱在了怀里,恍恍惚惚走到了门前,单手推开了铁门。“没有想象的难开”我想。

    我的右手边竟有四个教室。“铃~铃~”好刺耳。紧接着是一阵略显做作的高跟鞋声音。我透过窗户往屋里看去。

    一个老师模样的人说“这是你们最后一个儿童节。”

    “这应该是即将毕业的小学高年级。”我小声道。

    随着一声清脆的骨骼声,那个老师把脸扭向我,下一秒她就到了我眼前,整块玻璃窗充斥着她的脸,我急忙拽紧了门把手。

    那个老师瞪着我说:“还不来上课。”

    我又开始昏沉。是呀,我还是个学生。挺直身体后,我从仅有的玻璃缝看到教室没有一位学生。“不!我已经毕业了。”我喊道。

    “只有你一个被留堂了!还不快点进来!”那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并加了把劲开门。

    我突然撒开了手,拔腿就跑。我认为她应该摔倒了,自己还有时间逃跑。我推开了铁门,又踉跄走了几步,跌坐地上。肩上的小猫的尾巴自然垂下,依然熟睡。我心念到,好险。“嗒嗒~”是刚才的高跟鞋声音,我一激灵从地上爬起,紧接着就是那个女人的声音“你被留堂了!你这么笨,我会让你一直就在这里!”我看到电梯门是开着,拼了命跑过去,在最后一秒进入了电梯。

    从我来到这里第一次这么想:为什么会在这里。电梯循规蹈矩的往上走,却没有显示楼层。我喘匀了气,走到按键前,随便按了几个数字都没有亮。我又迅速按了几下依旧没反应,而这些按键里也没有警铃,我抬头看了四周也没有监控。心里开始慌乱,双手攥拳使劲敲打着电梯门,指关节已然变得青白。好累,浑身开始僵硬,头皮发麻,指尖像涂上厚重的水泥没有了触感。我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在拳头落在门上时喊了一句“救我!”

    门开了。没有光亮,有的只是深不见底的黑洞。我能感受到风很大。身体开始抽搐,我想我要掉下去了,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困在这里。“你疯了,快进来。”我倚着门框斜视脚下,是那只猫在说话。“回不去了”我笑着倒下。一瞬间有无数双手在身后拉着这副身体,就这样电梯门关上了,我又回到里面。

    有些清醒的我,觉得手臂有些刺痛。那只说话的猫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你想不开,干什么一开始要养我,你走了,我怎么办。”那只猫说完后舔了两下肉垫,随后从耳后向前快速刮了两下。

    我笑着说:“你知道吗?你对我说话,我一点也不惊讶。”

    “喵呜~所问非所答。”说完似乎对着我卧在角落。

    我不经意回头,发现背后是一面镜子。里面的人好熟悉,勉强红润的脸颊,略显苍白的嘴唇已经起了干皮,黑色的头发,齐刘海下面是一副眼镜。我盯着镜子看了又看,快速退了两步,背抵住金属板子。是,是我!可,我又是谁。我取下眼镜,轻柔鼻梁,“眼镜?”这不是镜子里那副。我使劲揉着太阳穴,脑海闪现几张图片。那个小孩子,和那个在电梯和我说话的小孩子,是同一副眼镜。我认清了一件事实:我刚才在和童年的自己说话。

    “叮咚!”电梯到了。那只猫又回到我肩上,比之前沉了许多,也大了许多。它在我耳边说:“她们听不到我说话。”我刚想问他们是谁,门开了。一个笑容满面的女生。“您好,我是王希。”我点头示意。“哟,还带着猫咪。”我警惕的把猫环抱在胸前。那个女生接着说:“可以带宠物的。”虎皮猫挣脱我的怀抱,又趴在我的肩上低声说“跟她走。”我明白,自己唯一的可以信任的就是它,而这种信任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我们走过一条灰白色的长廊,来到一间屋子门口,是一扇绿色的的门,推开门后,里面有一张绿色的桌子和椅子。我坐在椅子上,白炽灯的光亮隐约有些晃眼。王希叫我带上墨镜,我拒绝了。

    房间前有一个投影仪,标准微笑的王希,清了清嗓子说:“我们这栋楼特别适合居住,可以足不出户享受一切服务。比如,你童年的回忆我们就可以帮你清除干净。”

    我脑子里闪现了一个词——售楼处

    王希接下来讲这里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会管我。可是,我已经听不进去,因为我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

    猫咪在我耳边说:“一会儿,你看到一扇有着阳光的窗户就跳下去。”

    “什么?”我没太听清。

    等我回过神,王希已经走在我眼前。依旧那样笑着,唇型不见变化说:“你必须就在这里,并且是永远。”

    “不,你根本不是人。”

    “我有说过我是吗?”还在笑。

    我喊着要离开这里,掀翻了桌子。外面的走廊有一扇窗户,一束暖融融的光照地上。我向门口,这时王希把我扑倒在地。我蹬开了她,往光亮处跑去。明明那么近,却怎么也跑不到。“嗒嗒~”是那个女人,“往右边拐。”猫咪说。跑不动了,我颓废的爬在地上,跑不动了,猫咪像是看透我的心事,说:“你会出去的,相信我。”那只猫又大了些,并试图蹭我起来。突然,我的脚踝被抓住了,是还在微笑的王希。她的指甲插入我的肉里,猫咪开始咬她的手,我翻过来身,拍打她的头。我不能这样下去,我一定要出去,就算是为了自己,就算是为了这只猫。我挣扎着起来,闷头向前走,身后的人穷追不舍。长长的灰白色的走廊回荡着“留下来吧~”和高跟鞋声。

    “是光!”我欣喜的说。我回头准备抱起猫,只看到不远处王希拎着猫咪。王希笑出了声音“咯~咯,你留下来吧,我才是你的希望。”

    “你错了,我才是自己的希望。”

    猫咪发了疯抓着王希的脸,这是我来到这个地方第一次看到鲜红色。我怔住了,“跳啊!”这副身体像接受了信号,纵身一跃。

    阳光融入了我骨头缝中,“这猫很便宜,50元卖给你。”我开始止不住哭泣,泪水淌过我的脸颊,渗入我的口腔,是苦的。“我养你,就会养你一辈子哟。”,“我感觉,我完了,小豆。”我想抬起手擦去泪水,可是动不了。

    “医生,VIP醒了。”

    我在躺在医院模样的地方,想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那个护士凑过来,然后看着我说:“你想问你的猫吧,可怜咯,你跳湖时,它也跟着跳了。”

    “小,豆。”我哼出两个字。

    “叫小豆呀。你不就是高考没考好吗?有什么的。”

    我依稀记得我已经大学毕业了,是在做梦吗?

    那个护士还在滔滔不绝的说:“你都昏迷了好久了,有一次,还抽搐,我们还以为……”

    那是梦。我看看周围,又向窗外望去,还是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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