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网络 文/指尖
打电话给在菠萝的海玩耍的大姐，大姐笑着说，刚才被她撂电话了。大姐婚后，一直和她住在一起。早上两人说好，杀鸡吃饭。但大姐却带着孩子和我家老公小孩一起到菠萝的海玩，中午饭不回来吃。
此时的她现在就坐在我家沙发上，把大姐数落了一顿，早上明明和她说好的，我都把鸡杀了，你姐说要不就留着晚饭一起吃，我气不过，我煮熟了，拿一半来给你们吃。三妹接过她手中的鸡，我笑了笑。果然被三妹猜中了，之前三妹就对我说：“她肯定会拿点鸡过来。”
七十多岁的她，就为了一顿饭和大姐置起气来。平常做好饭菜，若小弟打电话回家不吃饭，她也恼火。好几次来我家，就为这事吐槽起小弟。
“家里还有两只大一点的鸡，我是这样安排的，母亲节吃一个，你爸的生日时吃一个，我的生日挨着你爸的，一起过就行了。”她坐在我家沙发上，边说边揉眼睛，“大家围在一起吃，吃什么都开心。”说完，她腼腆地笑了，七十多岁的她，此刻就像一个孩子似的那么容易满足。
她消瘦了不少。她患有耳疾几十年。以前医治不及时，不彻底。现在越发严重，越来越聋，越来越响，像禅鸣一样。睡眠质量一直很差。最近，她又受眼疾的折磨，疼得厉害，看了好几回医生，这次才好转一点。这两三年，大姐工作是三班倒上班制，她得帮着照顾大姐的小孩，睡眠不规律，身体每况愈下。
没错，她是我妈，为我们这一大家操劳了一辈子，晚年还不能坐享清福， 时不时还受到疾病的入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降血压药。她得高血压病已有好几年。看得出来，她特焦虑。我们知道她的担心。我爸退休前单位的一位同事，早上醒来时才发现他的老婆死在洗手间里，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生前就是个高血压患者。或许人老了，就越害怕死亡。可是在十几年前，妈妈为了生计，不畏生死，在高压线下摆起摊子，卖各种各样的零食。
那时，我爸刚从村里一所小学调到城里一所小学教书，工资微薄，要养活家里6口人，实在不易。妈妈就在学校门口摆起摊来。但好的位置安全的位置都已经摆满摊位。高压线下的位置虽不安全，但离学校门口最近，学生一蜂拥出来，就占有先机。所以，妈妈就什么都不考虑。不管太阳暴晒还是刮风下雨，照卖不误。有过好几次，高压线故障，闪起火花。但事后，妈妈依然把摊位定在那里，不听劝。
那些年，妈妈起早摸黑。我们呢，很难和妈妈坐在一起吃上一顿饭。每次叫她吃饭，她就说：“你们先吃！”
早上，我们起床吃早饭，她早已不在家里，老早就挑着一对筐，在摊位那里摆好货，等着来上学的学生，估计很多时候连早饭都不吃。中午，学生放学后，没有人买零食时，她就骑车到批发店买货，回来后就匆忙扒几口饭；那时，我们早就吃过饭了。傍晚，常常是我们吃完饭好久了，她都还没回来。如果单纯卖有包装的零食就好了，平常还得腌制黄瓜芒果，削菠萝挑西瓜，煮这个洗那个……所以，对她而言，吃饭是个可有可无的事。那些年，她忙得来不及吃饭。一天三餐凑成一餐时常有之。那时，饭不知何味！
这些年，我们三姐妹出嫁了，生娃了，就剩下小弟在家。每逢节假日，妈妈就打电话让我们回家吃饭。每次，都会杀一只鸡。三妹非常反感妈妈养鸡。因为没地方养鸡，就放在车库里。一进车库，浓浓的鸡屎味，虽然妈妈每天都清洗。其实三妹担心的是妈妈的身体，每年不是都有禽流感吗？为此，三妹训了她好几次，她仍旧乐呵呵的，吃完了又去买几只回来养着。养到好吃时，她就让我们去吃饭。因为这，前两三年，妈妈让我们去吃饭，三妹能拒绝就拒绝。不过这一两年，三妹都很爽快就答应了。想必，她明白了妈妈的心思！看着大伙吃着她亲自养的鸡，妈妈开心呀。
是的呀，妈妈喊我们回家吃饭，妈妈吃进去的可不止是饭呀。我们聚在一起热热闹闹说说笑笑的样子，也都跑到妈妈的肚子里，有助消化呢！妈妈，食之有味呀。
回想那些年，妈妈骑着一辆老款28寸的旧自行车在车水马龙里拐来拐去。暑假时，还穿街走巷卖冰棍。火辣辣的天，妈妈迷路两次，还有一次晕倒在路上，幸亏有好心人唤醒妈妈。妈妈个子矮小，150cm左右。骑车的时候，左脚必须踩在中轴上，推着车，用力一蹬，才能骑上去。这一骑，就骑了差不多20年。
昨天，我们又聚在一起吃饭了。三妹掌厨，妈妈忙前忙后，还时不时地逗逗我家老二。吃饭时，我坐在妈妈身边，妈妈吃得乐呵呵的，真好！仿佛她身上所有的不适都慌乱开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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