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果的爱情

     “你有没有爱错过人？是不是所有的相遇都必须像世俗里的人，柴米油盐，路人甲乙。”

       陆轩经常说：“所有的爱情，都会有个结果，要么分手，要么死磕一辈子。可我的没有，一开始就是错的。”

       陆轩的故事是在我许多次陪酒后才告诉我的，他一开始不打算说，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讲。我不以为然，觉得无非就是那些情情爱爱，可后来我知道我错了，我甚至有些后悔逼他讲出来，有些事应该止于岁月，不再提起。

       陆轩是三年前去的福建，做酒店经理，他去了三年，三年没回家。回来的时候，像变了个人，不提过去的事，也不上班，每天浑浑噩噩混着。

没人知道他在福建那三年做了什么，也没人感兴趣。可他总是说有些事一开始就是错的，像祥林嫂一样絮叨，这难免令我好奇。

        陆轩刚去广东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从酒店最底层做起，端过盘子洗过碗，还给后厨的师傅当过配菜的小工。用他的话来说，他像一只小强，从酒店下面往上爬。

        陆轩因为工作认真，人还老实，深得老板喜欢。有一次酒店来了许多市里的领导，要在这儿搞签约仪式，什么都准备好了，还是出了差错。

        酒店的主灯突然灭了，他跑去后台，发现是一根电线松动。他就站在那里举着线，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直到会议结束。老板下来检查的时候发现他还站在那里，很是满意，觉得酒店能有这样的员工，值得培养，便直接将他从后厨提到了大堂。

        他对酒店管理一窍不通，但认真好学，跟着老板学了几个月，所有大小事情都管理得很好。老板越发信任他，事业也就一帆风顺了。

        如果生活按照这样的轨迹走下去，陆轩在广东的这三年或许就会平稳度过。可生活从来就不会按照既定的轨迹走下去，但也因为这样，我们活着才会有期待，因为所有的相遇都是注定的。

        陆轩是个老实人，我们都知道，大学四年他一次恋爱都没有过，我们为此嘲笑了他许久。他总会一本正经地说，大好青年要把学业放在第一位，儿女情长留在以后。

        可谁也没想到，陆轩的儿女情长，真的是终身难忘。

        他说，那是一个普通的晚上，他在大堂工作，老板打来电话让他赶去一家KTV，正好有生意要谈。对于他这种人来说，要不是我们平时拽着他去唱歌喝酒，他自己绝不会主动去的，老板吩咐，就没办法了。

         到了包房的时候，已经坐了几个人，老板一一介绍，都是领导。嘘寒问暖一阵后开始进入主题，老板给陆轩一个眼色，陆轩当时就懂了。

         老板是想让他去找“公主”来，也就是KTV里的陪唱。陆轩虽然是个老实人，但对于这些安排还是清楚的。他叫来经理，安排了几个姑娘给领导选择，自己躲出去抽烟了。

        回来后，姑娘们站成一排，像极了被挑选的商品，可话说回来，在这里她们就是商品。陆轩非常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他一分钟也不想待了，就在他起身出门的时候，一个小姑娘，应该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迅速往他手里塞了东西。

        陆轩没敢回头看，快速走出包房。在楼道的拐角处，陆轩偷偷把东西拿出来。原来是一张字条，上面写着“选我”。陆轩开始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后来他突然想到，可能这姑娘是想让他选择她陪唱，应该是有问题。陆轩有些胆怯，他并不想节外生枝，他打算回去看看情况再说。

        进包房后，他看见那姑娘正好坐在一位领导的旁边，极其不自然。领导的手不老实，恨不得摸遍她整个身体，姑娘的表情由紧张到害怕，最后是无助。

        这个过程中，小姑娘一直盯着陆轩看。

        陆轩突然站起身，跟老板说，我看上这姑娘了，我要带走。老板先是一惊然后有些微怒，毕竟是领导选了的，咱们虽然是东家，但也不能坏了规矩。

       领导倒是爽快，边笑边说，年轻人火气旺，看上就说嘛，没关系，带走带走，别伤了和气，小伙子敢于直言，应该鼓励啊。对于这位经常在电视里看见的领导，陆轩心想，算你奶奶的聪明。

       他转身问那姑娘：“出台不？”

       “出！”姑娘特干脆。

       “多少钱？”陆轩问道，这可能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这样对话。

       “一千。”

       “走！”

        陆轩拉着小姑娘的手出了包房，老板继续陪酒。对于他们来说，无非是走了一个陪唱的，不值得自己动一丝一毫的心思，没了可以再选，姑娘有的是，这是老板经常说的。

        陆轩一直怕被老板带坏，每次出现这种应酬，都是安排好后，自己回家。

        出了KTV的门，陆轩就把手松开了，转身看着那姑娘，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小姑娘还没从紧张的情绪里出来，半天才说，谢谢你啊。

         陆轩本想问别的，后来觉得没什么意义，对于这种环境，有可能什么都是骗局。虽然陆轩心眼儿好，但他也知道社会险恶。

        最近有很多朋友跟他说，有不少仙人跳，先约你出来，在见面的时候，突然跳出一堆人，威胁说是自己女朋友，必须拿钱了结。因为做了亏心事，大多数人心虚，所以被宰的不计其数。陆轩不想当那个被宰的人，所以他打算转身回家。

        可小姑娘从后面追上来了，边哭边说：

        “哥，你帮帮我吧，我所有的证件都被他们扣下了，我是过来找同学，被他们骗到这里来的，我跑不出去，求求你帮帮我。”

         陆轩心里一阵冷笑，觉得世界上最狗血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一个心地善良的少年，要拯救一个失足少女，怎么听怎么像那些恶俗的街边小故事，他没打算理她。

        小姑娘着急地从袜子里拽出了一张纸，陆轩拿着纸才发现，她原来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因为过来找同学，却被骗了。

       陆轩选择了相信她，因为对于一个无助的女孩来说，无论她的工作是什么，都是无法让男人拒绝的，即便她说她是被逼的。

       陆轩说：“没事，我帮你就是了。”他拉着她的手，往KTV里走，找到老板，说跟这姑娘认识，而且是她哥哥，如果不放人，立马报警。

       毕竟陆轩对这边很熟，一般来说，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老板多半是心虚的。就连东莞都被彻底清理了，所以他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敲一笔，张 嘴要了五千块钱的违约金。

       陆轩也没多说话，摔了钱，就带着她出来了。拿回身份证和其他的证件后，小姑娘特别高兴，想求着陆轩赏个脸，一起吃饭。陆轩说只是举手之劳，不用感谢，赶快回家吧。

      小姑娘说你还没问我的名字呢，陆轩特别装逼地说了一句：

      “江湖相见，不问缘由，名字自然无须知晓了。”

      可小姑娘不干，拽着他的手说，我叫程筱，你叫我筱筱就好了。陆轩说我送你回家吧，筱筱说不用，很近的，我自己就走到了。

       客气地道别，俩人背对而行。走到第一个路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这姑娘根本就没地儿可去啊，她在KTV的时候应该是住公司提供的地方。陆轩放心不下，回去找她，果然，她还在原来的地方。

       筱筱坐在路边，旁边一个大箱子，头埋在双腿里，看起来可怜极了。陆轩走过去，蹲下，用手摸了摸筱筱的头说：

       “怎么没回家？在这儿坐着多冷啊。”

       “不知道去哪儿，也不敢回家，怕家人失望。”

      “那你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待着啊，这样吧，送佛送到西，今天你就跟我回家吧，我那里还有一间屋子是空的。”

       “方便吗？”筱筱小声地问。

       “哦哦，方便方便，我单身。”

       筱筱就不再搭话了，陆轩突然明白，筱筱是不放心自己。

       “你放心，你一间屋子，一把钥匙，保证安全。”

       “那真的麻烦你了，我尽快搬走。”

       “走吧，回家。”陆轩就这样把在街上无家可归的程筱带回了家。陆轩单身多年，第一次往住处带姑娘，内心难免紧张和悸动。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夜里两点多了，陆轩给程筱煮了一碗面，自己就回屋睡觉了，程筱吃完也去睡了，俩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度过了第一晚。   第二天陆轩起床上班的时候，突然惊呆了，因为现在的家，和自己印象中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程筱特别能干，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还给陆轩做了早饭，煎了鸡蛋，倒了牛奶，让陆轩这么多年第一次体会到家的感觉。

         因为家里有程筱的照顾，陆轩白天工作更有劲头，他觉得程筱这小姑娘就像天使一样，落到他身边。平时工作没事的时候，陆轩总是喜欢赖在酒店不回家，至少这里还有人能说说话，回家后就他自己。可如今不同了，家里有了程筱，他每天都盼着早些下班回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俩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相处了几个月，程筱没有要走的意思，陆轩也没提过这件事，可陆轩的父母月底要来看陆轩。

         陆轩没办法，求着程筱能不能帮自己一个忙。父母这次来广东，就是想看看陆轩过得怎么样，如果不好，就带他回老家了。而最能让他父母放心的事，就是陆轩找到女朋友。陆轩求程筱这段时间做自己女朋友，当然是装给父母看的，程筱勉强答应。

          父母如期而至。陆轩面对父母如坐针毡，程筱对于陆轩父母的上下打量，倒是表现得很自然，招呼父母坐下，端茶倒水唠唠家常，完全不像平日里的那个小姑娘。陆轩突然觉得，如果假戏真做了，也是未尝不可的。

          晚上陆轩带着程筱和父母到外面吃饭。吃饭的过程中，对面来了几个人，一直盯着程筱窃窃私语，然后很诡异地微笑。陆轩注意到了程筱的不自然，虽然仅仅是一瞬间，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吃完饭后一家人回家，晚上自然是陆轩跟程筱住在一个屋子里。陆轩对程筱说：“你放心，我睡地上，你睡床上，我保证老老实实。” 程筱心里挺感动，觉得陆轩是个正人君子。一夜相安无事，早晨的时候，陆轩的父母早早起来叫他俩起床，推门看见陆轩一个人睡在地上，似乎就明白了。俩人可能根本就没在一起，或者吵架了。

         陆轩的父母偷偷拉着陆轩过来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怎么还分开睡？陆轩打着哈哈混过去了，说自己工作忙，晚上忙得晚，就没想打扰程筱，自己睡地上了。虽然是很拙劣的借口，好在是应付过去了。

         沈父沈母待了几天，就回老家了，屋子里又剩下陆轩跟程筱，经过几天的相处，俩人的感觉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因为陆轩要出差几天，急着出门，没告诉程筱，三天后回来的时候，发现程筱不在屋子里，陆轩打了电话也没人接。就在他急得不行的时候，程筱拎着一堆东西回来，看见坐在屋子里的陆轩，扔下东西就跑过去抱着他，边哭边说：“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啊？”

          陆轩没想到程筱的反应会这么大，也没想到自己在程筱的心里这么重要。他心里一阵感动，抱着程筱安慰着。俩人就这么看着对方，程筱慢慢地把眼睛闭上，陆轩紧张地把嘴凑过去，俩人就这么好了。

          有了程筱后，陆轩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下班不再加班，早早地回家了。回家后也不用跑到楼下随便吃一口，因为程筱已经把饭菜做好了。这样的生活让陆轩觉得幸福，也倍加珍惜。

          生活有条不紊地进行，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陆轩大程筱四岁，他叫她丫头，程筱叫陆轩哥哥。像所有年轻人一样，两个人没事的时候就腻在一起，憧憬以后的生活。

          “可生活就像海洋，我们都是一艘小船，无法抵御汹涌的波涛，我们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航线，不被海浪击沉。”

           可陆轩和程筱这两艘小船，还是沉了。陆轩跟朋友一起出去喝酒，朋友们听说陆轩谈了个女朋友，都吵着闹着要见嫂子。陆轩推托说很晚了就不出来了，拿了手机照片给大家看。手机传了一圈，有个不怎么熟悉的男人面露微笑地看着陆轩，他察觉出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全都喝完散场后，那个男人把陆轩拉到旁边小声地说，我认识你女朋友，她以前是做公关的，就是小姐。

          你找个机会，分手吧。

          陆轩如五雷轰顶，他虽然知道程筱以前是做什么的，但他没想到她曾是小姐。他以为她只是不小心被朋友骗进来，遇见他的时候，想求他帮忙而已。

          因为他相信程筱，所以对她的过去从不过问，也从未听程筱提起过去，更没听她说起自己的父母。陆轩觉得自己被骗了，而且绿光闪闪，他需要弄清楚。

          晚上回家的时候，陆轩一言不发，全程无视程筱的热情。他坐下来看着程筱说，你坐下，我们谈一谈。

         “我从未问过你的过去，但你知道，有些事是瞒不住的。”

        “是，你想问什么？”程筱似乎猜到陆轩要问什么。

         “你……你以前是不是……”陆轩还是无法将那两个字说出口。

        “小姐，是不是？”程筱面无表情地说道，她知道有人背后搞鬼。

        “……嗯。”

       “对，我做过，遇见你之前都是。”

       “为什么选我？”

       “看你老实，好骗！”

        “呵呵，好骗，是啊。”陆轩突然全身无力，“我不问，你打算瞒我多久？”

        “一辈子。”

        “你竟然想骗我一辈子？”陆轩愤怒得无以复加。

        “对，就是要骗你一辈子！现在你知道了，我可以走了。” 程筱起身摔门而出，陆轩没去拦，他在那一瞬间突然觉得程筱特别脏。他想起和程筱的缠绵，不知道有多少人曾压在程筱的身上，他突然干呕起来。

         对于程筱的出走，陆轩不以为然，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骗他，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自己心甘情愿对她好，她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如果当初她能告诉自己事实，或许陆轩能够接受她，可他最无法忍受的是欺骗。

        陆轩觉得自己像个傻逼，被程筱玩得团团转。但他又恨不起她来，也或许是见了太多的肮脏，他觉得每个人都是如此。对于信任，陆轩觉得自己特别缺失。

        后来，不知陆轩的父母怎么知道这事了，认为简直就是家门耻辱。打电话来，让陆轩立刻分手，马上回家。陆轩无力辩解，辞了工作离开广东，回家了。

       要不是他对我说这些，我根本想象不到他这几年会发生这么多事。可事情如果到这里就结束了，也就没那么深刻了。陆轩回家后，因为年龄也不小了，就想找个踏踏实实的姑娘结婚。相了几个，选了一个音乐老师，人很好，对陆轩也是客客气气，但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他经常会梦见程筱，每次都会惊醒，独自坐在床边，一遍一遍地说着丫头、丫头…… 自从程筱走后，陆轩就没再见过她。

       2014年国庆，陆轩回了一次广东，因为哥们儿结婚去参加婚礼。许久未见的朋友们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就聊到了程筱。陆轩本不想再提，但有一个哥们儿说，你们真分手了？陆轩点头。

        “可惜了。”

        “什么？”

         原来那次喝酒，跟陆轩说程筱是小姐的人，是之前去KTV想带走程筱的男人。但因为程筱死活不肯，为了不去，拿起酒瓶就砸了自己的脑袋。

        其实跟陆轩说这些的人，根本算不上什么朋友，只是一些合作上的伙伴，自然心怀恨意，想使点儿坏，让程筱没好日子过。

        而陆轩之所以相信他们的话，是因为在陆轩的心里就没有真正相信过程筱。那个人第一次去的时候就碰见程筱了，陆轩是第二次。所以程筱觉得陆轩是个老实人，可以救自己出去，才有了之前的事。

        陆轩不知道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他知道自己用最恶毒的语言伤害了最爱自己的女人。他想挽回，却没有机会。陆轩回家后推掉了婚事，他想去找程筱，跟父母说了缘由，父母也就不再阻拦了。

        陆轩走了很多城市，去过所有程筱曾说过想去的城市，都一无所获。

        陆轩觉得这辈子都可能见不到那个丫头了，也听不见程筱温柔地叫他哥哥了。

        他不打算放弃，他说：“你有没有爱错过人？是不是所有的相遇都必须像世俗里的人，柴米油盐，路人甲乙。我就是程筱爱错的那个人，如果她能找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最好不过了。” 程筱有消息时，陆轩正在去深圳的路上。他站在售票厅里排队买票，突然电话响了，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没等接起来就挂断了。陆轩回拨过去的时候，是一个路人接的，这是一个公共电话。

         十几分钟后，电话又打进来了，是个男人打的。

        “请问，是陆轩吗？”

         “嗯。”

         “程筱在等你，可能不行了。”

          陆轩问了地址，连夜打车过去，到了医院，看见许久未见的程筱躺在床上。不知是走过去，还是怎样。他想逃走，因为没有脸去面对她。程筱看见陆轩来了，笑着招呼他坐下。男人是程筱的父亲，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留下陆轩和程筱。陆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倒是程筱先说的话。

         “哥哥，你来啦？” 就这一句话，陆轩再也挺不住了，趴在程筱的床上痛哭起来。

          “我找了你很久，一直没有消息，我没脸见你，我是王八蛋。”

          程筱轻轻地摸着陆轩的头说：

         “没关系的，我知道哥哥总有一天会相信我。”

        “你不恨我？”

       “恨啊，特别恨，他们诬陷我，你竟都没问我是不是真的。从你当时的表情看，你就是相信了，我多做解释又有什么用？”

       “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你没有错。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陆轩特别吃惊。原来程筱在离家之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本想去找陆轩，但又在气头上，觉得自己特别委屈。本来是打算打掉的，但又觉得太可惜，程筱决定去西安把孩子生下来。

      程筱独自在西安生活，已经五个多月了。就在程筱打算去超市买些东西的时候，被街头转角的一辆车撞倒在地，大出血，孩子没了。

      程筱神志不清期间一直念着陆轩的名字，父亲从她手机里找到陆轩的号码，这才联系到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后，陆轩狠狠抽了自己两记大耳光。 程筱看着陆轩，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她一直跟陆轩重复着一句话：“哥哥，我是干净的，除了你，没有别人。” “我知道。” “哥哥，我是你的人，你要相信我。”

      “我知道。”

      程筱说完这两句，就昏过去了，重症监护了两天两夜，凌晨四点多走的。

      因为颅内出血，回天无术。

      陆轩跪在地上给程筱的父亲磕了三个头，求他把程筱的骨灰给自己。因为程筱的父亲已经和她母亲离婚另组家庭了，也就同意了陆轩的要求。

       程筱又回到了广东，是陆轩带她回来的。陆轩说他不知道以后的路怎么走。但他不会离开广东，他要一直陪着程筱，即使以后结婚生子，他也要随时能见到程筱，他欠她的太多了。

        陆轩没有回老家，把父母接过来后，就一直在广东。我知道陆轩离不开那座城市了，那里有他的魂，有他的命。

        陆轩说过不去的，有些事一辈子都过不去的。

        “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做她擦肩而过的路人甲乙，也不愿做她生命里爱错的人。那样她就可以一世安康，平安幸福。”陆轩说，丫头走后，屋里太空了，但又觉得她从没离开，好像每次下班回家，她都能从厨房冲出来，笑眯眯地看着他说：

      “哥哥回来啦，今天辛苦了，丫头给你捶捶背。”

     “今天有好吃的，哥哥请品尝……”

     “丫头想你了，你怎么才回来？”

      “……哥哥。”

      “我是你的人，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