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面包会有的 002

作者: 曾国藩小姐姐 | 来源:发表于2019-01-15 11:10 被阅读7次

从火车站到我家需要先乘坐客车到我所在的县城,然后由县城再乘坐时有时无的公交车去村口,最后还要走一段土路。我们到达县城后,没有选择那不靠谱的公交车,而是打了个出租。这是我第一次打出租回家,我看着安,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也许对她来讲达到这里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只是她没有说出来。

到了村口,我看着熟悉的树林,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隐隐的看着远处的村房错落的排列着。已经到了晚饭的时候,有几处房子上的烟囱里正冒出了“洁白”的烟,随着风袅袅而上,是那么的悠扬。透过炊烟,我仿佛闻到了一股饭菜的清香,那是凝结着乡邻们辛苦劳作的自然味道。

“看我们这儿还不错吧?”我的话语里包含着兴奋与忐忑。

“还可以。”安回道。

村里应该是刚下过一场雨,道路泥泞不堪。平日里遇见这种情况,我总是一个健步就跳跃了过去,因为我从小便练会了这类的气功。然而此刻,这些泥泞的土路却成了摆在我们面前的一道道天然屏障,安已不再喜悦,一朵乌云出现在了头上的天空里,也映衬在了安洁白的脸颊上。踏过一段段障碍后,我们终于到了我那最幽静的家,此时安的鞋子上已经沾满了淤泥,她的脸色也越发的阴沉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房子…”她淡淡的对我说,那语气就像穿越到了原始社会,仿佛我们都是不懂教化的无知蛮类。我没有说话,可是心间除了一丝寒冷还诞生了一股怒气。

家人早已知道我们今天回来,已经为我们准备了最丰盛的晚饭。他们看到了漂亮的安,满心的欢喜。安虽然已是极不适应,但是在长辈面前一直表现得很好,她一面吃着可口的饭菜,一面和我的父母聊天,只不过他们的交流时常的需要我的翻译。我们见到了奶奶,她的身体还是一直在艰难的维持着,然而不知是不是她信奉基督教的原因,仿佛耶稣基督给了她希望和斗志,她的病竟没有继续恶化下去,反而比上次我见时还要好一些。奶奶十分喜欢安,我一想也是,谁不喜欢找个漂漂亮亮的孙媳妇儿呢?安并没有我想的那样娇气,她会主动拉着奶奶的手,和奶奶亲切的聊着天。只是我现在已经有些看不透安了,我看不清她的本心,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的本体。

我家的房子是个不大的砖房,约摸着和我同岁。母亲是个地道的农村妇女,勤劳、简朴。母亲时常在院子里养着一些鸡,以前在家时每日里都要清理好几遍鸡的粪便。这本就是寻常农家的应有之样,老实说我无比的享受这样的氛围。在我看来,即使是都市里的高楼大厦也是远不能比的,我常听闻那些大城市里的白领、老板们都热衷于农家乐,一有闲暇便渴望醉情于山野。说实话我是十分的赞同他们的想法的,因为追求悠闲的田园生活本就是一种美事。同时我又十分的同情他们,因为他们大多都是身不由己,到头来连最简单的追求竟也成了一种奢望。

晚上我和安挤在最南边的一间小屋里,由于年代久远,墙体已经有些老旧,墙面粗糙不平,有些地方早已起了皮,脱落下来。屋子虽然陈旧,却很干净整洁,我知道那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每天早晨的扫地、擦拭衣柜已经成了她几十年来的习惯。我和安睡在一张小时候就睡过的床上,床的侧方墙上依旧贴着几个明星的海报,那是我和妹妹小时候的杰作。那张床历经了岁月的侵袭,已经垂垂老矣,我们稍有翻身就会吱吱作响。安躺在略显拥挤和潮湿的床上,沉默着。我们都不说话,气氛显得很紧张,我想要抱着安,在这个我睡了二十几年的床上做爱,但是现实的情况无疑不允许我们那样。我才想到,爱情没有面包是不行的,就像现在这样,连做爱的美事都必须要暂停,因为我们一动床就会爆发出刺耳的轰鸣声。我只得憋着欲望也憋着一股气,强迫自己尽快的安宁下来。安背对着我,身体蜷缩成一团,像只刺猬一样紧紧地把自己包裹起来,她没有任何埋怨,可那无声的气息仿佛一根根凌厉的箭,刺到了我的心头,我第一次为家里的窘迫而痛心,我不能指望一个高贵典雅的女生贸然的接受这一切,她没有这个义务。

我才想到,原来爱情还有更加惨烈的一面,可我们一直都忽略了这一点。是的,婚姻是两家人的事情,我和安绝不仅仅是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而已,我们想要这个爱情开花结果,婚姻是我们渴求的。可是因为我家的条件,我们的婚姻看起来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姑且不论安能不能始终和我站在一起,她的家庭呢?会同意把他们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还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吗?这必然将是一场更持久的恶战,然而我是自私的,我决然不会因此而放弃。我和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此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我们都需要勇气,去探索一个极限的自己以及自己所认知的最真的世界。

睡梦中我依旧在想爱情与婚姻的关系。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真的是两个家庭的事吗?只听梦里有个人对我说:“我看未必,在我看来婚姻是爱情的延续,只不过爱情是两个人暂时的事,而婚姻却是两个人一辈子的事。两个人不管背景如何,只要决定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相依为命,相伴而终老。爱情、婚姻只与两个人相关,而与其他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无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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